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往事再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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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丞相原名薑溢忠,是北殤國的開朝功臣之一。
    原與墨焱的爺爺墨邵俊,一同身赴戰場,可謂是患難之友。他與薑溢忠一齊擊垮當時的舊朝廷,但是薑溢忠卻對皇位無妄,便順應大眾之意,擁立墨邵俊為皇上。
    自此之後,薑溢忠便有意無意的避開朝堂上的事情,也很少進宮。
    薑溢忠攜子一同回府,在回府的路上,兩人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薑淵心裏覺得,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惹薑溢忠不高興了,所以也是不敢開口說話。
    然而,薑溢忠在意的卻是在書房看到的那本書上的筆記。
    他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那字跡明明是那麼的熟悉,似曾相識……但是,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到底是誰的字跡。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馬車停住了,奴才下車提醒說:“老爺,到了。”
    說完,薑溢忠先下了馬車,薑淵隨後緊跟其後。
    兩人進府之後,薑夫人便迎了上來,道:“老爺,您回來啦!”薑溢忠應了一聲,便不再看她,自顧自的進屋了。
    薑夫人看到跟在薑溢忠身後的薑淵,便上前溫柔的問道:“淵兒,回來啦!你父親是怎麼了,怎麼好像不高興?你們是不是在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薑淵聽到母親擔心的問,便把今天在宮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母親聽。說完之後,難過的底下了頭。
    薑夫人聽後,輕輕的笑了笑,慢慢的到撫摸著兒子的頭說:“沒事的,你父親就是這樣的性情,過了今晚便沒事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趕快去沐浴更衣吧!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說完,薑淵給母親行了個禮,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薑夫人看到孩子走了,她也向自己的寢室走去,進去之後看到,薑溢忠坐在桌子前,手裏拿著茶杯,眼睛盯著杯子,好似在想些什麼。
    看到這裏,薑夫人走上前去,坐在他麵前,緩緩的開口:“老爺?”
    薑溢忠被她一叫,這才慢慢的回過神,到:“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剛才都聽淵兒說了,今天是他在皇宮久留了,老爺您就原諒他吧!小孩子難免一時貪玩罷了……”薑夫人說話不緊不慢,輕聲細語的對薑溢忠說。
    薑溢忠聽到夫人這麼說,開口道:“恩,我知道……我沒生氣又何提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呢!”
    薑夫人聽到這話,蹙眉不解問道:“那老爺自打一進府,便不說話,神情看著好似在生氣……那不知道老爺不是生氣,那是……是不是在宮中遇到什麼事情,讓老爺煩心了?”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她看的出薑溢忠心裏有事,但是既然他說不是因為孩子,那肯定是宮中有什麼事情讓他上心了。
    隻是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也不敢妄自猜測薑溢忠的心思。他平日就討厭別人在他背後采集他。
    薑溢忠聽出了夫人此番話的意思,道:“夫人,你想多了,我隻不過是累了而已,休息片刻便沒事了。你去準備晚飯吧,我洗完澡就去大廳。”說完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們是五十年的夫妻了,在這五十年裏兩人一直是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吵過架。所以,在他們孩子的眼裏,他們的父母親是如此的恩愛。
    可是,殊不知他們不吵架,不是因為相愛,而是因為薑溢忠覺得他不會和一個女人吵架,更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愛計較個沒完,他也覺得男主外女主內,況且她把這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操心的。
    說完,薑夫人便去準備晚飯,而薑溢忠走到屏風後,開始沐浴。
    時間仿佛沒在這個男人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雖然頭發白了不少,但是身材還是那麼的結實和矯健。
    他慢慢的做在水池裏,水池不斷的冒著熱氣,霧氣騰騰。
    薑溢忠慢慢的往自己身上撩著水,想著今天在宮中發生的事情,想著太子的舉動,想著薑淵的神情,還有……就是那本書裏的字跡。
    總是覺得那字跡似曾相識,他是那麼的熟悉那些字跡,但是仿佛又忘了什麼。
    就在這時,薑溢忠突然瞪大眼睛,停止手裏的動作,仿佛是想起了什麼。
    他“噌”的一下從水中站起,眼睛瞪的大大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的蹙眉從新坐回水中,但是他的神情卻變得悲傷。
    就這樣在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拿起下人們早已準備好的布,輕輕的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後穿上衣服向大廳走去。
    他盡量的表現的若無其事,畢竟是經曆過各種事情的男人,即使此時此刻心裏在難受,也不能表露出來。
    就帶著這樣的心情,全家人吃完了晚飯。晚飯過後,各回各的房間,然而之後薑溢忠獨自去了書房。
    進到書房之後,隨手便把房門關好,同時他也吩咐好了下人,不要隨便來打擾他。
    他慢慢的走到書桌前,拉開左邊的抽屜,抽屜裏麵滿滿的都是信,每一封上麵都寫著“親啟”二字。
    他慢慢的拿起一封,小心翼翼的拆開,從裏麵抽出信來,打開並自信認真的閱讀,信的內容是:
    溢忠:
    現已是三月,滿園花開如初見,隻是未見故人來,距今已不見數月,不知君是否安好。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敢問故人可否來一看,以解我想念之思。
    如故人不來亦是無妨,吾隻怕時日不多,即便到時想見亦是見不到了,隻能天人永隔。吾期盼來生還能與你相遇,再續今生緣,但願來世吾為女來,君為男。
    念君親筆
    看著這書信中的內容,他的視線模糊了。
    知道最後也沒見他最後一麵,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見了會情不自禁的想要抱住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他,想要告訴他,他才是自己這一生中的唯一摯愛。
    這種種的感情,最後都成為了牽絆住兩人的鎖鏈,將兩人生生的分開,讓彼此滿身鮮血。
    其實,薑溢忠大可以放下身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但是他不能這麼自私,國家需要他,百姓需要他。他又豈能為了一己私利而讓他做個背信棄義之人,遭天下人唾棄。
    所以,薑溢忠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離開自己愛的人,選擇了和不愛的人成親、生子。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人竟因為此事心如死灰……到後來他竟無藥可治,太醫們用盡了各種上好珍貴的藥材,但是仍然不能留住他的生命,最後讓他就這樣帶著一生的遺憾入了黃土的人,還是自己。
    他欠他的……欠他的太多了,就哪怕隻有感情債,他隻怕也是來世,來來世……也還不清了。
    他慢慢的將信從新折好,放回到信封裏,在放進原來的抽屜裏,緩緩的將抽屜推回去。用手輕輕的逝去眼瞼的淚,站起。
    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抬頭看向窗外的月亮。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也在為他難過,夜空竟是灰蒙蒙的既沒有星星更沒有月亮。
    他望著天空眼神悲戚,道:“念,你在那裏過的可好?我……很想你!但是,你是否恨我……我情願你恨我,也不要你愛我,我負了你一生。事到如今,我還是忍不住常常回想我們當初的時候,你隻是你,而我也隻是我,我們一起策馬狂奔,對飲到天亮!我們談古論今,笑看天下事。那時的我們是何等的逍遙自在,你做你的閑散王爺,我做我的逍遙劍客。但是為什麼我們又要偏偏意氣風發的去管那朝中之事……”說到這他歎了口氣。
    “也許冥冥之中,上天早已為我們安排好了結局吧!你始終是逃不開王孫後人的身份,而我也終究不想受朝廷上下的規矩管製……”
    他低下頭,即使是現在想起來,也還是有種種的無奈,如果現在給他在活一次的機會,想必他也不會去可以改變什麼,因為那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當初,如若不是自己對他動之以情,他又怎麼會對自己一個大男人心生好感,想想都是自己的錯。
    要說唯一想改的……便是希望不論自己在怎麼喜歡他……都要克製自己,讓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人死如燈滅……現在他真的是什麼都不能挽回了,現在唯一還能做的就是擁立墨焱為皇帝,然後趁著自己還能幫他的時候,定要大力的竭盡心力的輔佐他,讓他成為一代明君。
    但是想到墨焱,他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想到墨焱,便會想到薑淵對他的那種神情以及態度,他是“過來人”他當然知道,那神情代表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手暗暗握拳,心中發誓決不讓薑淵和墨焱成為他們的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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