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臘八
    “嗬嗬，看你的緊張樣子，那皇宮好像真的挺恐怖來著。”
    “哼哼，難道挽風你想進宮給那些皇帝種馬做妃子？”有些促狹地看著挽風，鳳離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以這幾人的身份估計要做個寵妃也不難吧。
    被調侃的挽風沒有任何的怒意，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緩緩開口：“小離舍得我們去那種地方被糟蹋麼？”
    白了對麵的人一眼，鳳離撇撇嘴，漫不經心地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們走了我便又可以招新人了，隻是你們這些人會白白給人糟蹋麼？”不去糟蹋別人已經算好了，這群妖孽怎麼可能是被欺負的料，一個個精明得要成精了。
    “哼，你就確定新人比得上我們？”秋池也很喜歡甜點，說話的期間也不忘咬著手中的桂花糕。
    “的確，小離全天下估計也找不出比我們更好的了，你還是收回那份心吧。”墨痕斜倚著凳子，慢慢地喝著茶。
    想想也是，這幾個人個個都傾城絕色，而且才華超群，最主要的是天下聞名，如果自己把他們趕到皇宮中去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暗殺唾罵呢。況且鳳離也不是真的願意讓他們去那些地方。
    “我也隻是說笑，不會真讓你們去那些地方被醃漬。”身在暮雪樓中雖然在外人看來很風光，但也隻是個伶人，身份不被外人所看起，他們的命運已經不能自已，鳳離怎麼可能還讓他們去那摧殘人的地方。
    “小離也無須自責，我們本就是紅塵中人，去到那些地方也不過是換了個暮雪樓而已。”挽風的聲音有些低，似乎還透著抹平時少見的憂愁。
    聽到這裏鳳離突然有些內疚了，似乎自己不應該跟他們提起這些事，一時氣氛便這樣冷了下去，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有人敲門，是雲生捧著一盤東西走了進來，見到幾人微微行了個禮：“見過幾位公子。”然後又走到鳳離麵前，掀開盤子道：“公子，這裏就是你說要的東西了。”
    鳳離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正是用來煲臘八粥的食材，不由點了點頭，雲生的辦事效率果然很快。
    旁邊的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雲生手中的東西，不知道鳳離為什麼突然要這些豆子。
    “小離是要煮臘八粥？”倒是雨落眼尖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嗯。”點點頭，低頭用手拿起一些豆子大概看了看，都是上乘的。
    “穆水寒不是說了讓我們一起過去穆府過臘八了麼？”
    示意雲生把東西放好，鳳離緩緩道：“我習慣每年都自己煮。”有些東西已經失去了，他不能阻止，但是有些習慣，他不想改變。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要去穆府嗎？”
    抬頭看了挽風一眼，鳳離低聲道：“去穆府是晚上去吧，我們中午在這裏喝就行。”按照這些人的風俗，大概那天都會互相贈臘八粥吧。
    四人不再有意見，鳳離的臉上逐漸露出些倦意，幾人便不再鬧讓他去休息。躺在床上鳳離卻沒有睡著，隻是睜著眼聽著外麵幾人壓著嗓子講話的聲音，不由露出抹微笑，漸漸地也睡了過去。
    轉眼臘八便至，鳳離一大早就爬了起來，也不等雲生過來便自己穿好衣服，開門出去院子折了幾株梅花然後回到房子裏插在花瓶上。
    “公子一早就出去外麵受涼了？”雲生進來，手中端著熱水，看到鳳離衣服上的濕意時不由低聲埋怨道。
    外麵還下著雪，鳳離隻是笑著看著自己新折的梅花，笑道：“一早醒來看到那株梅花便想著出去了。”
    “那也不急著一時啊，等雲生過來也可。”雲生邊說著便走到櫃子前從裏麵拿出另外一件外衣，過來把鳳離把濕的換掉。
    在雲生的幫助下洗漱完畢鳳離便讓雲生去把昨晚就弄好的臘八粥拿出來，昨晚提前通知了那幾人，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也都起了。
    把熱好的臘八粥用蓋子蓋好，鳳離在桌上擺了五個碗，然後才讓雲生去叫那幾個人過來。
    過了一會雲生便回來了，但是那幾人卻不在，而雲生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似乎有些不敢看鳳離。
    看到這樣的雲生鳳離有些驚訝，低聲問道：“雲生，怎麼了？”剛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樣了呢。
    似乎有些猶豫，但雲生還是抬頭看了眼鳳離，低聲道：“公子，剛剛管事過來說穆府今天一大早便派人過來把幾位公子接走了，聽說是有貴客，而幾位公子看到公子還在睡覺便沒有過來叫醒你，他們走時說晚上再來陪你過臘八節。”
    雲生好不容易說完便有些擔憂地看著鳳離，但是出乎意料的鳳離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淡淡地應了句便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公子現在雲生伺候你吃早飯吧。”猜不透鳳離心中所想，雲生想他心中是難過的，隻是沒有表露出來。
    鳳離沒有拒絕，隻是讓雲生陪自己喝了碗臘八粥，然後便把餘下的都裝在食盒中，披上件披風便出門了。
    如今天色還早，街上行走的人很少，都是些挑著柴火或者擔子匆匆經過的人，街上有幾檔零零散散的攤子開了，時不時有人過來買上幾個包帶走或者坐著吃碗麵。
    在一對老年夫婦的攤子前鳳離買了幾個肉包子，分兩個給雲生，鳳離便把餘下的兩個吃完。雲生有點詫異地看著鳳離把包子吃完，剛剛不久前他似乎才吃過早飯吧。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包子，明顯沒有樓中的人做的細白柔軟，肉也隻有一點點，但是剛剛看鳳離吃的時候讓人覺得這是人間美味。
    雲生還沒來得急開口問鳳離便停了下來，雲生抬頭便發現兩人走到了一間酒樓前麵，由於現在時間還早，眼前的大門還是關著的。
    鳳離輕車熟路地繞道酒樓的後門，並且推門走了進去，裏麵傳出來陣陣笑聲，好像正發生著什麼有趣的事。
    聽到響聲眾人都轉過頭來，在見到鳳離和雲生時先是一愣，隨後一個較年長的青年率先回過神來，笑道：“小離過來了。”
    鳳離走上去，笑著點點頭，“方圓大哥，大家早上好。”
    “小離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今天是臘八節，便想著過來蹭飯吃。”鳳離說完已經坐在他們當中，看到他們的桌子上都擺著臘八粥，還有其他的早點。
    方圓笑著看了眼鳳離身後雲生手中的食盒，繼續道：“想必小離這裏的也是臘八粥吧？”
    點點頭，鳳離轉身把自己弄的臘八粥拿出來，每個地區做的臘八粥都會有差異，而鳳離做的所放的料子更多，但是硬果都將近七樣，而且混在一起看起來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眾人看了鳳離弄的臘八粥，忍不住都驚呼道：“果然還是小離這臘八粥看起來比較好吃。”
    眾人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把女聲還帶著絲怒意：“哼，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昨天不知道是誰過來求著叫我給你們煮臘八粥的？如今倒一個個忘恩負義了。”
    眾人一聽到那聲音都立刻沒了聲息，隻是埋頭喝著碗裏的粥，倒是鳳離笑著轉身對著站在身後的中年婦女道：“張姨，好久不見。”
    那女子一見到鳳離臉上立刻露出抹笑容，朗聲道：“小離來了！”
    “嗯，今天臘八節，就過來和大家聚聚。”
    女子的笑是極溫暖的，她大步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風憐，臉上有些心疼：“怎麼突然瘦了這麼多，當初走的時候還是肉肉的，如今連臉頰骨都出來了，是不是暮雪樓中那幾個人刻薄你了？”說到最後女子的語氣驟然變冷，讓旁邊站著的雲生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張姨放心，他們都對我很好，隻是前段時間受了風寒，在屋裏躺了幾天胃口不好所以才瘦了，而且我最近長高了，把那些肉都拉沒了。”鳳離說完還特意站起來給張姨比了比，還真的長高了點。
    女子又上下看了看，發現他沒有其他不適之後才略放下心來，但還是開口道：“不行，我這樣看還是覺得太瘦了，一會中午留下來吃飯，我給你補補。”
    “好啊，我過來就是要蹭你的飯的。”
    “我先去買菜，你在這裏跟這群兔崽子玩著先，要是他們欺負你就告訴我，這兩天都不用吃飯了。”女子走之前還不忘瞪了眾人一眼，嚇得那些人都連忙又低下頭去。
    鳳離自是應了，看著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轉身繼續跟那些人說話。
    大家一起鬧哄哄地吃完早餐，然後便開始擺攤玩紙牌，方圓說了今天是臘八節掌櫃給他們放一天假，怪不得這群人今天這麼閑。
    鬧到中午的時候張姨便準時過來叫開飯了，眾人又一窩蜂地湧向了飯廳，那裏已經擺著慢慢一桌菜，不過張姨站在那裏眾人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