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宿敵  第007章 以酒為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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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嚴。”
    “公子。”青嚴抬頭,看向正悠然茗酒的白衣男子,高雅雍華一笑,清語如魅:“這天下也有好酒樓拒門不待之人,可謂奇事,不過也隻有那個女人有如此能耐罷了……”
    青嚴低頭儒雅一笑,溫爾道:“青嚴明白。”話罷,便轉身揚袍而去。身後的青蘿則是睜大杏眸,有些奇怪,“公子,你該不會是讓青嚴那小子……”
    “你若有青嚴一半細膩的心思,也不會時常被他笑了。”白衣男子出聲打斷她話,隻是淺淺一句,竟讓麵前少女立馬紅了臉頰,羞憤不已。
    “姐姐,不能進去,好不甘心啊。”好酒樓下,依舊站著兩道人影,一大一小,在夜晚燈火渲染之下,仿佛融為一體,顛覆天色。
    “唉,不然你想怎樣,我可以憑我的輕功進去,可帶著你就不行咯,你那麼重,說不定還沒飛到屋簷,就失重掉下來,再被發現那就糟了,如此算來,不能冒險,不能冒險啊……”說罷,羲音正要轉身離去時,那小二忽然轉了顏色滿臉堆笑上前,身後亦有一名青衣少年迎步而上,彬彬有禮地一笑,一柄銀鞘長劍閑掛腰畔,十分文雅瀟灑,對羲音一禮,溫文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請,能否賞臉與之共飲?”
    “姐姐!!”一邊少虞睜大眼,扯了扯羲音衣袖,也不顧什麼隻想進這天下第一酒樓,品一品那天下美酒。
    羲音一揚眸光,熠熠看向他,微疑目光一閃,瞬刻平複,悠悠道:“有勞你家公子抬愛,不過我並不想與你家公子共待一處,雖然進不了好酒樓,但也不想欠你家公子一個人情,有勞抬愛,告辭!”
    話罷,竟揚袂轉身,擰著少虞的後領正準備踏出一步,青嚴又溫雅一問:“難道姑娘就不好奇我家公子許是何人麼?”
    步履一頓,羲音亦從容,“那公子可就說錯了,我可並非什麼好奇之人。”話語剛落,刹那一瞬,像是感到了什麼,一瞬寒芒驟射,眼中深沉的鋒芒盡顯!驟然轉首,隻側身看向三樓臨窗,那目光一瞬相觸,清魅容顏刹那冷冽!
    一道目光,高雅幽華,一雙鳳眸,湛若冰湖,彼此目光流轉相對,注視與注視之間似有風雲翻湧的一絲激蕩!
    片刻之後,羲音突然一聲曼笑,“高有樓台,台中佳郎,王極公子誠心相邀,在下怎敢忍心一拒?”她這番話聲音卻不大,但卻以內力所出,但凡遠近之人都能清徹相聞,卻同時更震樓前女子所道出的一個名字:王極!
    但凡江域七方,唯有一個名字能美懾天下,唯有一個人能驚震六國,那便是譽有當世第一美的王極公子,滄陵王王極,俊雅如他,是每個閨閣少女夢寐的佳郎,更是沙場所有將士期待棋逢的對手!
    “是嗎?那麼,別來無恙,羲音姑娘,哦不,或者應該稱你為‘白女獨影’罷!”透過竹簾,那道王侯般優雅慵懶且又高貴的聲語通過內力傳徹四方,卻又震驚樓下四街的所有人!
    竟不敢想象揚名江域,與帝都七公主齊名的‘白女獨影’竟是好酒樓前如此絕色灑脫的女子!
    “姐姐?”少虞用震驚的眼光再次打量著身旁羲音,實在不能想象那個揚名諸國江湖,一身白衣獨行似影,如風自去,盜竊江湖各派至寶乃至諸國王宮各城的白女獨影竟是剛剛請自己一頓好飯,救自己一命,親切可人,偶爾會小整自己一下,似如長姐般的羲音!
    “你先在樓下乖乖呆著,待我去會一會那人罷!不準亂跑!”一如既往,頭上迎來一個爆栗,少虞輕微“哎喲”一聲,心底卻狠狠想:這麼暴力,也隻有這個女人不懼常儀罷了!然心頭卻一竊喜,還好還好,這便是他熟悉的羲音!縱然乃江湖傳聞的‘白女獨影’又有如何?
    待摸頭轉神之際,羲音已不顧周圍百姓路人的目光,竟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輕功,足踏清風,白袂青絲淩空飛舞,燈火渲染之下,半側容顏綻放了明媚肆性,清絕生姿,一襲長衣風中飄拂,輕雲過袖,將下方縱多驚豔詫異的目光甩在半空,再轉眼時,人已輕然側身閃進了那三樓雅窗之中。
    此時此刻,青蘿早已退下,一身雪衣玉服的王極自她落窗之前便優雅起身,舉手斟酒,自飲一杯,卻不抬眼,隻悠悠吟一句,“明月當空至,有酒天上來,美人窗前畔,極,此生何幸!如此美景,如此美酒,姑娘何不來此一杯?”
    羲音在窗前負手靜候,聽聞此話,卻是挑眉一笑,於是便也瀟灑大方先他落座,纖手一揚,舉手斟酒,自顧飲下。
    燈火搖曳,月光傾灑而下,將那張本是秋澈妖嬈的絕顏更添上一分朦朧且慵然的神色,羲音隨手逝去唇角酒滯,目光掃向麵前那優雅雍貴的白衣男子,似是想到了些什麼,忽而把盞一笑:“公子月下相邀,莫非隻為請我來賞酒?尋個雅意?”
    麵前人優雅落座,執手把玩玉盞,細花透亮的冰盞,含著悠悠酒香,優雅的手指襯在雋秀而雅致的青花細瓷上。半晌,王極方才悠悠開口:“九重聖域下,你們把酒相談,如今,在下在請姑娘三杯!”話罷,竟抬頜一飲而下,暢快卻又不失優雅。
    “王極公子的三杯酒,在下可擔當不起,公子美譽名天下,江域弗敢稱當!這三杯酒,又豈是如此簡單!”羲音一凜,熠熠鳳眸忽地抬起,話槍直入,落進他眼底。
    王極遂輕輕一笑,清風徐來,跳躍的燭火在他的俊顏上拂過明與影,他無意摩挲著指尖酒盞,細細道來:“當日九重峰下,匆匆一麵,隨手酒壇,在下依然記憶猶新!”
    九重峰下?黛眉微挑,似不清,卻又一個轉神記了起來,再抬眼時,那明媚的雙眼已多了一絲異光。
    被他突然一提,這才記起,當日九重峰下,子夜星空,羲音本已抱酒酣睡於那樹枝上,正夢那與周公相會,於那九重星空上對下了一盤‘星羅棋’,天為羅盤地為棋,對弈之間正覺心頭暢快淋漓,然而忽覺千裏之外有一道美酒的芳香似隱似現,悠悠漂浮鼻尖,令人仿若神醉,好生心癢,卻終於按捺不住,廣袖一揚,大片星羅棋子被她掃下凡間,一個眼黑,倒頭便栽了下去……
    待轉醒之際,隻覺夜空渺渺,皓月當空,高掛於天,驀然察覺原來那是嗅那酒香,引得自己一個不慎從樹上栽下!不幸,不幸啊……
    “原來這世上也有為‘碧落’酒香傾倒神化了的人呀,敢問姑娘,可是從那九天之上掉落而來?”
    夜寂的山空,忽然傳來這一道清緲幽雅且不真實的話語,似一道清流直浸肺腑,又似這明月束來的清風,優雅澄澈。
    羲音驟然翻身而坐,看向那白衣男子,一瞬異光劃過眼眸,忽而靜聲無息,唇角暢起魅人的淺笑,“月色淺下,雲衣白墨,又請問公子又可是從畫中仙境乘雲來到這人間?”
    山穀幽空,明月當至,幽幽月光之下灑下點點淺淺靜涼,清雅澄澈。
    夜色下,白衣男子慵然就地而席,他玉容俊麵,白衣華裳,一身的雍容華貴,麵對掃視而來女子清魅的目光,投入不露心緒的眸心,忽明,忽暗。複而一笑,蘊著勾魂奪魄的美,倒也不應此話,卻隨意揮手一揚,手中酒壇驟然拋至不遠處的羲音。
    酒壇如空擲來,一個驟然淩空旋身,於空中緊握壇口,下秒又倚地而躺,整個一連竄動作隻在眨眼瞬間完成,利索!瀟灑!半滴未濺!
    就地躺下一刻半壇‘碧落’清酒一傾入喉,縱然已被清酒浸染衣衫,當下一聲清脆笑昂:“好酒!”立馬反手擲壇空中,落地之聲無比清裂,驟響了整個幽穀!
    月塵明淨的銀輝之下,王極華衣雍容,朦朧裏清悠的眉眼閃過一絲意外,看住不遠處的羲音,明明妖嬈明媚的顏色,怎的性子卻如此豪放肆性?王極不動聲色,隔了半尺的月光,忽輕笑問道:“夜半沉寂,子時已深,姑娘怎會獨自一人在這九重峰下?”
    終於開口了麼?瞟他一眼,清然魅嬈的墨睫掠過浮雲般微妙的情緒,對麵來人始終帶著溫雅雍容的淺笑,卻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氣息逼迫而至,似無息似無害,溫雅有禮,仿佛一切那麼自然,不露聲色的淺笑,始終看向她。
    “哈……”死寂幽沉的空中忽意外響起一聲連天哈欠!極不文雅、極沒了樣子,在白衣男子詫異的目光下,羲音竟翹起二郎腿,身斜樹下,雙目輕闔。
    突然開口:“明月當空,賞完了月,喝完了酒,此夜已深,自然是繼續睡我的覺,做方才被打斷了的夢唄,怎麼?”雙目驟然一睜,隔著數丈月光,那雙清澈明媚的雙眼似笑非笑盯著他,“莫非公子想和我一起睡?”
    “呃?”王極一愣,清墨的雙眼忽地微挑,閃過微不可察的光芒。若方才還覺得如仙如魅脫塵清奇的女子,現在早已蕩然無存!王極抬眼一笑,雍容似王侯,“極愛美酒,可更愛美人,姑娘可知?”
    羲音急忙伸手一擺,“我隻知道美人除了要生的美,還要舉止、修為、更要溫柔體貼、知書達禮,公子應該往右路走,第一美人的白嫵公主正在帝都王城!”
    王極似有耐心的聽她道完,此時已月上中天,半空中冰輪如畫,清輝四射,他輕口一句,“那麼可否請知還有哪條路能見上‘盜令’江域,卻又俠名天下的‘白女獨影’!”
    然是半晌,卻始終無動靜傳來,王極閑步而進,卻一愣,哪知這人說睡就睡,倚樹就睡熟露女子慵然清媚的神色,長發鋪了一地的墨綢,白裳衣袂稍許淩亂,月下人間,清風當至,勾勒出世間極致的清魅。
    “白女獨影麼……”白衣男子低聲一笑,輕輕抽身離去,轉身衣袂拂風,餘下了月色的明淨與幽沉的暗影。
    “嗒——”玉盞重擱案上,幾點透亮的芳酒濺落,指尖卻緊扣不鬆,羲音抬眸,方才慵然不以的神色蕩然無存!
    她定定看向麵前人,仿佛想要將他穿透,但他始終的優雅雍容的淺笑,帶著自信睿智和看不透的目光,優雅抬手斟酒,把玩手中玉盞,淺啜了一口。
    然她卻笑了,唇畔挑開那悠然淺弧,心中蕩起異樣波瀾。這個人,是除了他之外第二個她或許無法看穿,或許無法戰勝的人,不,應該是對手……
    天下第一公子,美懾江域的滄陵王,或許也隻有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優雅從容,這樣的人才得敢當!
    然而注視與注視之間卻滴水不漏的心思,目光與目光相撞是深與淺的激蕩!
    而三樓之下,全是聞聲而至的百姓,人湧浪潮,卻也在三樓之上兩人的靜峙之間安靜了下來,紛紛望首抬目縱觀這微妙的局勢!
    隔著窗能見兩人衣襟相對,玉衣華服男子雍容優雅的淺酒,長發白衫女子素手輕扣著酒盞,笑意悠悠注視著對麵人,卻一動也不動。
    明明佳郎和美人都有在笑,可令樓下數百觀首的百姓卻感覺到風正起,雲正湧,可再抬首望天,明月當空,幽美沉靜,哪來的風雲變湧?
    “呃?二位客官……”一道聲音突然橫插進來,驟然打破這目光深沉交彙的死寂,那小二愣愣站立一側,再看向這邊王極已優雅擱下酒盞,挑眸看了他一眼。
    明明溫暖淺雅的微笑,卻在此時隻覺如墜冰窖,深沉詭異,他顫顫栗栗跨步向前,邁著溫吞的步子,吞了吞唾沫……
    “哎喲——!”隻聽一聲悲劇驚叫,那小二竟是未曾小心腳下門檻,身子傾斜之際手中酒壺已淩空拋向天上!此時隻覺如墜冰窖,閉眼之前才終曉得自己原來竟是被嚇死的!不堪,不堪啊!
    一道白光如電,急掠半空,驟然駛向淩空下墜的酒壺,又一橫掃臂風,玉椅順著疾風揮灑而去,穩穩接住那傾身相斜的小二!
    那小二猛個顫栗一醒,眼神順勢一抬,看向方才救他半條小命的女子,此刻正不像樣子地單腳擱椅,雙袖高高撩起,露出纖白玉臂,仰首張頜,長發簡單靜垂落地,一指勾掛酒壺,一股清麗的玉露酒泉順空入喉。
    “好酒!”片刻,傳來女子興昂意滿的一聲,這才利索收回一腳,撩了撩身後長發,回首朝那小二一笑,眉眼爛漫如花。
    那小二目眩神搖,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中便暈了過去。
    “——啪!”手中羽扇一揚,王極優雅起身,唇畔挑開悠然淺弧,看向還在神恍中的小二,溫雅有禮道:“有酒四方來,美酒天上去,好酒樓之美酒果不愧為百酒之樓,想必當年之先樓夜主更是風雅之人,今日一品美酒,實乃實乃……”
    聽聞此話,那小二卻傲然得意,早沒了先前冷懼之意,自是洋洋道:“當然,先師夜主九創我朝七七四十九種奇異名酒,又以墨衣明月孑然江湖與亂世,若論當年北皇時代的九國江湖,無一不曉‘獨月’公子之稱,不然我們好酒樓又怎會佇立始朝九百年之久?”
    王極墨玉般的眸子微微上挑,這邊不知何時已蹭上來的羲音突然上前,神秘般開口插道:“不過你知道嗎,九百年前北皇時代的九國亂世,那個名揚風雲江域,攜琅華劍第一個登上蒼茫山上九重峰的玄君,也就是獨月公子,最後不過也是為了一個明女縱身萬崖罷了,唉……男人呀……”
    “你——!”雙目怒瞪,那小二看向神情懶散的羲音,竟氣的怒不可言,方才對她的好感也早已煙消雲散。
    “不是嗎?”羲音忽然一轉身,熠熠鳳眸竟挑味看向王極,唇邊渲開淡笑,如黑夜的深沉清華:“蒼茫山,九重峰,臨霄者,王也!可世上本無一物,上之白帝,亦有獨月君,而後九百年,江域六國,這條通往九重峰上的蒼茫大路,往往比你我之所想更為之難走!”
    “哦?”王極眸光如幽月華,不動聲色審視眼前的女子,淺笑依舊,優雅從容,“可在下並非開朝之白帝,亦也非那玄君獨月,北皇九國已成曆史泛黃的一角,九百年浮華,通往蒼茫山上九重峰的道路我必定為之踏上,因為,我是王極,乃之王者!”
    驟然間,羲音詫異觸上他那如幽明華的目光,似有灼灼之烈火在焚燒。
    目似白虹,去無餘勢,光若匹練,猛地照亮那雙清幽的眸子。
    靜如淵,動若風,驚鴻一刹!
    耳畔再次傳來他那優雅之語:“那姑娘你呢,那條通往蒼茫山上九重峰的道路,你也有在看嗎?”
    深深看他一眼,卻道:“不管從什麼目的,你和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今日這三盞酒,就作為你和我之間相交的最後罷!”
    話已至盡,抽身轉首,已撤袖而去,隻留下驚鴻般的一瞥,留香如刃。
    閆城,東海渡口。
    出了客樓,站在臨海邊,遙看前方,南客北商,各國客船來回行駛,迎著月光水色順風揚帆,如平川馳馬,直放滄海。
    一任江風揚起衣袂和墨發,九天之下,廣袤大海浩瀚無垠,白衣清嬈,三千烏發迎風肆揚,女子忽然閉目漫笑,那清美絕顏之下,卻有一絲極淡且濃的歎息,道不清那所謂的什麼,心中何時的那一份執念揮灑不去。
    歎,多年心中所求所尋,可笑自己竟到了這一步時卻又忽生的膽怯,敢或不敢,怕或不怕?明明謹記著的那一份念,轉身後卻忘了如何求現。大海深處,深處更深,深到極致,深卻無岸,隻試問一句,敢為之?
    驀地轉身,白衣烏發淩亂隨風,唇角忽然滋生一道燦嬈明媚的漫笑,罷了,隻有做了,才不愧對自己。
    “姐姐?”少虞忽然出聲輕喚。
    “怎麼還不走?”羲音斜睨他一眼。
    少虞搖搖頭,隻問:“我可以和你一起麼?”
    眸光微蕩,羲音看住他,緩緩道:“我要去的可是鬼穀山,且不說地處詭異,處處奇絕陣法隱現,又有機關怪獸遍布叢地,說不定剛踏進去就會沒命,你也要去?”
    “我……”少虞啞口,愣愣的望著她,清澈的瞳孔裏閃過一絲絲猶豫,有許多說不清的情緒在眼底打轉,似在徘徊,卻最終點了點頭,雙眼裏仿若閃過炙熱的烈火:“我想要變強,可唯一的方式就是讓自己得到更好的鍛煉,我要變強才能不怕那些壞蛋,才可以為村子裏的人報仇,隻有這樣才可以!”
    他永遠記得一年前的那個冬日,那一個夜晚!血染了月輝!一個個頭顱在那些凶惡的人的刀下掉落!全村一百八十個人全部殘死!每一個掉下的頭顱睜大了雙眼落下了血淚,那一晚,是他永生不忘之夜!
    夜盡天明,那暗月不再有明亮光輝!他依舊記得,他曾在月下,滴血起誓報此仇!心中那抹深藏的恨,身載五十四條人命的自己該如何去報此仇?
    唯有一個方法,就是要使自己變強!
    突然,感覺一個溫熱的掌心在自己頭上輕揉,上方傳來羲音的輕笑:“如此有氣概呀!既然如此,那你就得好好聽我話!”
    少虞使勁點點頭,還未開口,隻見羲音黛眉輕挑,迎麵海上,正有一艘舟船乘風破浪,向他們這個方向急速駛來。
    舟船迎風鼓帆,巨舟之上風帆全部張滿,顯得極具氣勢,板中心建有三層寬闊的樓艙,卻是一艘歸陸的坐船。海口商人紛紛側目訝異望去,一麵繪有忘川城標誌的大旗正迎空飄揚。
    不遠處羲音發出一聲輕歎:“怎麼都來了。”
    司藍登上船頭,深吸一口海上清爽的空氣,身側慎兒亦相問:“你猜,主人會不會上船?”
    身畔司藍卻是將眉一揚:“應該不會。”
    舟船停岸之後,慎兒和司藍先後飛躍下舟,羲音無奈的皺了皺眉,對二人道:“你們怎麼跟來了?還大張旗鼓掉著忘川城的城旗?”
    司藍卻繞過話題,神色緊張道:“主人,城主病危!”
    羲音側身看他,一瞬寒芒驟射,眼中深沉的鋒芒盡顯,司藍還未繼續開口,身側慎兒卻搶答:“三日前城主舊疾突發,病重危矣,城主下令迎主人回去,有事傳告。”
    少虞轉頭望了望羲音,還未待開問,隻見眼前那人長袖一拂,晨光拂過冷冽清塵的側頰,半空中短短一句傳來:“先回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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