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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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毅看著手中的拜匣,猜不出任何緣由,曉風樓之人,行事怪誕早已不足為奇,但平日與慕容山莊並無任何瓜葛,今早卻早早有人送來紫晶拜匣,不知所為何事。
因少莊主從未接見任何訪客,劉毅本想回絕,但那送信之人非常堅定的說,慕容莊主看了拜帖一定會接見他們樓主,在劉毅踟躕之際,那人已走遠。手中的紫晶拜匣不是俗物,這顯示出訪者對主人所行的最高禮節。曉風樓樓主已把禮數做周全,若慕容山莊不加重視,便是不合禮數。
劉毅頭痛不已,江湖人都知曉現任慕容莊主性格孤僻,並且有傳言少莊主生得相貌醜陋,這已是慕容山莊痛處,若再讓莊主落人口實,怕是不等莊主發怒,綠姚和下人們都要到處找人撒潑不可。
故此,劉毅收了拜匣,一是同樣為把禮數做全,二則是他另一番計較。
自己看著少莊主長大,自小他就不喜與人接觸,久而久之,對人就越發冷然,身邊沒有任何能談上心事的莫逆之交。聽聞曉風樓主少有所成,與少莊主相差無幾,便想著讓少莊主與他接觸,說些話也好。
所以當慕容雪到書房時,就見管家劉毅手捧一個匣子站在門前等著他。
“莊主。”雖劉毅與他爺爺同輩,並且從小看著自己長大,但還是恪守成規,每每見到他仍要按規矩恭敬行禮。不管他說過多少次,劉毅仍舊如此。
看著垂目立在門側的劉毅,慕容雪在心底無奈。微微點頭,算是應承,便步入書房。
待他坐下後,劉毅才移步跟進,站在桌前。“莊主,今早曉風樓派人送來拜匣。”
慕容雪這才看清他手上捧得乃是罕有的紫晶拜匣,心下了然。平日的拜帖拜匣劉毅從不呈上,都自行處理,今日早早便在書房門外候著,怕是要讓自己出麵。
“不見。”雖明白劉毅苦心,但慕容雪也有自己的堅持。
“莊主……”劉毅正要開口,慕容雪已看穿他意圖“不見就是不見,你再說也無用。”一臉拒絕。
看到慕容雪因他將要出口的勸說露出不悅的表情,微蹙眉峰,暗咬下唇的模樣,像足小時候的樣子,心裏不覺好笑,麵上換上一副身為長者有的嚴肅,道:“阿雪,紫晶拜匣定是要收,人定是要見,你接掌慕容山莊三年,行事從無紕漏,但人情世故方麵”見慕容雪已認真在聽,方繼續“人情是故雖可拋卻,但這禮數卻不可不顧,曉風樓既已送來名貴的紫晶拜匣,他們已把裏子麵子給足慕容山莊,若您不見,將來不免落個無理小人的名聲……”
見劉毅如此說,慕容雪不免出聲:“我豈會在乎別人怎麼說。”
“我知莊主不在乎,但也要為長遠做考慮。”劉毅話鋒一轉“況且曉風樓主陸小風,年少成名,卻也與莊主年紀相仿,據說生得也可謂是人中龍鳳,莊主與之結交,必定會有所收獲。”
“而且還是個紅顏滿天下的主。”慕容雪不屑的接口道。
“莊主年紀亦不小了,是該學學如何討好女孩子技巧。”劉毅含笑,隨後卻麵露哀傷“當年老莊主把你托付與我……”
看到劉毅滿麵哀傷,慕容雪不知以何安慰,隻得沉默。
但劉毅一掃身上哀愁,開口道:“想必莊主已經知道要如何做,那屬下就先行告退。”
就在轉身之際,耳邊傳來慕容雪細語:“爺爺……會好的。”劉毅腳步微頓,卻沒回頭,隻徑自退了出去。
直至劉毅出去很久,慕容雪方將自己思緒理清。看著桌上的紫晶匣子,上麵紋理混若天成,紫中帶著晶瑩,乃是寶石中的極品。揭開蓋子,一股桂花香氣盈盈透出,裏麵端放著一張燙金帖子,慕容雪執起帖子,翻開。貼上隻有三行小篆撰寫的墨字,字跡幹淨端正,若說出自名家之手也不為過,但慕容雪凝視那短短三行字,漸漸麵露寒光,眼神殺氣畢現。
可瑩白的麵上卻透著粉色,此刻若有第二人,定是已被慕容雪傾世容貌所折。
摔於桌上的帖子上書:
一半殘陽下小樓,朱簾斜控軟金鉤。倚闌無緒不能愁。
有個盈盈騎馬過,薄妝淺黛亦風流。見人羞澀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