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諸葛山莊賀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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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說小兒的事兒了,今日各路英雄聚集老夫諸葛山莊,哪還有賤兒的立足之地。來!今日就暢歡一飲!為了武林!為了天下!”諸葛歡度又再次舉杯,敬向眾人。
豪邁豁達的渾厚嗓音,從諸葛歡度那絕傲的嘴裏吐出,更讓人覺得可靠。果然是能贏得天下的人,此番話語,此種氣魄,這世上又有幾人能賽得上?
怕是一人也沒有。
這就是天意如此了,若是寥破的天下當初落到了誰的手裏,都會是一種遺憾和折磨。
“盟主果然好氣魄,劉曲計是真拜服了。”劉曲計突然站起跨步往前,雙手敬著犀角杯舉國頭頂,溜亮的眼睛直直看著諸葛歡度,“劉曲計敬諸葛盟主一杯!謝過盟主把這曾經淆亂不糜的天下整治得如此祥和!謝過盟主的庇護讓天下人得以安家落戶!謝過盟主三十年的悉心栽培!”
說得越多,就越讓人覺得:這劉曲計,未免太過猖狂,竟當著江湖群雄麵前說得猖闕若此。
這謝字,是他能如此在各路群雄麵前這樣坐任何高探礦論的麼?他未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雖說他也曾是一度豪傑,現在不應是好好管教自家孩兒提高自家修養的時候麼?江湖中誰人不知他劉曲計家劉與紫的爛歡秉性,專門強搶良家婦女迷戀岸上美人,仗著劉曲計的勢力到處作威作福,百姓們是有苦不敢言。想必諸葛盟主也是有所耳聞,也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畢竟,他劉曲計也不是好惹的主。
“劉老所言過矣,老夫擔當不起啊。若不是有劉老的栽培,江湖上怕是會更和和睦了。”諸葛歡度話中有話,簡直就是挑明了指劉曲計的管教不嚴、不慎、不教。
“哼,嘖。盟主言之有他,是不敬劉曲計這一杯了?”蟑目鼠眼,八字須跳動,溜光的眼裏迸射出一許寒光。
劉曲計自然是知他暗有所指,而自家那個不成材的兒子劉與紫劉曲計也是看透了,扶不起的爛泥就是再怎麼修飾也是爛泥一把,所以劉與紫是要仗福倚威也就隨他去了。但畢竟也是親生骨肉,劉曲計還是挺疼愛他那阿鬥兒子的。
“嗬嗬,劉老所言過矣,老夫怎會不領劉老這一杯呢。”說完諸葛歡度舉杯昂頭,一飲而盡。
“盟主好酒量!”吳老鬼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喊道,“我吳老鬼也來湊上一份熱鬧,沾沾福氣敬盟主一杯!”
飲完一杯,吳老鬼把就被倒過,感慨一聲:“好酒!”
“那我也來湊湊熱鬧敬了這一杯!怎麼能讓吳老鬼搶了風頭。”衛金錢哈哈大笑,馬上站起舉杯。
“我也來我也來!”猴臉老六嬉皮笑臉道。
“老夫也敬一杯!”王尤道。
“小老兒也不能落後了!來!幹!”司徒亂風道。
“雖是女流之輩,但巾幗不讓須眉,喝一杯也算不得什麼。”馮雨晴也舉杯,笑道。
一瞬間樓閣內齊刷刷的全部人又都站起,手上皆高舉犀角杯。
“蒙各位抬愛,歡度也不能減了各位興致,那今日就不醉不歸吧!”諸葛歡度也站起,走下台階,和他們對麵而視,雖是微笑但威嚴不改。天然一股凜然之風,使人不敢逾矩而作,不敢苟延而話。
“葉大哥,這個盟主好像月泠爹爹哦,就是笑著也還那麼威風凜凜的。”花月泠皺皺鼻子,含糊說道,“看到他就像看到爹爹一樣,月泠真該也讓爹爹看看這個盟主••••••”
“嗬嗬,月泠這麼說就是不怕威風凜凜的盟主咯。”葉十柳打趣。依照月泠這嬌蠻的性子,未央宮主公定然對她是極為疼惜愛憐的。
“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個人麼。”在花月泠眼裏,可沒什麼人能讓她害怕的。不過她瞟了一眼站在葉十柳旁邊的古行風:這個古大哥,好像沒那麼好相處••••••
“說得對極!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是一個人呐。”蘇和生露齒一笑,潤聲道。
“隻怕是這般看法的除了月泠也沒幾人了。”慕容沚朗聲道,喝了一杯酒,“嘖啊——盟主府上的不愧都是美酒!這珍藏了四十多年的女兒紅,常人哪能喝上半滴!有福了啊——”
“酒蟲,酒有什麼好喝的。”花月泠拉著蘇如是坐下,抓了一塊桂花糕給她,“如是姐姐,站著怪累的,我們還是坐下的好,反正我們又不吃酒。”
“月泠••••••這、這恐怕不妥吧?”蘇如是輕聲說道。
“沒什麼不妥的,累了嘛。”她花月泠可不管,累了就是要坐著。
“姑娘所言極是,累了盡管歇著就是了,何必拘謹禮節。若是讓客人累著了,這樣看來倒是我諸葛山莊待客不周了。”花月泠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歡快中帶著慵懶的聲音。
來人搖著一把描金扇子,白皙瘦弱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著扇子,細長鳳眼中溢滿濃濃笑意——他便是諸葛允,諸葛歡度次子。
他那描金扇子上還題了一首詩: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適才經過這裏就聽到了花月泠的一番天真言論,諸葛允不覺好奇究竟是誰家的姑娘竟如此率真,該說她是天真還是該說她不經人事。
葉十柳放下酒杯,雙手作揖:“月泠無言冒犯,閣下見笑了。”
“嗬嗬,”諸葛允“啪”地合上扇子,笑道,“哪裏的話,諸位能不嫌棄來諸葛山莊,敝府已是蓬蓽生輝了,哪裏來的見笑呢,諸位。”
“諸葛二公子,幸會幸會。”蘇和生回以諸葛允一笑,雙手握拳道。
即是同在江南,蘇和生和諸葛允也是沒什麼交談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路不同不相為友,就看緣分了。
“嗬嗬,這不是蘇公子麼?我還在想這一圍桌的豪傑佳人,誰能有這般的福分結識得了呢,沒想是蘇公子啊,也難怪,怕是也隻有蘇公子才能配得起。”諸葛允以扇抵唇,笑嘻嘻說道。
“閣下說笑了,”蘇和生擺手,“這是葉十柳,那位是慕容沚、古行風,這率性的丫頭是花月泠、舍妹蘇如是。”蘇和生給諸葛允一一介紹著。
“幸會幸會,我是諸葛允,沒想在這樣無趣的宴會也能遇上像你們般奪目的客人,也沒白費花了這般大的陣容了。能請得你們前來,真真是諸葛山莊的榮幸,更是我諸葛允的榮幸了。”諸葛允一下一下晃著扇子,說得真誠,“早聽說蘇姑娘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賢淑女子,今日一見,在我看來倒更是比得傳言是更勝一籌了。”
一眼便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嫻靜的女子,就已知曉她定是江南人人讚揚的蘇家小姐蘇如是,也隻有蘇如是,才能有那般出塵纖淨的氣質了。又瞥了一眼在花月泠身邊一身紅衣的葉十柳,諸葛允心底暗暗吃驚:沒想竟還有如此絕色的男子,真是造物弄人呐
古行風把他的反應全看在了眼裏,見他看了一眼葉十柳,心裏不由得提防了一分。。
“諸葛公子你過獎了••••••”如若是沒想他竟說到自己身上,桌子下的纖手絞在一起,小聲說道。
“嗬嗬,蘇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我沒別的意思,”諸葛允“啪”一下又打開了扇子,“你們就似在自家一樣,不用介意的,我先去給盟主賀壽請安了。”他調皮地一挑細長鳳眼,笑得風情萬種。
“諸葛公子盡管去就是了。”蘇和生溫潤道。
“那我等下再來與諸位暢飲可好?”諸葛允笑問。
“自然極好。”蘇和生道。
“那可說定了。”諸葛允移動叫腳步,“那我先失陪了,諸位請自便。”
諸葛允端著一杯酒到諸葛歡度跟前,躬著身子遞給盟主:“孩兒祝爹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哈哈,”諸葛歡度笑著接過諸葛允遞來的犀角杯,仰頭一飲而盡,“這也是賤字諸葛允,允禮,還不見過各位長輩。”
“諸葛允見過各位大俠!適才小輩有些小事沒能即刻來見各位真真是允禮失禮了。”諸葛允笑著拱手,對著人群環了一圈。他在人群裏流連慣了,自然了解他們這些人心裏都想著什麼。
“諸葛二公子有禮了。”
“諸葛二公子果然生得好樣貌。”
“諸葛二公子不必見外了。”
“定是些大事,先行辦了才是上策,諸葛二公子不必介懷。”
“我說行風,他比你還桃花樣••••••唔,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他的笑容可比你要多得多了,若你也能如此,那萬千年少姑娘不被你迷死才怪了。”慕容沚看著似是眾星拱月、即使是在盟主的身邊也分毫不失風度的諸葛允,調侃古行風道,大嘴巴似的無遮無攔。不過也是,難得又見一個似把桃花運帶在臉上的人。
“慕容你這麼說可就錯了,依我看十柳兄才是能迷倒萬千姑娘的人。”蘇和生笑咪咪難得不正經道。
“你們說你們的,關我何事,又扯到我身上••••••”葉十柳瞥了他們一眼,自行又喝了一杯酒。
四十年的女兒紅,四十年的美酒情。
不喝太對不住美酒了。
古行風也沒理他們的調侃,也默默喝著酒。這場壽宴,可沒表麵看似那麼寧靜無波••••••
“嗬嗬嗬••••••”蘇和生轉眼看著笑聲潮起的人群,“十柳兄,依你看這麼多的人聚一起可會有事情發生?”
“我可不期待有什麼事發生••••••我隻是來蹭酒喝的。”葉十柳答得隨意。
“下麵,請各位把手中的酒倒在這口大鼎裏麵,以求天下太平,以保盟主念念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蘇和生正待說話,大廳中央就響起了洪亮的聲音。
那人話音剛落,在座的各位就端起犀角杯往大鼎走去。
這是盟主每年過壽誕必做的一個環節,那鼎是西周大鼎,平沿外折,深圓腹,有二立耳,三蹄足,器口下飾二道弦紋。鼎內刻有八行八十二字:唯十又五年三月既霸丁亥,王在侲宮,大以厥友守。王饗醴,王呼膳夫召大,以厥友入攼。王召走馬,令取誰三十二匹賜大。大拜,稽首。對揚天子丕顯休,用作朕烈考已伯盂鼎。大其子子孫孫萬年永寶用。
誰也不知諸葛歡度這是何意,隻是每年都會遵照他的意思把酒倒在鼎內。想來也不過是諸葛歡度也求個舒暢人生罷了,也就沒人深究過。
一杯一杯倒下去,那大鼎差不多就滿了。
“葉大哥,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啊?”花月泠拿著空了的犀角杯,問葉十柳道。
“多半是為了祈盼人心合一吧••••••”葉十柳答得含糊,他也疑惑著諸葛盟主做這一舉動的寓意何在。
葉十柳剛才起身時候就一直是伴在比他高出許多的慕容沚身旁的,刻意地保持著不被人發現的樣子,他可不敢擔保沒人認得他,雖然從始至終,那高懷時不時就瞄向他們這邊,料想那劉曲計定然也是知道的。
“這鼎是為了答謝天子偉大美意、念其榮光的鼎。諸葛盟主用此鼎盛酒也不過是取其鼎之作用,以待日後子孫同用罷了,我看也沒什麼意義在那裏麵。”古行風繞到葉十柳身邊,解釋給花月泠聽,順道看了一眼葉十柳:他適才怎麼一直躲著,是看到什麼人了?
“嗬嗬,看來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事,不過就是盟主的個人愛好啊。”慕容沚一開始還真的挺好奇的,聽了古行風的話之後覺得也沒什麼值得深思的。
“爹,今日可是您的大壽,孩兒也沒什麼能送您的,這一對壽聯就權當孩兒一片心意了。碎衣寒衣,放下來。”諸葛允說完就對著綴金柱子的上方喊了一聲。
“是,二公子!”兩聲稚嫩的聲音不約而同應道,隨之兩根相離極近的柱子就披上了紅豔的綢緞,隻見上麵題著:
天賜安平福祿壽、春滿乾坤堂滿福。
地贈康健一歲辭、情裝莊內閣溢情。
“二公子果然好文采!佩服佩服。”
“實在是難能可貴,竟還有如此絕世佳子文人。”
“謬讚,謬讚。不過是拙作一對,各位見笑了。”諸葛允搖著描金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
“爹,我就沒有二弟那般細致的心思了,我就呈上護心丹一粒••••••”諸葛其是豪氣豪爽習慣了,哪能閑下心來作什麼詩啊詞啊對啊什麼的。
這護心丹,是諸葛其花了一月去西域找得的,雖是去辦一些事才順道找丹藥的,可是也費了不少的勁兒才在一個老大夫那裏得到這麼一顆護心丹。
“諸葛少俠過謙了。”
“想這護心丹神丹也能被少俠找到,少俠的本事可見一斑了。”
雖然有人不知護心丹是何種丹藥,但也隻隨心隨口亂說胡亂恭維了,他們哪裏知道這丹藥的神妙之處。
據記載,護心丹可是有憑空增加三十年功力之效,怕就是一般江湖人士知曉了又要爭得頭破血流、死傷無數了。所以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護心丹到底是何物,又是承自誰人之手。
“其兒你辛苦了,你和允禮不一樣,但都是爹最疼的兒子。”諸葛歡度一拍諸葛其的肩膀,“允禮那般的性子你也做不來。”
“爹,我這性子怕是也沒有幾個能做得來••••••”諸葛允嗬嗬笑道,“不過在場的倒真是有人能做得來,不過大哥那死硬死硬的個性我還做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