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荊棘の愛——10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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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大家對不起呐!昨晚上網線掉了,一直沒弄好,真是抱歉!我會每天準時更新的!加油!謝謝!不坑不棄!】
荊棘の愛——10韓遠
黃昏的天空,在我看來,像一扇窗戶,一盞燈火,燈火背後的一次等待。——題記
我們努力想要獲得的精彩,恰恰融入於日常生活的點滴當中,沒有波瀾起伏的人生,未必缺少浪漫,隻是因了那句話,你是否善於發現,藏在細枝末節當中的感動,我們謂之“有心”,而我在遇見方海後,就一直是這樣生活著,並努力做到用心生活,且能在讓自己安然的同時也能給予他依靠。
速度這個名詞總是與激情聯係在一起,當我們開車一路飛奔駛往西林山時,看著身旁安然而坐,不時將頭轉向我隨便看一眼,卻什麼話也不說的方海來說,這份激情在他的眼中,卻似平常事物一般,這不免讓我在心底滋生出一份挫敗的感覺。
相對於我時不時會突然冒出的沒來由的內心惶恐,方海卻是顯得大度從容起來,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絕地反擊時露出的自豪神色時,我便好笑又好氣的朝著方海深深的望了一眼。
“怎麼了?”看見我不善的目光後,他倒是顯得一臉無辜的問道。
“你覺不覺得……”我再次看向前方的路,止住了將要說出的話,反而突然想讓身邊的他猜猜看我此時此刻內心的想法會是什麼?
可還沒等方海繼續接口時,我便自己率先敗下陣來,我這是……怎麼了?
換上一臉嚴肅表情,在心裏預練了幾次說話的語氣後,我再次轉頭,一開腔,便儼然是一副老教授質問的口氣說道:“方海,你覺不覺得……”
內心再一次懊惱萬分,明明到口的話,可就在當口上的時候,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再次看向方海,而這次卻對上了他驚異萬分的目光。
隻覺得握住方向盤的右手突然被使勁一扯,我震驚的再次看向前方時,趕忙一把將方向盤左打,才險些沒有撞上路邊的護欄,下意識的一腳將刹車踩下,還沒待我轉頭詢問方海時,卻見他一把拉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見他如此,我便也急忙下車查看,卻見方海蹲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
我腦海中那一瞬,快速閃現的畫麵便是車禍現場的慘狀,血流如注,腦漿……迸裂,可,現實是在尖銳的刹車聲響過之後,場麵卻在一瞬變得異常寧靜,隻餘一盞路燈照在方海的身上,延伸到遠方投射下一條細長的身影,和兩邊萬籟俱靜的山岩。
心底突兀的想著剛才也沒覺得撞上什麼東西了,這下可真快趕上午夜驚魂了,我在心裏就這麼不無悲歎的想著,邊想邊驚疑不定的朝著方海快步走去。
印入眼簾的卻是……一隻有尾巴的動物,準確的說,此刻正靜靜躺在方海腳邊的是一隻雜毛狗。
我對狗沒有研究,一時叫不上這隻狗的品種,就那麼愣愣的看了一眼狗,再轉而看向方海。
“它死了嗎?”為了一隻狗而悲傷的女人我倒是見了不少,尋死覓活那種程度的所謂“異類”也曾拜溫萊同學的福得見過一次,但是男生,還是方海,我確實變得一瞬無語。
慢慢的在方海的身邊彎下腰,我低頭查看了一下這隻奄奄一息的狗,學著電視劇上試人鼻息那樣,摸了摸狗的鼻子,濕的,而且很濕,看起來它至少在沒被撞之前,還是一隻很健康的狗。
我注目看著它肚子微微的起伏著,再次轉頭對上方海的目光時,輕輕說道:“看起來,似乎還沒死透。”
本想著說這話,能逗方海笑笑,沒想到麵前人卻絲毫不買賬,隻是一味的低著頭,看向那隻流著口水的狗。
“我們……”見他如此不搭理我,無法,我隻得起身向四周環顧了一下,再借著燈光看了一眼手表,10點40了,才複又低下身湊近方海,繼續說道:“我們該走了,再遲就趕不上……”
“我們現在應該救它。”
“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時,方海已經試圖去抱起麵前那隻還在流著口水的狗。
我見狀,趕緊上前一把按下了他的手,試圖阻止。與此同時,他卻一驚之下轉頭,目不轉睛的看向我,那眼神竟似一根探針般,不帶一絲感情的想要窺探我內心深處最深的隱私般。
遲疑片刻,我最終還是將按著他的手鬆開,立在一旁看著他嚐試去將那隻狗抱起。
“可是……流星雨,快開始了,過了這個山頭便可以到最佳場地去觀看,我們……”再次看了一眼表,我試圖用最後的說辭讓方海回心轉意,可效果甚微。
隻聽他仍舊淡淡的對我說道:“旅行的意義不在於真的去觀摩別地異樣的風景,隻是不常見到,所以帶著期許,可你再看它的目光,不同樣是期許嗎?”
它,期許的目光,這是擬人的手法嗎?我不禁在心底自嘲的想到還好方海剛才沒對我說,救“狗”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然我真的會無言以對。
一條半死不活的狗換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獅子座流星雨,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劃算,雖然心中抱著這樣覺得特別不值當的想法,可結果還是,將狗用一個大塑料框裝好後,由方海護著坐在後排座上,而我則怨念的看了一眼前方拐角處的山岩後,掉頭直下,驅車回市區,尋找寵物診所。
事與願違,今晚看來,真是一個異常靈驗的成語。
國慶假期,就這麼不留一絲痕跡的結束了,甚至沒有浪漫的夜晚可以用來作為以後的念想,有的卻是此時躺在我身邊的一隻被包紮成“兔子”的狗,哦,不對,現在的它有了一個更加人性化的名字,謂之“小黑”。
看狗毛顏色給狗起名字,我不禁將埋怨的目光再次從小黑的身上轉移到此時正在廚房忙活的方海,並再次醞釀起怨念的音調對著他幽幽的說道:“方海同學,方海同學……”
“你……又怎麼了?”手拿鍋鏟的方海同學聞此聲後,扭頭狐疑的看向我,停頓三秒後才接口道。
“我……咳咳,不是我……是它,是小黑再用意念叫你……咳咳”盡量學著老巫婆的聲音及語速將這句話說完後,還沒等方海同學發飆,身旁的小黑戰士倒是聞聲後,率先半豎起耳朵,審視了一下四周後,發現無異常,方才扭頭順帶著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後,張口露出一排尖尖的狗牙,“啊”地打了個哈欠,複又弓起腰,前肢伸長,伸了個完美的懶腰,隨後才又漸漸將前肢收回,然後,安然的坐回了我的身側。
我真的很無語,而更讓我無語的是這一連串的動作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二十秒,我心情複雜的再次抬眼看向小黑時,它正好一躍而起,瞬地便湊到了方海的腳邊。
彎腰摸了摸它的頭之後,隻聽方海淡淡的對著我說道:“吃飯了。”而後複又彎腰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後,笑著說:“開飯了。”
所以,我和狗,同等待遇,是嗎?一瞬間,怨念四起,擋也擋不住的一記哀怨眼刀就在方海的注目下,霎時甩向了小黑。
這是一家之主的尊嚴,我得把持住,在心裏堅定又堅定之後,我悲催的安慰著自己。
可等飯後怨念四散時,我也會以平靜的眸光注視著這隻酒足飯飽的來曆不明生物,並抱以一個異常寬容的眼神,以顯示一個大男人所應該具備的廣博胸襟與肚量,盡管那更多的隻是出於膨脹的虛榮心在心底悄悄作祟而已,但即使如此,我與小黑的相處也可以說的上融洽兩字。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隻因中間隔著方海這個過河卻止步不前的“可惡”卒子。
每想及此,再看看身邊一臉淡漠表情的方海,和一旁小黑歪著頭投來的疑惑目光時,我都會在心底自個樂嗬一陣。
簡簡單單,對,相對於我們現在還未越界的生活來說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安安靜靜的呈現出一派美好的景象。
而這,卻已經是發生在十一月中旬的某個中午的事情了。
而在此期間,我一邊上研究生的課程一邊在每周一,周四兩天去往西校區給方海的所在班級代課,時而也會跟著導師做些實驗項目到很晚,而這時,我最懷念的,卻是方海泡好的一壺普洱茶,而後放於我的書桌邊上,並在臨走時,不忘轉身提醒我,小心燙。
可每次也隻是待到臨走時,他才會將關心的話,掛在嘴上,依舊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僅此而已。
不覺得苦,相反,這種朦朧不清的感覺,卻摻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趣味在其中,我們之間的談話也時常是以你猜我猜的形式開始,並以你猜到,我默許的形式來終結。
最後雙方笑笑,算是為這不言而喻的心思,劃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而方海還是每周三,五,兩個晚上去給那個叫做媛媛的高一女生補習課程,並且這期間從未間斷過,而我時不時的也會課下在教員休息室中,遇見方海的教導員,而從他那裏,我也會略微聽來一些有關於方海家的信息,可以說方海的家境在他們班上應該算是富裕人家了,吃穿這種問題是肯定不需發愁的,
為此,我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方海,為什麼不肯拿家裏給的生活費,而非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呢?
可我卻沒有一次從他的口中得到過明確的正麵回答,為此,我也隻好訕訕的將話題岔開,說些有的沒的,卻也是不想讓方海誤解我問這話的意思,可有時也很心疼他備課到深夜時,那疲倦的麵容和黯淡的眼神。
每當這時,我都會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輕輕的走到他身後,不發一言的,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守著他,讓他知道總有那麼一個人會一直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他,讓他可以感到一絲寬心,從而不會覺得那麼孤單。
而有時,他會覺察到我在身側,而後轉頭向我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並微笑著對我說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
“睡不著。”
“哦。”
沒有慣常得見的女生式撒嬌,而事實上麵前的這個大男孩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學習上的能力都足矣獨當一麵,也並不需要向我這個才大他三歲的青年人顯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可那的的確確是我想要得見的情形,卻隻是會出現在我幻夢當中的情形。
我想,生活歸於平淡時,才應該是生活所呈現出的本來麵貌,所以在別人極力高調的宣布著自己的種種不平凡往事時,我和方海卻隻是低著頭,或時而笑笑,便從他們的身邊默然經過,不帶任何評論的朝著遠方漫出的夕陽,淡然的望去。
記得有一次晚間出來散步時,當我們走至小區廣場,正好遇見一幫老年人在一個中年女性的帶領下,學著舞步,看樣子竟像是交誼舞,我不免用胳膊肘蹭了一下身邊的方海,示意他去看,卻趁他不注意時,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輕語道:“瞧他們,真是讓人羨慕……”可後半句話,想了想,卻還是硬生生的壓在了喉嚨裏,便索性朝著方海粲然一笑,負手向前走去。
此時身後卻隱隱傳來歌聲,仔細去聽時,那悠揚的女中音便從收音機當中,緩緩的流淌出,在夕陽的映襯下,那一瞬的恍惚,我竟像是回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凝神屏氣的看著獨領風騷的歌者在鎂光燈聚焦的舞台上悠悠的深情唱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隻一句,便一語道破,那最真的幸福。
兩個人若能風風雨雨,同舟共濟,共同從青年走向暮年,該是一幀怎樣幸福的畫麵啊!
可一下便覺出自己平白怎麼會多出這麼多感慨,轉頭再看向身邊人時,那所有的煩躁情緒便一瞬的全都被打壓下去,因為什麼,不得而知,或許隻是為了能每天都看見那一抹噙在他嘴角的笑意也說不定。
所以多數時候,我們反而說著說著便自動沉默下來,他低頭不語,我便抬頭去看這座城市的浮光掠影,亦或盞盞霓虹。
有時也會在睡不著的夜裏,看著窗外投進的銀白月光,陷入到沉思當中,想著不管未來會過上一種怎樣的生活,但其實那都歸屬於人生的一段旅程,隻不過有很大一部分人選擇的是正途,而另外一小部分人,卻不得不在夾縫中艱難的摸索著前行,並盡量不引人注意的生存著。
而之所以甘願選擇這種生活的原因,最初也隻是因為在某個慵懶的午後,當我背靠在陽台竹椅上假寐時,不經意間,突然嗅到了一股甜蜜的馥鬱,抬眼卻隻見那盆鬱鬱蔥蔥的吊蘭隨著微風輕輕搖擺,除此之外,空無一物,並沒有鮮花,可又是哪來的花香呢?
待得迷迷瞪瞪轉頭時,卻恍惚得見記憶中那個依舊單薄的身影,正隔著廣袤無垠的“寂靜之海”在這個世界的彼端與我遙遙相望。
而後,隻見他微微一笑。
看的入了神,才驚覺,那或許才是這花香的源頭,不免在心裏輕歎,那可否謂之愛情的馨香呢?
而最讓我意外的是,當我們真正生活在一起,有一次散步時,當方海笑著對我說起他曾經有過的這種想法,竟然和我不謀而合的一致。
看著我如此驚奇的表情,他複又低下了頭,似是尷尬的笑了笑。
而在那個斜陽如沐的黃昏,我上前一步,緊緊擁住他,就像是擁住了早春的第一縷朝陽般,那麼暖心,以致於讓人至今無限留戀。
曾幾何時,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雖然曖昧雖然朦朧不清,但終究是一份歸於心底的甜蜜,但時光如梭,卻還是應了那個成語,事與願違。
這平凡的生活,終究好景不長,在這個學期將要結束的當口上,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和方海的這種關係是否還能如此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