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生病
    鳳離一直低著頭，馬車內的光線有些暗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在穆水寒的位置看那人，發現那臉上的皮膚卻是極好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與其說沒有交談還不如說是因為鳳離從頭到尾都一直低著頭，整個人放佛隻剩下具軀殼。
    把鳳離送到暮雪樓的時候雨落等人還在見客，而雲生也出去了，穆水寒便把他送回房間並囑咐下人看著他才離開。
    回到屋裏，鳳離習慣地換回屋裏的衣服，然後便在那些人詫異的目光中爬上溫暖的床榻，睡了過去。
    晚上雨落幾人都回來了，他們也聽說了今天鳳離的異常，但是床上那人一直在睡著，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鳳離一直在睡著，夢中一直都是那滿片的梨花，猶如外麵的雪花一樣不停地飄落，在地上鋪出一層白。
    鼻尖滿是那熟悉的梨花香，還有那美麗的梨樹下白色的身影，隻是卻不能看到容貌。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坐在床上仿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過了半個世紀。
    還賴在床上的時候雲生進來說穆水寒過來了。鳳離剛從床上下來他便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出還有些雪花，轉身看了眼旁邊的窗戶發現外麵依然簌簌地下著雪。
    穆水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鳳離，眼裏似乎有些不忍。
    坐在床上抬頭看著穆水寒，鳳離這時才發現原來這人這麼高，比他足足高了將近兩個頭。
    “你昨天可是見到了那人？”兩人沉默了一會，倒是穆水寒忍不住先開口。
    眼睛一眨都沒眨，鳳離知道自己其實看著眼前的穆水寒也不清楚，反倒是外麵的雪花看得更真切。
    沒有說話，微微垂眸，鳳離低頭看著腳底鋪的毛毯的飾紋。
    頭頂傳來一聲歎息，穆水寒的聲音又傳過來：“那人不是你能幻想的，趁現在還沒有魔障，早點出來。”
    “我不認識那人。”終於鳳離開口，隻是那聲音低啞得連他自己都不認得。
    聞言穆水寒臉上一愣，有些怪異地看著鳳離，似乎有一大堆疑問，卻又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我根本就不認識那人。”猛地抬頭，鳳離定定地看著穆水寒，眼中沒有一絲表情。
    “那為何昨日你像失了魂一樣？”
    “隻是昨日一時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低頭穿好鞋子，鳳離便起來洗漱。
    狐疑地看著鳳離，但是穆水寒卻不知要如何繼續開口，隻好坐在那裏靜靜看著。
    隻見少年洗漱好之後便坐在凳子上吃起早飯，而且胃口還出其的好，少年能吃完三碗粥跟一根油條，再加上兩隻包子。
    吃過早飯，鳳離便讓雲生泡了壺茶，旁邊擺上一桌的硬果瓜子糕點，坐在窗邊看雪，順便看看書。
    穆水寒今天似乎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便幹脆在這裏陪著鳳離一起，兩人很少說話，但是如此慢悠悠又過了一天。
    晚上的時候穆水寒在這裏蹭完飯才走的，冬天雨落等人都不在晚上見客，所以穆水寒走的時候那幾人便回來了。回頭看了眼眼前偌大的床，穆水寒才知道外麵的傳言原來都是屬實。隻是回頭看了眼那少年，似乎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爐子上麵一直煮著茶，不停地冒著白煙，蹲在旁邊，鳳離的眼睛一轉不轉。轉身看了眼周圍的四人都在做自己的事，這一屋子放佛就隻有他最清閑。
    爐子的火不大，但是也能照得人的臉發燙，連眼睛都慢慢刺痛。
    “小離，怎麼你的臉這麼紅？”杯子裏的茶喝完便想著過來換熱的雨落，突然發現鳳離的臉不知何時已經通紅。
    “啊？”聞言有些迷糊地轉身看著旁邊的人，視線卻有些模糊。
    擔憂地伸手摸了抹鳳離的額頭，雨落不由被那滾燙嚇了一跳：“小離，你病了？”
    眼睛被熱氣熏得刺痛，鳳離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焦距好不容易聚集，視線中是雨落擔憂的臉，一陣恍惚，居然看成了那張很久不見的臉，腦海中那很久沒有叫過的名字突然浮起：“木子洛。”
    對麵的雨落的眼裏似乎閃過一絲驚愕，但是鳳離卻問不了緣由，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識。
    鳳離是因為一陣香味而醒過來的，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旁邊的窗台上的花瓶裏插著幾株開得正豔的梅花，那香味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耳邊似乎還有輕微的呼吸聲，慢慢轉頭雨落安靜的睡顏便映入眼簾，幹潔的額頭上似乎有些倦意，如今連鳳離在看著他都沒有醒過來。
    呆呆地看著雨落的臉，鳳離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夢中他再也聞不到那抹花香，而是讓人想嘔吐的消毒液味。微微皺眉，鳳離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白色。
    耳邊是某種機器運作的聲音，即便鳳離脫離這個世界很久，但還是可以認得出來那是某心電監護儀。看了眼上麵的數據，生命體征都正常，隻是躺在床上的那人看起來有些熟悉，床上那人居然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正詫異著，透明的玻璃外麵出現一個身影，推開玻璃走進來，鳳離看著他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突然那人抬起頭鳳離看到了他的臉，卻是木子洛。
    低頭看了眼自己鳳離才發現自己是漂浮在空中，伸手摸向旁邊的玻璃的時候卻發現被無形地穿過去了，抓不住一絲的實物。
    呆愣了一會，鳳離才不由苦笑一下，看來現在自己是靈魂出竅了。
    再次看向木子洛，發現他的眼裏滿是憂傷，放佛可以看得見漂浮在這裏的自己，然而就在他想開口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一股力量把他往後扯，瞬間眼前的景物便全都消失了。
    再次睜眼，鳳離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暮雪樓，鼻尖依然是淡淡的梅花香，隻是微開的窗戶外麵簌簌地下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