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接下來去哪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艾利像孩子一般拽著唐然的袖口。
    “休息一會，要不要去咖啡廳，雖然現在不是喝咖啡的時間。”
    唐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完後便扯開袖口往前走，艾利似乎並不在意這粗魯的行為，屁顛屁顛地尾隨其後。穿過街道，走到對街的咖啡廳，唐然來到櫃台前，也沒有詢問艾利就點了兩杯“卡布奇諾”。
    “鮮奶和砂糖各一份可以麼？”
    艾利思考著點了點頭，唐然拿起托盤走向二樓，艾利連說“我來拿”的時間都沒有。唐然選了靠窗戶的座位坐下，將手中嶄新的西服掛在旁邊座椅的椅背上，而艾利則與他相對而坐。
    “姓唐的，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副不著調的樣子，明明是你拉著我出來的。”
    艾利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嫩白的手指指著唐然的鼻尖，撅著嘴像個受氣包。
    “懶得跟你解釋。”
    唐然的聲音猶如機械般毫無抑揚頓挫，以穩定的節拍平淡地在艾利耳邊響起，完全沒有給出商量的餘地。即便在氣勢上已經被唐然壓倒，艾利依舊拚命地繼續說道：
    “一定是晦氣纏身，跟我說說嘛，心情好的話我會考慮幫你的。”
    唐然默默啜飲著咖啡，頭扭向窗外，望著繁華的街道，斬釘截鐵地說到：
    “不用你管。”
    艾利眨了眨眼睛，手伸向桌上的紙抽。
    “唐然。”
    “……”
    一陣沉默造訪，唐然愣愣地注視著窗外。艾利單手撐住桌麵，探出身子……
    “笨蛋，嘴角都沾到咖啡了。”
    握有餐巾的手在唐然的嘴角輕輕擦拭著。唐然一語不發地看著艾利，看似平靜的表麵下翻騰著激烈的感情。
    “我也許不懂你在想什麼，但是……”
    艾利欲言又止，無法清楚表達自己想要說的話，在腦中重新整理過一遍，再度開口：
    “但是你這個樣子對我很不負責啊，明明是你主動，完事就把人家扔到一邊嗎！”
    瞬間，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唐然和艾利身上。人們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而唐然的視線也終於回到艾利身上，隻不過，麵色鐵青。
    “你……你想表達什麼……”
    “你是個無能的廢物。”
    艾利帶著鋼鐵般堅韌的聲音，一字一句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唐然環顧咖啡廳一周，發現在場的人們臉上露出了浮想聯翩的神態。
    “說……說什麼傻話，快給我閉嘴！”
    “讓我閉嘴？你現在擺著張臭臉是給誰看，你給我清醒清醒！”
    嘩——
    還未喝幾口的咖啡被唐然的頭發、麵頰完完全全笑納了。艾利出乎意料的舉動讓原本躁動的人群變得啞然。
    “……艾利。”
    唐然靜靜地低喃，聲音微微顫抖，拉近自己的咖啡杯，艾利感到強者生存的時刻到了。
    “你才給我清醒點！”
    盡管已經提前預知到危險的存在，但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唐然咖啡杯中的內容物毫不浪費地潑到艾利臉上。
    “你……你敢潑我……”
    “廢什麼話，我是看你這個廢柴天天憋在家裏，擔心你連自己家門衝外的那一麵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才拉你一起出來。”
    “我們家大門兩麵都一樣，白癡。”
    艾利帶著一張傲嬌臉，抬起玲瓏的下顎，死盯著唐然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你給我閉嘴。明明嘴上說著帶我選衣服，把我扔到三樓自己跑下去看舞台表演，留我一人試衣、換衣。我他媽在上麵累死累活，你在下麵一動不動，以後要是後悔了，別說我曾經沒努力過！”
    唐然的一番慷慨激昂引得現場一片嘩然，羞紅臉的艾利頓足捶胸。
    “你……你……你給我等著……我這就續杯去。”
    唐然一把揪住跑向樓梯的艾利，艾利的後脖領響起了纖維的撕裂聲。
    “等……等一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工作人員神色驚慌地跑過來，現在已是一片混論，客人們發出的尖叫、喧鬧、腳步聲，因扭打而碰落的咖啡杯比比皆是。
    “你們快把這家夥帶到外麵去——快！”
    如同響應唐然般，工作人員上前拉開了艾利，強行將他拖離現場，艾利從工作人員的肩膀探出身體，衝著唐然嘶吼：
    “我不會放過你的，回家等著吃枕頭吧！”
    結果，唐然走出咖啡廳已經是三十分鍾以後的事了。
    艾利站在喧鬧的街道靜靜地等待，被劃破的襯衫相當顯眼，敞開的胸口露出纖細的鎖骨線條，路過的人們都用訝異的眼光看著他。
    唐然從咖啡廳出來，臉上一派輕鬆的摸樣。艾利見唐然靠近，難掩尷尬的神色，用力將頭扭到一旁。
    “我……我不會道歉的，雖然你幫我善後，但……但都是你應該的。”
    轉頭的瞬間，唐然看到艾利脖子上有小小的傷痕，大概是與工作人員糾纏時造成的吧，白皙的肌膚上泛著鮮紅色的印記，唐然用手輕輕撫摸著抓痕：
    “疼麼……”
    “……”
    “艾利，我心情好多了，能不能再陪我逛一會，我想一套正裝估計不夠。”
    “幹……幹什麼，要去自己去。”
    唐然的心髒加速跳動著，在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說到：
    “沒辦法，你不來我就不知道尺碼，幾天後的聚會，我要帶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