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洛棠驚喜地扔下書，開心地躍下床就跑了過去。
    洛非涯一把接住撲進懷裏的小孩，把他報了起來，捏了捏嫩嫩的小臉，笑道，“怎麼，一天不見就這麼想我？”
    洛棠不住地點頭。
    洛非涯被他弄笑了，他的笑常常是低笑，極其誘人，心智都要被他勾了去了。洛棠捂了捂耳朵，忽然感到耳朵好燙。他開口想問爹爹為什麼要跳窗進來，但一轉身就忘了，反正爹爹做事總有他的理由的。小洛棠這樣想著，而且爹爹這樣也挺帥的。
    又抱了小孩好一會兒洛非涯這才把人放下，先行坐到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潤喉，“也不枉我趕回來，我還擔心你一個小孩在房裏不安全。”
    “歌月就在旁邊房間呢。”洛棠睜著大眼睛說道，好像那個傻傻地等人的小孩不是他一般。
    洛非涯看著他，像想到了什麼，眸色暗了暗，“有些事，總要自己做才安心。”
    洛棠隻當自己沒聽到，膩在爹爹懷裏發呆，又像隻小貓一樣蹭了蹭。
    “行了，沒見過你這麼黏人的。”洛非涯伸出手臂就要把他推開，沒想到小孩幹脆地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還討好地朝他眨著眼睛，“我就粘爹爹一個，其他的誰我都不要。”
    洛非涯摸了摸他的腦袋，洛棠便趁勢在他溫暖的掌心裏蹭了蹭，溫溫癢癢的觸感從掌心傳來，洛非涯眼裏多了幾絲笑意，嘴上卻說，“你這麼粘你爹，也不怕別人會笑。”
    “別人與我何幹，我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洛棠哼道，“就算我長大了，我還照樣粘著爹爹。”說完又可憐吧唧地瞧著自家爹爹，盼望著他給個回應。
    “爹爹，要是我長大了，你還讓不讓我黏你啊？”
    “如果我不答應呢？”
    洛棠傻了眼，很快又反應過來，信心滿滿，“你趕都趕不走我。”
    洛非涯樂了，捏捏他的小鼻子，“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接到稱讚的洛棠很開心，他又跑回床上找到那本小話本，給爹爹瞧。“我還不知道，爹爹你居然有這些東西，怪不得你整天和我呆一塊還能知道那麼多消息。”
    “什麼消息？”
    “圓歸僧人仙逝啊什麼的。”洛棠乖乖答道。
    沒想到洛非涯一下子靜了下來，異樣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洛棠隻覺得一陣不舒服，他不喜歡爹爹這樣看他。“我說錯了嗎？”
    洛非涯若有所思，“你怎麼知道它是真是假？興許隻是杜撰出來的無聊小說呢？市麵上並不缺這些小道消息虛構出來的書。”
    洛棠一下子啞口無言，紅了臉，把書放到桌麵上，撓了撓頭，“可是……我覺得寫得很真啊，感覺那些人那些事就在麵前一樣……”
    “爹爹……”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害怕。”
    瞧著洛棠一臉要被嚇哭出來的樣子。
    洛非涯穩了穩心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朝他招招手，“過來吧，爹爹剛剛隻是跟你開個玩笑。”
    洛棠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各種求抱抱。洛非涯安撫著他，兩父子又聊了一會兒天，洛棠這才乖乖地肯睡覺了。
    洛非涯卻睡不著，他側身看著窗外的漆黑，垂首，小孩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裳，好像很怕他隨時不見一樣。他知道小孩的智力並不如他外表一般，很多時候想事做事都能和他不謀而合。然而，在像現在這樣一堆謎團分不清誰是友誰是敵的情況下，小孩還能這樣大膽地信著他在他麵前坦誠自己。
    洛非涯在空氣中慢慢地描畫著小孩的容顏，腦子裏想了很多很多，最終不過化為一聲壓抑的歎息。
    “洛棠，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