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夜半看護葉十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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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白羽大踏步走到葉十柳身旁,扶穩他就把內力輸入他體內護住心脈,後一把抱起葉十柳就往友淺客棧飛去。
適才看了木舜英的對敵,相信她是能護得她們兩人的。
而宛丘也已把那黑衣人製住,渾身被紫色綢緞捆著,吊在樹上,一蕩一蕩的,黑衣人還大聲叫喊著“放我下來!”。
花月泠在葉十柳被展白羽抱走之後就一直在哭,哭得紅腫的眼睛,不住掉著眼淚,好不可憐。木舜英攬過花月泠,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月泠放心,你葉大哥不會有事的,等他醒來看到哭得花了臉的月泠你葉大哥可是會生氣的。”
宛丘也過來撫著她的肩膀安慰:“月泠姑娘,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會保佑葉公子平安無事的。”
花月泠抽抽搭搭,素手胡亂在臉上擦擦,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展白羽抱著昏迷的葉十柳瘋狂的衝進客棧,店小二被他黑著的臉嚇了一大跳,又看到了他懷裏滿身血跡的葉十柳,哆哆嗦嗦道:“客、客官,您••••••”
展白羽停下,對著小二大聲吼道:“快把蘭陵最好的大夫帶來!馬上!”
小二被嚇得言語不整:“最、最好的大夫••••••離這兒有十裏地遠,客官,要不先找附近的大夫來?”
展白羽看著臉色蒼白的葉十柳,吼道:“還不快去!”
小二如蒙大赦,趕緊跑出去找大夫。
展白羽動作輕柔地把葉十柳放在床上,擰濕一塊布輕輕擦著他臉上、嘴角的血跡,眼裏布滿自責,再解開他的衣衫,露出那被劍刺得的血跡模糊的傷口,綴在潔白的膚色上,顯得觸目驚心。展白羽更輕柔地擦拭著,他若是早些解決掉那些黑衣人,子杭就不會被傷到,就不會躺在這裏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古行風慕容沚聽到展白羽的怒吼,從房間走出入到葉十柳房中,看到展白羽擦拭葉十柳胸前斑駁的血跡和葉十柳展白羽衣服上的血痕,還有葉十柳那毫無血色的臉,大吃一驚奔過來。
慕容沚急急問道:“展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十柳兄怎的傷成這樣?”
展白羽神色焦躁,掩上葉十柳衣衫,喃喃說道:“都是我的錯,子杭才傷得這般重••••••”
古行風看著葉十柳蒼白的臉,那平日裏巧笑調皮的眸子,此時緊緊閉著,那微紅的嘴巴,也緊緊閉著,呼吸微弱,仿若一摸就斷。古行風握緊拳頭,閉上眼睛,輕輕呼氣,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明。他上前,摸著葉十柳脈搏道:“別緊張,脈動還很正常,葉兄沒事兒的。”
展白羽無神的看了看他,喃喃道:“子杭會沒事兒的••••••”
“客官,大夫來了!”小二和大夫皆是氣喘籲籲走來,展白羽起身,讓個位子給大夫。
大夫把著脈,半眯著眼說道:“嗯,公子福大命大,這一劍並未傷著心肺,雖是穿體而過,但及時護住了心脈,會昏迷隻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開些藥方,調養一個月即可。隻不過畢竟傷得嚴重,可能易染小病,日後可要注意些。”說完便放開葉十柳的手,敞開葉十柳衣衫給他包紮傷口,包紮好後轉過身執起筆在紙上寫著一些藥物名字。
展白羽聽到大夫說沒事,卸下滿臉擔憂,吐出一口氣,幽幽道:“子杭,你嚇著我了••••••”
幾個字,包含了展白羽太多。
大夫寫好藥方,展白羽一把抓過,奔出去抓藥。
天黑蒙蒙,罩著紗似的,蘭陵的風不再刺骨。
行人看他匆匆腳步,自動讓出一條道。
花月泠木舜英宛丘回到客棧之時,大夫在收拾他的東西,古行風慕容沚坐在離床不遠的地方。花月泠走到葉十柳床邊,坐下,伸手輕撫葉十柳緊閉的眼睛。
葉大哥,你會沒事的吧。
葉大哥,下次月泠再也不拖累你了。
葉大哥,你睜開眼睛啊。
葉大哥••••••
花月泠眼框又暈上微紅,淚水轉動,眼看著又要滑下了。
慕容沚看著她這般難過,柔聲道:“月泠姑娘,十柳兄沒事,大夫看過了。你別傷心,展兄已經去抓藥了。”最是見不得淚水的慕容沚,著實拿她沒辦法。
宛丘看著臉色蒼白的葉十柳,心下難受,又得壓抑著不讓自己流露出來。她是經曆過生死磨難的,她是帶著使命的,她不該有感情。
可是••••••
展白羽突然破門而入,也不看他們就把藥遞給給大夫,大夫看了看,吩咐候著的小二去煎藥。
“藥煎好後,喂與這位公子即可,這位公子明日也該醒得了。就著這味藥,長期以往,不出一月公子的傷即無大礙,隻是日後多多注意些禦寒。對了,今晚須得有人看護著,這公子夜半會發熱,你們有個人照看著,以防公子發熱得嚴重加重了傷口愈合。”大夫慈眉善目吩咐完,拎上他的木藥箱。
展白羽心裏一鬆,遞給大夫一錠銀子,語氣中帶著感謝說道:“有勞大夫了。”
大夫緩緩接過銀子,躬身客氣道:“不必,你們好生照看著公子,老夫先告辭了。”大夫走出去,不忘替他們帶上門。
木舜英看展白羽為葉十柳忙上忙下,言行舉止中關懷之意愛護之心甚是深切,而宛丘也在一旁壓抑著著急的神情,為的也是床上的葉十柳。古行風和慕容沚雖是一直坐著未說一句話,卻半步不曾離去。
她突然很想知道,那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展白羽看了一眼宛丘和花月泠,深知她們也是被這般虛弱的葉十柳驚著嚇著了,勸道:“月泠,葉大哥沒事兒的,你還是先去歇著吧,今兒你也定是很累了。還有宛丘姑娘,你也是先回淩春樓候著吧,子杭醒了我會找人告知你的。”
花月泠抬起頭,淚眼婆娑看著展白羽,歉歉道:“展大哥,月泠對不起••••••”
展白羽馬上接過話,安撫花月泠道:“月泠沒有對不起,若是葉大哥遇到危險月泠也是會保護葉大哥的,對嗎?所以月泠先去歇息,休息好了才能照顧葉大哥啊。”
宛丘鬆下皺著的眉頭。也對,葉公子身旁照顧他的人這麼多,自己在這兒也隻會徒增麻煩,罷了。她轉過身,欲言又止道:“宛丘,先行告辭了,葉公子,就拜托你們••••••”
言而有情,卻不得有情。
慕容沚站起,看了這半晌,他可是一點忙也沒幫上,於是攬下護送的任務,朗聲道:“我送宛丘姑娘回淩春樓如何?這黑燈瞎火的一個姑娘家可不安全。”
宛丘默默頷首,委婉道:“宛丘謝過慕容公子。”
木舜英扶著哭得脫力的花月泠,也回房去了。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展白羽和古行風。
“他,是怎麼被傷的?”沒有溫度的話語,顯示著他隱藏的憤怒。
“黑衣人利用了月泠,子杭奮不顧身衝上去替月泠擋下了攻擊。”展白羽看著床上昏迷狀態的葉十柳,歎氣般說道。
知道他受傷肯定和花月泠脫不了幹係,古行風皺眉,隻是沒料到他們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可知是誰傷的?”
“子杭猜測是劉曲計派來的,他們沒承認。”
“••••••”
看來,高懷已經出手。古行風暗下決心,下回絕不輕意饒了他們!
“你不去歇息麼?子杭由我照顧著就好。”
“••••••還是你去歇息吧,你也是很累了的。”
展白羽不作答。他確實很累了,今日和黑衣人糾纏了那麼久,子杭受傷他擔憂得忘魂,又一路狂奔回客棧又抓藥的,精神和肉體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那,子杭就拜托古兄了••••••等小二煎好藥還勞煩古兄喂子杭喝下。”
“嗯。放心。”
展白羽走後,古行風便到葉十柳床前,拿起掛在架子上的裏衣,輕緩的脫下那染著觸目血痕的外衫,白皙的肌膚曝露在燭光下:膚若凝脂,蔥白賽雪。不作他念,古行風給他穿上裏衣後幫他掖好被子,就坐在邊上,專注地凝視著他的眉眼,他翹挺的鼻子,他泛白的嘴巴。這嘴巴,曾經那般的豔麗奪人,此時卻蒼白得惹人憐。伸出手,輕柔撫著毫無生氣的臉。
他懊惱自己沒跟著去。
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受傷竟如此擔驚受怕。
俯下身把頭埋首在他脖子旁,細細呼吸著屬於他的幽幽茶香,這味道,讓他心安。
他,還是溫溫暖暖的。
“客官,藥煎好了!”小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拿進來。”古行風坐直身子,恢複往常隔著距離的嗓音說道。
端著燙手的湯藥,古行風猶豫著要怎樣喂葉十柳。
蘭陵的天,說變就變。
窗外傳來淅瀝淅瀝的雨聲,啪嗒啪嗒拍打著打開的窗,形成一曲天然歌調,雖不悅耳倒也動聽。
葉十柳“咕嗯”一聲,拉回古行風思緒,看他皺著的眉頭,應是傷口生疼了。顧不得多想,古行風把碗放下,動作輕柔地扶起葉十柳,讓他半靠進自己胸前,一手圈著他一手拿起湯藥。所幸葉十柳較為瘦弱,圈過他之後還能拿著勺子。舀上一勺湯藥,湊上那蒼白的唇,古行風側著頭從他耳旁探出目光,小心翼翼地把湯藥慢慢渡進葉十柳嘴唇。
一口一口,意猶未盡。
看他喝了藥後終於有些許溫潤的唇,古行風笑,窗外春雨也比不得的溫柔,揉碎在嘴邊。
你沒事了,我竟開心至此。
果真如那大夫所言,夜半時候葉十柳就發起熱來。古行風擰了又擰,不斷更換敷在他額頭的濕巾,還時不時擦擦他繼而泛紅的臉。
一夜不眠,一夜難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