九夜不是第一次給師傅擦頭發，所以業務很熟練。
    除了最開始有點手忙腳亂，扯斷了師傅的一根發絲之外，他把男人伺候的很舒服。
    皇甫司天懶洋洋的歪在躺椅裏，舒服的歎息。
    他閉著眼睛輕聲問徒弟：“這幾年在外麵如何？沒有人欺負你吧？”
    九夜黑線。
    師傅您對我的印象太單薄了喂，我已經不是四年前誰都可以欺負的中二少年啦！(*￣︶￣)y
    他撩起一縷冰雪般的發絲，用指尖纏繞著一點點抹幹，笑|眯|眯的說：“還不錯，沒有人欺負我——我武功進步很大的，剛才已經能接下師傅三招了不是？”
    皇甫司天點頭說：“不錯。”
    九夜嘿嘿傻笑。
    實際上，最開始並不那麼好。
    那時九夜隻是一個小小少年，沒有人脈，沒有經驗，不願意暴露自己和九重城闕及皇甫司天的關係所以沒背景。
    這樣的三無少年卻特別高傲，沒事兒總喜歡英雄救美，路見不平還要吼一嗓子，不被人整就奇怪了。
    不過還好，九夜是皇甫司天親自教導出來的。
    他什麼都沒有，但是有能力。
    智商高，練功勤奮，會做人。
    所以混了這幾年，九夜在江湖上還算小有名氣，也交到了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
    ——九夜公子什麼的，年輕一輩中知道的人不要太多哦，拚命一搏的話，他也能排到江湖新秀榜前三！
    這些話不需要告訴皇甫司天，九夜覺得這是自己作為男人邁向成熟必須要經曆的坎。
    但另外一些話，他卻想親口和皇甫司天說：“師傅您呢？”
    九夜將皇甫司天的頭發都攏到身後，用柔|軟的白毛巾裹|住撫平，然後從懷裏摸出一根鮮紅色的發帶，鬆散的紮起來。
    他轉到前麵蹲在師傅的腳下，兩手扒在師傅的腿上認真的問：“這些年我不在，您過的好嗎？”
    皇甫司天睜開眼看了徒弟一眼，淡淡的說：“也好。”
    九夜撇撇嘴，一點也不相信。
    他又站起來，轉身退到石桌旁站定，抬手撈起那一碗隻被喝了一口的甜羹，看著皇甫司天說：“師傅騙人，假如過的很好，您不會胃口差到連這一碗甜羹都喝不下去——明明我離開前您很喜歡這個的，難道這幾年您改愛好了？”
    也不是不可能，九夜想。
    雖然隻有四年時間，但他好像真的錯過了很多。
    師傅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已經不再如數家珍。
    好失落~(＞﹏＜＝
    皇甫司天抬頭看徒弟。
    徒弟像被曬壞了的幼苗一樣蔫耷耷的，好像很不開心？
    他歎了口氣，也站起來走過去摸摸徒弟的頭，溫聲歉意說：“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原因。”
    皇甫司天嚴肅臉說：“可能是因為年紀太大了。”
    “……(“▔□▔)師、師傅年紀太大了？”九夜囧囧有神的結巴了。
    皇甫司天正經臉點點頭，說：“唔，年前三十六，不小了。”
    九夜：“……嗬嗬。”
    除了這兩個字，他已經不知道該和師傅說什麼了。
    摔！感情他剛才一直在看老頭子看到鼻血橫流嗎？三十六歲是老頭子嗎？你叫已經一百多歲，牙齒都掉光了的少林高僧·真·老頭子們情何以堪啊！
    九夜嚶嚶嚶，他對一本正經釋放惡意的師傅絕望了，於是用==看著師傅說：“算了，隻要師傅不會傷害自己的身體，少吃點就少吃點吧。”就當是節食減肥了。
    九夜orz
    皇甫司天微笑著說：“這個自然，每日午餐與晚餐餐我都會按時按量用，隻是早餐不怎麼吃而已。”
    九夜鬆了口氣，也跟著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