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愛
    其實在回去的路上楚暮凡想過很多個可能，也許藍熙會默不吭聲地乖乖等自己回來，也許他會既怨又恨的罵自己狼心狗肺，說一些狠話或者跟自己打一場架，他甚至想過，也許藍熙已經哀莫大於心死的一走了之。
    反正各式各樣的可能他都想過……隻是，卻沒看過是這樣！
    楚暮凡回到家嗅到冷洌的氣息，心中的不安每走一步便擴大一分。當他走到大廳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心都離了。
    藍熙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坐靠在沙發邊上，雙腿屈膝抱在胸前，蒼白的臉和緊閉的眼睛把楚暮凡全身顫抖。他每一步都想是費盡力氣的走。
    他從來沒試過雙手抖得這麼厲害！楚暮凡抖著手摸上藍熙的脖子，微弱的脈動從皮膚下傳出。他當下鬆了口氣，一直懸在眼眶上的淚珠一時失控的流了下來。
    可是冰冷的觸感依然讓楚暮凡心驚膽顫，他用力抱住藍熙，手不停地輕輕拍著愛人的臉頰。
    “熙。。醒醒。。！＂可是懷裏的人依舊沒有反應，楚暮凡覺得自己的心痛得要停止跳動了，沒了藍熙的心，還算是心嗎？
    正當楚暮凡要崩潰的時候，藍熙微微動了，眼睛顫顫地睜開，可是裏頭卻是空洞的神色。
    “他不要我了…怎麼辦？他不要我了……怎麼辦？他不要我了……”沒有起伏的聲調從藍熙幹裂的嘴唇傳出，像是囈語般，不停地喃喃道，就像看不見楚暮凡似的。
    空洞的眼神，沒焦點的雙眸，喃喃的囈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在淩遲著楚暮凡的心。
    “熙…是我！看著我！＂楚暮凡瘋狂地抓著藍熙的肩大叫。
    可是依舊獲不到任何反應，但是楚暮凡知道自己不能放棄，他不能沒有他！
    “藍熙！醒醒，是我！我沒有不要你！＂
    “他不要我了……怎麼辦？他不要我了……”回答的依然是這句話。
    楚暮凡心想，我要跟你拚了，就算要耗上一輩子！
    他發了瘋的在藍熙耳邊喃喃道“他要我…怎麼辦？他隻要我了………”
    就這樣，兩個男人相依在沙發上各自呢喃著自己的語。就在楚暮凡覺得自己喉嚨發酸得發不出聲音時，藍熙的話開始被影響了…
    “他要我…怎麼辦？他隻要我了………”喃喃自語數遍後，藍熙的眼底閃過一絲光彩，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楚暮凡還是捕捉到了。
    他眼神抺過一絲興奮，在耳邊的呢喃開始變了“楚暮凡隻要藍熙了，隻要他，怎麼辦？＂
    漸漸地，藍熙的雙眸透出清明，閃過一絲疑惑，藍熙艱難地轉頭看向楚暮凡。
    發現愛人有反應的楚暮凡，馬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揚起一抺大大的笑容，這大概是楚暮凡這輩子最大的笑容吧。
    而藍熙卻這笑容嚇住了，他慘淡一笑“果然是夢……＂接著打算回頭不看楚暮凡。
    被打擊的楚暮凡一臉受傷的捏著愛人的臉頰，“不許無視我。＂
    藍熙詫異地看了會男人，低頭聲音酸澀無力的說“你…有話要說嗎？＂
    聽到對方虛弱無力的聲音，令楚暮凡嚇地想起剛才錐心的一幕，他以為…要失去他了。皺眉望了下藍熙，楚暮凡便起身走進廚房。
    而看到男人默不作聲地走開，藍熙心如刀割，果然……是要分開的，哭了太久而使得欲哭無淚，藍熙抿唇暗自想，如其強逼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倒不如讓他在別人身邊快樂著吧。
    “來，喝口水。＂男人突然把杯子遞到藍熙口邊，把他的胡思亂想打斷。
    帶著蜂蜜甜的水滑過喉嚨，讓口中的酸澀消失不少，藍熙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知道渴了吧？＂強壓下因為藍熙的脆弱而疼痛不已的心，楚暮凡斜眼看著他。
    而對方隻是定定的看著他，最後楚暮凡受不了輕歎一聲拿著杯走回廚房，不一會，又一杯蜂蜜水湊到藍熙的嘴邊。
    可能是因為喝水補充了點水份，本來幹涸的眼晴又偷偷淌下淚水了。楚暮凡看著他的淚，一滴一滴的燙傷自己的心。
    楚暮凡垂著頭，可憐兮兮的說“熙…我髒了…你還愛我嗎？＂
    摸不清頭緒的藍熙疑惑地看著自己跟前的男人，他…不是來道別的？
    男人繼續說“我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熙…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當時就像鬼迷了似的，他人一湊上來，我整個人都失控了。＂
    “那…當天晚上…你人在哪兒？＂
    男人不敢隱瞞“我去了酒吧，喝了一晚最後躺在上麵的休息室，一個人，真的！＂誠懇的神情，他不敢說謊“我不知道如何麵對你，所以逃了。＂後麵愈說愈小聲了。
    “你…愛我嗎？＂藍熙用著顫抖的聲音問道，二十五年了，他一直沒有勇氣問，而今他豁出去了，如果他愛，那自己就拚死守著這個懷抱，但反之，那自己…就隻能放手。
    良久的沉默，久到藍熙快要放棄的時候，楚暮凡怯怯地說了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