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聖母，你很渣！
    餘聖墨在二樓上端坐，餘光早把解字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他何嚐不知道解字剛剛的忍辱負重、忍氣吞聲是為了什麼？解字不過是害怕自己破口而出的話傷了他的心！都到了這等節骨眼上，他還是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傷及他！
    想到這裏，餘聖墨心如刀絞，從口腔到肚裏腸裏，全是苦的。
    餘聖墨再瞄瞄樓下，解字已經在喝第五瓶。
    他沒用杯，就著兩條燒烤的秋刀魚、烤茄子，就這麼對瓶吹。不像是在喝酒，是在故意賣醉。
    小屁孩，故意坐在這個他能瞧得見的位置，自殘給他看，等他心軟了，去勸他了，兩人就能重歸於好。他的心思，餘聖墨怎麼會不明白？
    六年的形影不離，讓兩人成為世上最熟悉對方的人。
    可也因為這個，餘聖墨在思前想後，人暴瘦了近10斤之後，終於痛下殺手，想要斬斷他的“邪念”。
    苗天愛提醒的對，解字前途無限，不能再變成另一個解冠軍。醉生夢死的世界，華麗而頹廢，但總不得善終，他不想解字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餘聖墨長歎了一聲，掏出諾基亞，準備叫個人過來，把解字勸回家去。
    賤貓和二餅那幫家夥怕是不行了，因為餘聖墨瞧見那幫解家軍正從網吧裏出來，不但沒勸他，和解字喝到了一塊兒。也對，他們一直受解字“領導”，都得順著老大，哪個敢勸？
    於是餘聖墨想到了解冠軍。
    解冠軍那個倒黴鬼，在餘聖墨這兒永遠就充當了一個非常悲劇的角色——有好事兒的時候他是絕對想不到他的，例如有啥好吃好喝的，首先是給解字，剩下的也不定會留給解冠軍；但是一有了苦活重活，吃力不討好的，腦中立馬閃現出解冠軍賤賤的嘴臉。
    餘聖墨對著手裏的諾基亞，又心生了一會兒感慨——這手機還是解字強行給他裝的，兩人是當下最流行的同款機，解字的白色，餘聖墨的黑色，一看就是情侶機。而且號碼也曖昧的不得了，前麵的十位數全一模一樣，最後一位，一個是6，一個是8……
    怕餘聖墨舍不得話費，不給他打電話，解字還給辦了個內網，倆手機互打免費。
    餘聖墨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人都變得不靈光了。他唉聲歎氣地拔出解冠軍的手機號，卻聽見那家夥的鈴聲就在耳畔響起……
    “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這鈴聲是解冠軍每次K歌必唱的曲目——《癡心絕對》，每次不吼上三遍絕不放麥。鈴聲直接就吼著高潮部分。
    餘聖墨被這鈴聲驚得心一跳一跳的，幾秒後，他終於覺悟了——解冠軍就在隔壁辦公室！
    隻不過剛剛他和解字鬧得太投入，這會兒心裏又一團亂麻，才忘了這事。
    話說，餘聖墨和解冠軍兩個辦公室的隔音不太好，這是解冠軍故意幹的。別的辦公室中間他用的水泥灰，就他倆的辦公室中間，他故意用三合板。解冠軍的惡趣味是兩人各自午休的時候，他在那邊叩牆問：“墨啊……墨，你睡著了沒有……要我唱首歌哄你睡不？”
    但是今天，不管他和解字鬧成什麼樣，那邊都出奇的安靜。
    甚至現在半夜了，那邊燈也沒開！
    難不成，隻有手機落在辦公室，人不在？
    餘聖墨鬼鬼祟祟地擰開門把手，門並沒有鎖實。門吱呀一開，隻見月色裏，一個小紅點正在忽明忽暗地閃動。
    那是煙頭……
    餘聖墨隨手就把燈打開了，強光射得解冠軍的眼睛一眯。
    “怎麼不開燈？”餘聖墨好奇地問。
    解冠軍捂住眼睛，模樣頹廢無比：“都鑽死胡同裏了，死路一條，還要燈幹什麼……照照自己有多慘？”
    餘聖墨騰得尷尬起來，臉一下子就掛不住了。看來之前把他當壞典型的話，他全聽見了。不但聽見了，還挺介意，這才會在這裏不死不活的使性子。
    “你剛全聽見了？”餘聖墨試探性地問了句。
    “哼哼，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是你倆忘了清場！”解冠軍冷笑出聲。
    “我不是故意要拿你說事，也沒存心奚落你，我隻是打了個比方，目的是為了說服解字！”雖然心挺虛，但餘聖墨還是嘴硬地解釋了一下。
    “那你覺得解家的男人，能聽勸嗎？”解冠軍笑得玩世不恭，他把煙屁股按在煙灰缸裏，裏頭滿滿當當全是新鮮的煙屁股，滿的都下不去手了。
    “你們聽不聽勸是我的事，我勸不勸是我的事！”餘聖墨站著，如同一個英雄塑像，一臉的嚴正詞嚴。
    解冠軍歎了口氣，一臉的意味深長，望著餘聖墨好半天，又點了一枝煙，吞雲吐霧地說：“以前，我挺愛你這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可今天，突然覺得你這小臉特別找抽。一男一女就是真愛，兩個男人就天理難容！是這意思嗎？餘聖墨啊餘聖墨，有沒人說過你挺渣？”
    餘聖墨不答他，他無話可說！
    解冠軍再吐了口濃煙，望了望窗外。從他的窗外，也能看見解字正在下麵瞎灌酒，如同他年少時一樣，以為自虐，就能得到關注，以為傷害自己，就能得到重視。天真！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餘聖墨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解字好……我現在希望你能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把解字給勸回來。現在他就在樓下，喝多了，你把他扶回家吧！你是他哥，你也幫我勸勸他……”
    “遲了，一切都太遲了！”解冠軍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又落在餘聖墨臉上。燈光下的餘聖墨像一尊觀音像，有著普渡眾生的聖光，柔和的眉宇間有著悲天憫人的懦弱。
    “我當年和你說的時候，你怎麼說來著？”解冠軍模仿著餘聖墨的嗓子——“你說——我們家的老鼠，我愛慣著，你管得著嗎？”
    解冠軍嘲諷地輕哼著：“當時我和你說，你遲早得擠膿包，你不信我！你現在看看、看看！這孩子都長出翅膀來了，比誰都有心眼，比誰都有主意，你還叫我幫你去擠？”
    不由得餘聖墨反駁，解冠軍站起來，指著餘聖墨的鼻子吼道：“我是他親哥，我為什麼要站在你這邊，而不是站在他那邊？我為什麼非得像個人渣似地，把他六年來愛的人，像膿包一樣地從心頭擠出去？你早幹嘛了？你這麼多年當聖母，慣著他，寵著他，由著他，為什麼啊？你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媽，你甚至算不上他親戚，你欠秦負卿的早還完了，別自欺欺人地騙自己，騙全世界的人了！你不喜歡他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沒見你對我也這麼好啊！”說到最後一句，解冠軍妒意側漏。
    餘聖墨卻一臉的堅決，道道水光在臉上明晃晃地掛著。他沉聲說：“我對他好，沒你想的這麼肮髒！我就是對他好怎麼著了？我犯法了嗎？”
    “不犯法，但也犯不著在他生日前一天這樣傷他的心，明天元旦，他16歲生日，你很清楚，不是嗎？”
    餘聖墨再也忍不住胸中刀絞似的巨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也不想在這樣的時刻攤牌，可事件的發展全不由他掌控，他沒在出院後立即攤牌，中間已經忍了許多日子了。
    解冠軍站起身來，把最後一根煙的煙屁股隨手按到灰煙缸，然後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以前我以為你是好人，可今天才發現，你很渣——你要我站在你這邊，勸勸解字，容易！但是，你是不是要付出點兒代價？”
    餘聖墨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他看看桌子底下，有兩個臥倒的XO空酒瓶。原先這些酒都是解冠軍放在酒櫃裏裝高貴的，現在全都下肚了，難怪說話和往常完全不同！原來他也醉了！
    解冠軍把爪子搭到餘聖墨肩上，滿是酒味的嘴湊近餘聖墨白皙如玉的耳畔，曖昧地說：“你要是答應陪我睡一晚，我就什麼事都答應你！”
    說完，他像失控的野獸，把餘聖墨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往寬大的辦公桌上按去。餘聖墨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不為別的，因為他現在明顯感覺到有某個巨大堅硬的東西正在頂著他的兩腿間，他就是再天真，也明白這是男人的什麼部位。明白了發情的解冠軍要幹什麼！
    餘聖墨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遭遇如此荒謬的劇情——他堂堂大男人，居然要被一喝醉了的男人強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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