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全一卷 第48章:冠冕堂皇的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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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冠冕堂皇的作孽
解兆丁關門的瞬間,秦負卿眼尖地瞥到一個粗魯的胖漢子。
隻是半秒,但足以讓也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聲音,他真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是解兆丁!
解兆丁讀書時是玉樹臨風的才子,出來社會是文質彬彬的精英男。
當年東洲市裏,他是第一個注冊會計師。
而剛剛那瞬間,她莫不是看到了一個屠夫?
發福的肚子、邋遢的絡腮胡子,被低賤粗糙的生活折磨得半彎了脊梁,磨滅了一身才子精英之氣,普通地扔在人堆都沒會有人理會……
這個,真是她愛戀了多年的丈夫嗎?她迷茫了!
“不說清楚,今天和你沒完!”解字氣勢洶洶地又飛出去一腳,那木門轟得一聲又被強和撞開。
“說,你是要我和我媽,還是這個女人!”其實還有這女人和他生的女兒,隻不過解字說不出那個“妹”字來。但汙辱一個小女孩的話,他還不至於罵出口來。
“解字,乖,和你媽回去,好嗎?”一個老男人無奈而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現在,解兆丁甚至不敢走到門這邊來。他害怕麵對瘋狂盛怒的妻兒。
“我不走,你出來,出來!”解字已經失控了,他用力地踢著外麵的鐵門。
連餘聖墨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門勸解,怕被他的怒火波及,而且也怕自己這個外人出現引起尷尬,隻得遠遠地縮在角落,假裝自己是透明的。
其實他現在挺心疼解字的,以前他本以為他是個幸福的大少爺,但沒相到他這麼小就要經曆這麼多揪心的事兒。
“不要給臉不要臉,人家不願意見你們,你們還賴在這兒不走,真是賤到家了!”那個女人在裏頭來了句風涼話。
激得秦負卿立即反唇相譏:“你才賤!你這賤貨不但搶人老公,還生了私生子,你現在還有臉說別人?你的羞恥心都讓狗吃了嗎?”
接著就是一場混戰,兩個女人隔著門對掐,人身攻擊。當兩個女人掐到一定程度,那什麼氣質、修養都可以靠邊站了,兩人都會找最低賤的詞語來羞辱對方。
“怎麼著,我就是搶你老公,你能怎麼著,你老公就是樂觀睡我,不睡你,這就是我的本事!”那女人隔著門冷笑起來。
“你真是不要臉到家了,也不知道給你女兒積點德!當小三有這麼趾高氣揚的嗎?你拆散人家庭你還這麼囂張?這麼有理?我真是替你媽覺得羞愧!生出你這樣不要臉的賤東西!”
“你管我要臉不要臉,你最要臉了,你要臉地陪人睡覺不要錢,誰不知道你被什麼台長、行長輪流睡?你當解兆丁不知道你的風流韻事?你當他是忍者神龜?隻不過他不想讓解字傷心,才沒和你攤牌你這些破事!解兆丁不要你了都怪你自己,你得從自身找原因,誰會稀罕睡你這個爛婊子,想想都嫌髒!”
“你們能不能一人少說一句!”男人受不了地吼了一句。解字還在這裏呢,她們怎麼敢這麼鬧起來?
“我要說就要說,秦負卿這個爛貨,打扮得人模人樣、假裝清高,可誰不知道他是東洲第一妓!要不是看在解字的份上,解家早把你當垃圾一樣踢出家門了!你這種人,我才要替你媽感到‘羞跪’呢!”論吵架,那個女人顯然是個行家裏手,精於此道。
“解兆丁,你說句話!我們從中學認識,到現在已經二十年,難道這二十年比不上你和她在一起的這三年?難道你就放任這個下賤的女人這樣汙辱我嗎?”秦負卿怒目圓睜,希望解兆丁能替她說句話。
“三年?你以為解兆丁是現在出了事才和我搞在一塊嗎?錯了,我們在一起也有十年了,我女兒都九歲了!”那女人慢悠悠冷笑著來了一句。
“你閉嘴,你閉嘴!解兆丁,你回答我,說啊,我秦負卿什麼時候對不起你,對不起你解家?說清楚!”秦負卿淚水嘩嘩地落下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上半生春風得意,到了三十多歲,居然受到這樣的折磨與打擊!
“她,到底贏在哪裏?”她小聲地問自己。她真的不甘心,會輸給這樣的人。
不是輸了嗎?解兆丁在逃亡的時候,寧願選擇了她。就連現在,也不願意開門和她對質。
秦負卿一生最討厭的就是懦夫。所以現在,她已經死心。連對質的勇氣也沒有的男人,不值得她落淚傷心。
那個女人依然在裏頭瀟灑地頂著嘴:“論長相、學曆,我的確樣樣不如你,可我對解兆丁是忠心的,我一輩了就跟了他一個男人,我沒給他戴過綠帽!而你呢,你跟過的人,怕是一個火車皮都拉不下吧。”
“你胡說!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你血口噴人!賤人,賤人!”秦負卿踢著鐵門,全然崩潰。
“她沒胡說,我就是因為這個離開你的。我是一個男人,我不可能一輩子裝聾作啞。我以為你隻是迷戀權利,迷戀金錢,於是我努力往上爬,努力得到更多錢……可後來我發現不是,你的欲望就像口深井,永遠也填不滿。”解兆丁終於開了口,然後接著道:“也許,你就是喜歡有男人追著你、捧著你、求著你、愛慕你的感覺,而不是物質本身……”
“不是這樣的,解兆丁。不是的!”秦負卿頹然倒地。
“是的。你放手吧,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解兆丁終於說出真相。反正已經被這兩個女人說出了許多不該說的傷人的話,是時候結束了。越吵下去,對解字越傷害得深。那些東西,本來是他拚著性命也想要掩藏的……
解字在一邊麵無人色,簡直如晴天霹靂……
早就離婚了?為什麼!為什麼!
“解字的贍養費我會給你的,等風聲沒這麼緊。”解兆丁又低低地說了句。
秦負卿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站直身子,挺直脊梁,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告發我,把你的行蹤告訴給檢察院?”
“為了兒子,你也不會的。我相信你。畢竟,我們也相識了二十多年,也曾真心相愛過,那段時光誰也磨滅不了……負卿,回去吧!”那男人淡淡地再說了一句,以不可想像的溫柔,說著這樣感性而有力量的話。
這一刻,在一邊旁觀的餘聖墨,百感交集。
他深深地同情著強忍屈辱的小姨,還有在一邊被強大信息量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解字……
小時候,餘聖墨他爸喝多了就愛打他媽,打他。這是窮人、下等人的作孽。
而現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上等人的冠冕堂皇的作孽。
人生還真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