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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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荒沒想到夏暖會主的約自己出來,但轉念想一想,卻也能夠了解。隻是,葉如荒皺了皺眉,最近發生的事總讓她有些不安。
她們相約的地方依舊是當初的那家店,看起來依然很溫馨。夏暖走進來看見葉如荒時有些失神,那個女生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長長的黑發格外的漂亮,那個時候她好像也是這樣的。夏暖慢慢的走近,坐了下來。葉如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還是茶嗎?”
“你呢?還是咖啡嗎?”葉如荒反問道。
“不,也許茶不錯。”
葉如荒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後看向夏暖。毫無疑問的,夏暖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無論從外貌、身材還是氣質。“為什麼要換口味呢?”
夏暖笑了笑,不知在諷刺葉如荒還是在諷刺自己。“生活在我這種家庭有選擇的權利嗎?”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嗎?”
“你可以幫我什麼?”夏暖反問道,目光卻望向外麵。今天天氣有些陰沉,看樣子快下雨了。
“你想要什麼?”
“如荒,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天真。那個人為什麼要無條件的幫我,想必你也聽過這個很荒唐的事吧。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必須這樣做。”
“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夏暖移開眼睛,目光隱約帶著些憂傷。就算有別的方法又怎麼樣,母親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半響,夏暖才端起葉如荒麵前的茶,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如荒,商界不會比娛樂圈幹淨到哪裏去。就算這次平安度過,那麼下次呢?遲早有一天會被犧牲的。”
“那麼流闌呢?”
“就當我對不起他吧,當初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和母親已經鬧翻了。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夏暖說著一口喝下手中的茶,頓時嘴裏湧起苦澀的味道。
“流闌的奶奶去世了。”
“什麼?”
“上個星期,他最愛的奶奶去世了。她在離開之前希望有人可以好好的照顧流闌,還有,這個是她留給流闌的女朋友的。”葉如荒說著,將鐲子遞給夏暖。淡淡的翡翠的顏色,看起來很舒服。
夏暖猶豫了片刻接了過來,隨即感到冰涼,看得出來這個鐲子有一定的年頭了。“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覺得抱歉,你自己去還給流闌。我先走了。”葉如荒說著,轉身就走。
夏暖微微低頭,便看見葉如荒遠去的背影,那個女孩長長的黑發已經長及腰間,看起來格外的耀眼。手中的鐲子還是冰涼的,夏暖閉了閉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手中的茶變得冰冷,夏暖才起身離開。今天她並沒有讓司機來接她,她想,自己應該要好好的想一想,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秋天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意,很快就要入冬了,街上的人三三兩兩的走著,急切而匆忙。夏暖幾乎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悠閑了,明明很美好的曾經,現在想起了竟然格外的遙遠。
突然,夏暖停下腳步,看著街那邊笑的燦爛的少年。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笑著,臉上還有著淺淺的酒窩。似乎永遠都不能被傷害,永遠都不會被玷汙。
流闌的身邊還有幾個小孩,穿的很樸素,年紀不大。青澀的臉上還有些淡淡的羞澀,那是一種屬於孩子特有的純真。幾個孩子拉著流闌的手,笑的很真。
夏暖忍不住走近一些,這樣似乎才能更靠近陽光。走近之後,才聽見其中一個小孩柔柔的問:“流闌哥哥,是不是等你以後有小孩了,就可以和他穿親子裝啊?”
流闌笑著揉了揉小孩的頭,說道:“等你以後有了小孩,你也可以啊。”
小孩臉上突然變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真的嗎?那好吧,那我就早點結婚吧。”
流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隻好拉著幾個孩子往別處走去。夏暖下意識的躲在旁邊的商店裏,隨後看著流闌離開。
夏暖看著手裏的手鐲,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躲著流闌,隻是,不見會比較好。夏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除了知道流闌是一家孤兒院的誌願者以外,其它的事,夏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就這樣吧,夏暖想,這樣就好了。
思雨醒來的時候看見陌生的屋子,一時有些迷惑。待看見不遠處的畫板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夏淺的畫室裏。向四周看了一眼,也沒有發現夏淺的影子,倒是那塊巨大的布吸引了思雨的注意力。
看得出那塊布後麵一定是一幅畫,不知為什麼思雨就是覺得這幅畫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猶豫了片刻,思雨拉下了那塊布,頓時便看見一片桃林。似乎是初春的桃花,卻帶著枯萎的詭異氣息,新生和腐敗,開始和結束。明明如此矛盾,卻又如此和諧。
思雨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畫,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午後的陽光從窗邊照射進來,以傾斜的角度照在那副畫上,明明滅滅的幻影,恍惚之間帶著令人窒息的絕望。思雨不可思議的看看畫中隱約模糊不清的人影,臉上笑的明媚而憂傷。
思雨有些不可置信的退後一步,猛的撞到了身後的書架。書架搖晃了一下,一個抽屜卻從書架上被打開了。思雨輕輕地拿起來,才發現這個抽屜的顏色和書架是一個顏色的,而且做工精致,極不容易被看出來。
不過,夏淺為什麼要把這個抽屜放在這裏啊,思雨愣了片刻,便打開了那個抽屜。
夏淺從管家手裏接過果汁時臉上依舊是那麼淡漠,不過管家卻可以看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夏淺慢慢的向自己的畫室走去,不可否認的是他覺得很安心,仿佛那麼多年的尋找終於得到了歸宿,心,一點一點的被填滿。
輕輕地推開了畫室的門,夏淺才發現思雨已經醒了,此刻正站在窗邊。夏淺暖暖的笑了,正想叫她,卻突然看見思雨手中的東西,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手中的果汁澎的一聲砸在地板上,淡黃色的液體順著木板緩緩地渲染開來,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思雨轉過身來,看著夏淺,輕輕地說:“原來隻有我不知道,是嗎?”
夏淺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知道了,還是知道了。
“對不起。”夏淺輕輕地說,雖然這個道歉遲了這麼多年。
思雨突然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笑。“別說對不起,這樣的話,我會感到愧疚的。”
夏淺便不再說話,隻是慢慢的將旁邊的布用來擦著地板上的果汁,動作輕柔而緩慢,白皙的手看起來格外的美麗。
思雨在他旁邊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夏淺的手,緊緊地的握住。夏淺也沒有掙紮,隻是任憑她握著。“你的手還是那麼的好看啊,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都沒有變啊。”思雨說著輕輕地舔著夏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讓思雨有著刹那的失神,想狠狠的咬著,毀掉這一雙手,不過思雨什麼都沒有做,平靜的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夏淺隻是微微的垂下眼眸,任她玩弄著自己的雙手。心中卻是一種解脫,這麼久的壓抑,突然就不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失落還是慶幸。
“在想什麼?”思雨輕輕地問到,語氣中帶著些危險的氣息,隨後猛的將夏淺推到在地上,夏淺依然很平靜。
思雨看著他的臉,淡漠而精致,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年,躺在暗啞色的地板上。一切的一切,就像很多年前做過的一個夢一樣,隻是那個時候思雨還天真的相信著童話,還偷偷地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的王子會來救自己。可惜現在,就連做夢都是奢侈的。
“不要動,讓我靠一下吧。”思雨說著,將頭靠在夏淺的胸口,身下是冰冷的地板,耳旁是溫熱的體溫和心跳聲,鮮活的,溫熱的,還活著的。可是越是這樣,思雨就越覺得諷刺,明明是開始的時候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麼到最後他們要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夏淺,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思雨溫柔的吐出最殘忍的話,美麗的眼睛是化不開的濃濃愛戀。
夏淺閉上眼睛,接著便感覺到思雨吻上自己的眼睛,輕輕地,柔和的,那麼的美好卻又那麼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