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挖坑+正文】 006、一騎華裳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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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腳程不是一般的快,而是飛一般的快,而對於一個餓壞了的人來講,就如同,按照沐梨的比喻,就如同卿華裳那匹被狗咬了的馬匹一樣的快,隻是說的是某人自然是心裏知道就好了,也不用說的太白了,朦朦朧朧,似霧非煙。
“你餓了否?”下了山,卿華裳突然轉身問道,沐梨拖著累極的身子,還是特別有骨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給了卿華裳,——廢話。
卿華裳似懂非懂的看著這個別有深意的白眼,半晌,他好似明白了小丫頭的意思,一臉佩服的看著沐梨,狼爪在沐梨的肩上鄭重的拍了拍,“沒有想到,你的耐力是如此的好,昨日晌午到現在沒吃任何的東西都不曾嫌餓,看你的樣子,極是適合做丫鬟的。”
看吧,看吧。狐狸的尾巴終於是露出來了,卿華裳現在肯定是山窮水盡,腦子一定是打著主意將她賣了去,好換一些上路的車馬費,好吧,他有一匹馬,車馬費是省了,那就是換一些吃喝嫖賭的錢來。
卿華裳見小丫頭不回話,杏眼咕嚕咕嚕的轉著,心裏猜想她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無奈之餘,又覺得這丫頭好玩兒的打緊,一掌毫不留情的劈在她的腦門上,沐梨再次捂著腦門,恨恨的看著他,他哀歎一口氣,“你到底是餓還是不餓?”
沐梨憤憤然的開了尊口,“你要是餓了半日多,大清早的被人從被窩裏被人拎起來爬山,再風風火火的從山上趕下來,我看你還有幾分氣力,沒看見我說餓了麼!”
“就你那疾世憤俗的小眼神?卿某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蛆蚜,哪裏知道你腦子裏想了一些什麼,再說了我不是也半日沒有吃東西,也是大清早的從被窩裏起來,拎著一個睡得朦朧的人急匆匆的趕著去看日出。還有——”說到這裏,卿華裳的臉猛然在沐梨的麵前增大了許多,近的沐梨都能聽見他牙齒咯咯響的聲音,她驚恐的縮著脖子看著他,“你那是上山?莫忘了,是我將你背上去的!現在美景看飽了,你就忘恩負義了?!真是不知好歹的小丫頭!”他說完,就扭過腦袋,一張溫文的臉也懊惱成豬肝色。
嗷!她耷拉著小腦袋,喏喏的跟在卿華裳的背後走,就像是咬錯了人的小狗。卿華裳性子溫和,直著身板在她的前頭走,心裏一陣好笑。
辰時時刻,泰安的大街小巷已經是熱鬧非凡,各路的餛飩、肉包子、饅頭……零零總總都是一些早點滿布了沐梨的眼,沐梨咽著口水,將剛才的事情一腦兒掃光了,她扯著卿華裳的衣袖,“卿公子,我們吃些什麼早飯呢?”
那一雙靈動的杏眸緊盯著隔街賣肉包子的人,一邊還不停的掃向旁邊賣餛飩的老大娘和老大爺,順帶著小眼神兒還溜了一圈那邊散著熱氣的梅花蒸兒糕。
卿華裳正想說自己還在氣頭上,可這個丫頭倒好,有了這茬忘了那茬,真是沒有心思的小丫頭,她就不能那麼記恨一小下下,或者說惹事後,多愧疚一些時候,然後多一些心機來哄自己開心麼。
卿華裳轉過身子不理會她,隻是腳下隱隱的加快了腳步,不知原因的小丫頭又耷拉下了腦袋,隻是不安分的打緊,軲轆圓的的眼不停的掃視著路過的早餐攤點,用一雙眼吃盡了各種的美味,隻是可惜,小肚子還是扁扁的,她嘟著嘴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歎了一口氣。
卿華裳再看見旗子上高掛著“煎餅”二字時,一張臉露出了如花般的笑容,他回頭看向耷拉著腦袋悶悶的走著的小丫頭,好脾氣的問道,“吃的了幾個煎餅?”
小丫頭抬起腦袋,水靈靈的眼睛透過卿華裳的身子落在不遠處的煎餅鋪子上,疑惑的看著煎餅良久,失落的再次將腦袋落下,那麼多好吃的早點,為何,偏偏就要選這個幹巴巴的煎餅呢,吃了還怕咽不下去呢,“我可以選擇不吃煎餅,成嗎?”
卿華裳笑,來了哪那麼容易就讓你跑掉,他拽住她往煎餅鋪子旁的桌子坐下,豪氣的大喊道,“兩份煎餅。”
那邊做煎餅的老爺子嘴裏高應著,“好嘞!”一邊麻利的將調成糊狀的雜麵撒在平平的鐵板上,一麵還向他們露出了那一口的黃牙。
雖然對煎餅有些嫌棄,可若有似無飄來的香氣還是讓她不免有一些的期待,隻是煎餅的味道確實是香,隻是還是有一些幹,沒有肉包子和餛飩的香味來的有水澤,這樣的天氣,天幹物燥的,喉嚨裏幹啞的很,她還是比較喜歡端著一碗餛飩,喝著不甚美味的湯。
“來了這邊自然是要嚐一嚐這邊的特產的,那些東西哪裏都是有的,你若是真的想吃,以後吃就是了,這個煎餅,你恐怕就隻能在這裏才吃的到。”卿華裳說道。
沐梨嗤之以鼻,眼睛轉了一圈兒,說道,“我家門口還有一賣煎餅的呢,沐丹天天都吃那個東西,也不嫌煩,吃了好長一段日子,磨得我嘴裏都起了好幾個泡。”
卿華裳眉頭一皺,幽幽的問道,“沐丹?”要嫁給連國太子的可不就是這個沐丹麼,一路走來,他以為這個小丫頭就是那個沐丹,縱然自己也未曾好好的喊過她的名字,好吧,是從未喊過,也不曾提及過。偷梁換柱?他疑惑的看向無心機還在叨嘮的丫頭。
“對啊!就是沐丹。”沐梨說起這個名字就是一陣的憤然,說起來,她該嫁的還是二皇子,也算的上一個王妃吧,隻是,半路跳出來一個沐丹,硬是將太子妃之位推給了她,沐丹會那麼好心,她可從未看見過,也不敢去相信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若沒記錯的話,左相之女沐丹不是嫁給太子的女子麼?”卿華裳唇邊扯起一抹笑顏,眼底掠過冰涼,快的讓人不易察覺。
“是啊……”她抬頭看向卿華裳,才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若有所思,該死,她怎麼忘了,自己就是嫁給太子的那個女子呢。沐梨無所謂的聳聳肩,想來告訴卿華裳也沒有不對的地方,畢竟是他將自己從太子府偷運出來的,“她在那日,坐上了二皇子的花轎。”
“這麼說來,你才是那個受害者嘍。”卿華裳突然想起,那日二皇子葉月淩也是大婚的時候,娶的也是左相的女兒,小丫頭看起來就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人兒,估計也不會幹偷梁換柱的事情,隻是,有一事他還覺得有些疑惑,“她若是嫁給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後,她,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坐上了二皇子的花轎呢?!”要知道,葉月淩在怎麼有本事,以後也不過是一個王爺罷了,一個懷有心機的女子,怎會屈就一個王妃之名就夠了。
“這個。”沐梨也覺得很難解釋,“或許,她隻是不想要太多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吧,沐丹曆來驕縱霸道,一世一雙人也是每個女子的夙願不是麼?”
“那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卿華裳對這個問題的追究不大,總歸是與自己無關的東西,想太多也無益於身心,早聽說沐丹是一個軼麗的美人,初見小丫頭時,也心存過疑惑,現在想來,也覺得合理多了。
“沐梨,如沐春風的沐,梨花的梨。”沐梨說道。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卿華裳好聽的嗓音輕輕念道,別種風情,看著沐梨的眼睛不期然的多了一絲的笑意。
隻是,在街邊的一個煎餅鋪子裏看著極為怪異,沐梨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顏,為她清秀的容顏增添了一分光彩,陽光正好,灑在她的嬌顏上,顯得靜謐而美好。
煎餅鋪子的老爺子將剛出鍋的煎餅裝了盤送到了他們這一桌,對上卿華裳溫文的容顏,一條縫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隻見皺巴巴的一團,他幹啞著喉嚨,笑道,“卿公子,想不到才隔了三年的功夫,你就來了,來,我知道你愛吃這裏的煎餅,鋪子生意不好,我也沒舍得關掉。”
卿華裳與這個老爺子好像是熟識,老爺子不客氣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卿華裳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緩緩道,“怎麼了,你家的煎餅曆來都是這裏最好吃的,怎麼還比不過那些俗物。”
“這煎餅家家戶戶都會自己做,誰還會上街來買,況且做這個簡單,比那些包子饅頭省事多了。他們也就懶得來買了。”老爺子說道,又歎了一口氣,“幸好你來了,這鋪子我也打理不下去了,想早早的收了攤,回去陪陪老婆子,省得她又要怨念我了。”
沐梨餓的打緊,拿著煎餅就往嘴裏放,也不管它是不是太幹這個問題了,老爺子好像與卿華裳有說不完的話,煎餅果真是美味極了,與她家門前賣的是天差地別,滋味美妙的無與倫比。
沐梨吃著餅,好像聽見老爺子托卿華裳替他算上一卦還是什麼來著的,卿華裳笑容淡淡,隻說了一句,這便是宿命。弄的神乎其神的。
他不僅兼著打家劫舍的名號,還會替人算命?沐梨嚼著餅,心裏一片疑惑,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說完話後看見盤裏的餅被沐梨吃了一個幹淨,沐梨不好意思的將最後的一點兒一起塞進嘴裏,一邊歉意的看著卿華裳,老爺子拍拍手,站起來說道,“不礙事的,我多做一些就是了。”
卿華裳也不是一個客氣的人兒,他笑容淡淡對著老爺子說道,“那就多做一些吧,我們還可以拿在路上吃,想來以後吃不到你做的餅了,就多帶些走。”
沐梨白了卿華裳一眼,想來這家夥也還真不客氣,不過這餅的滋味真是好。沐梨看向正在做餅的老爺子,發現他做餅的每一時、每一刻都無比的認真,也是無比的用心。
卿華裳淡淡的說道,“若是你用心做出來的東西,不管你是否喜歡還是不喜歡,那份心意吃進嘴裏的時候,就是特別滿足的一件事情。”
沐梨看著老爺子熟練的動作與臉上滿足的表情,或許這個老爺子和自己一樣,不禁意間被卿華裳拔刀相助了。卿華裳,我要記你一輩子,她記得,那日,她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