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 解放心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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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的,這一年就過去了。
九夜都養成了隨時關注那小小身影的習慣,可緣汐對他的態度,還是在原地踏步,看來,第一印象很重要啊……九夜那個悔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可是,又不放心那孩子的狀況,再說,他還答應院長幫忙照顧著……
唉,九夜默默哀歎,自己是個可憐滴娃啊……
在這一年的孤兒院生活中,緣汐從來都是最要強的。學習運動,連打架,也一流。但她從來都不笑,也不說話。在大家眼中,她除了沒表情,就是沒表情,和木頭人沒什麼區別,也就是塊優秀的木頭罷了~
可九夜知道,她依舊會望著一處發呆,依舊在沒人的時候,露出憂傷的表情。而那厚密的短發和劉海,恐怕也是怕自己哭腫了眼被人看到而特意留起的……
也正因如此,九夜才擔心他。他還是覺得,緣汐剛來的時候的造型要可愛些,短小精致的雙馬尾,光滑整潔的額頭,那才是個孩子該有的陽光發式嘛!可她……
而這一切,也終於在一天晚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
在一個晚上,緣汐來到院中,看著空中大而明亮的月亮,思緒萬千……
今天是她的生日,卻再沒人為她慶祝……
她想起了爸爸媽媽離開時一臉決然的樣子,想起了他們沒有回答她何時會回來,也想起了那道神秘的門……
後來她也跑回去看了下,山崖上什麼都沒有,隻是風聲不停地響著。她覺得,是自己傷心過度,記憶出錯了吧……
想著想著,憂傷便爬滿整個臉頰。
“呐,為什麼總是一副憂傷的樣子?大家經曆都差不多,怎麼就你一個人不堅強?“
緣汐一驚,發現孩子氣的九夜就站在她麵前。她本能的後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這時,九夜向她伸出手來,很是紳士的樣子。
但,緣汐沒有接受。她不需要。
九夜等了一會,看她沒什麼反應,便意識到了什麼,收回了手。
“我叫左汀•九夜,比你大,看你六七歲的小包子樣,幹嘛總帶這不相稱的神情?“
緣汐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鳥都沒鳥他,轉身就準備離開。九夜趕忙衝著她說道:“以後遇到麻煩,就來找我吧!我會幫你的!”
緣汐一頓,緩緩轉過身,腦海中出現的,是一年以來,來自這個叫做九夜的騷擾,原來他和她搭茬是想幫她……
真是笑話!她看起來都弱到需要別人來幫了嗎?她可是記得一年以前他對她的嘲笑呢!幫她?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再說,她想要的,他又怎麼可能幫得上忙?!還說來幫她,簡直就是胡扯!說大話,也不怕硌著牙!
思及此,緣汐冰冷了一年之久的心,終於熱了起來……隻是,那是被憤怒的火焰所烤熱的……
九夜看著緣汐溫怒的表情,直直的愣了一下。這可是一年以來,他看到的除了傷心以外的第一個表情了!這可是飛躍性的進展啊!想起她那傷心的神情還是自己偷偷看到的,九夜心裏那個苦澀啊,好在,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他終於……
正當九夜的思緒還浮在九重天外的時候,緣汐來到他的麵前。不給九夜任何反應的時間,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幾乎是咆哮著說道:“幫我?你拿什麼來幫我?你能讓爸爸媽媽回來找我嗎?你當自己是誰啊?啊?!”她惡狠狠地揪著九夜的衣領,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殺人……
而九夜卻對此全無感受,還很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哼一聲,說著:“什麼嘛!既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天天裝聾裝啞的,給誰擺臉色?!”
緣汐的眼眸當下就泛起了冷光,她重重的將九夜甩到地上:“像你這種人,又怎麼會明白我的感受?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這傻凍著吧,死了才好!”
聽到這,九夜卻低下了頭:“那又怎樣?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是一生下來就被拋棄的存在,要說痛苦,我該比你多得多吧。”聲音隔著空氣悶悶的傳來,可緣汐聽到了,也愣住了。
她在這裏呆了一年,對誰都沒有太多在意,卻唯獨知道九夜。不是說緣汐對他感興趣,而是孩子們對他的喜愛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就算緣汐不想知道,也不太可能,畢竟,她不聾,更是不瞎。
男孩子看到九夜,像是見到了天神一般,深深地仰慕著……
她還記得,那些男孩因為自己對九夜不善的態度,來教訓過她呢,隻是那結果,好像反過來了……
再說女孩子那邊,更是將仰慕泛濫的沒邊了,其中還不乏有著許多的愛慕,而九夜又總抽風似的到她這找茬,讓那些人把眼睛的嫉妒紅了,所以緣汐在那邊的關係不言而喻……
這麼說起來,九夜還給她找了那麼多的麻煩。
隻是,聽得多了,緣汐也就不免好奇地想要證實一下。而事實證明,九夜的性格很好,很陽光,也很愛笑,在他身邊總圍繞著快樂的氣氛,讓人心曠神怡的,很是舒適。他還很關心人,不大的人,卻做得到體貼入微,那時的他,很溫柔,像是糖果,給人甜膩的感覺……
然而一切的好形象,都敗在了那張十惡不赦的嘴上。那個家夥說話,不嘲笑別人會死嗎……可為什麼大家又都不生氣呢……
緣汐不懂,也就不自禁的關注起九夜……
隻是,她從沒聽過他的身世,她本以為他和自己也想差不多,可是……她好像想錯了……
有些難以介懷,卻又不想認輸。頓了下,緣汐還是逞強地說道:“從來都沒擁有過的你,又怎麼會明白失去的痛苦呢!”
九夜靜靜地看著緣汐,然後什麼也沒說的站了起來。他看著緣汐不停顫動的瞳孔,有些想笑……
這家夥……還是那麼的……不可愛呢……
“今天是你生日吧!作為生日禮物,肩膀借你用!”
緣汐很是吃驚,用像是看異類一樣的目光,盯著九夜看個不停:“你怎麼知道……生日的事?”
九夜此時已經完全笑開,嘴角揚起的弧度,將他整個人的溫暖帶動,他就這麼溫柔的看著緣汐,什麼也沒有說。
麵對這樣的九夜,緣汐突然不知所措起來,臉一紅,露出了原本單純可愛的模樣:“再說了,為什麼……我非要借……”
不等她說完,九夜便來到她的麵前,一下子將她摟入懷中,溫和地說著:“我看到你很堅強,可這麼死抗著終究不是辦法。想哭,就該哭出來的。這麼稚嫩的心,何必讓它背負的太多?該是時候釋放一下,去迎接嶄新的明天了。”
耳邊,是九夜的呼吸聲。緣汐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是她從沒和男孩子離得那麼近過,有些,心跳加速……她想推開九夜,卻又聽到他說:“你心裏一直有結,傷心的話,還是哭出來吧,不然,身體真的會撐不住的。你要是想的話,算我求你,你把那些不開心,都哭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這下,緣汐真的呆住了。
他這算是……關心她嗎……
緣汐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感覺了。
心,有些發澀……
可是,九夜卻在關心她,他居然求她,卻是出於對她的考慮……為什麼……他和爸爸媽媽不一樣,又為什麼這樣對她……她一個人應該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應該……習慣了……
雖然孤獨,被拋棄,並不是什麼好的滋味……
可緣汐,卻不想想這麼多了……
心中的酸澀,一波湧上一波,她難受……
她不想哭的,更不想對命運認輸。可是,為什麼眼中的世界模糊了,為什麼,有水不停打落在臉上,讓這個世界反反複複的回歸清晰……
“……嗚……啊……”緣汐不再壓抑,真正地哭了出來。
她緊緊抱著九夜,淚水打濕他的衣衫,小臉發白,慘兮兮的……這是入院以來,緣汐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哭,哭得很傷心,也很是痛快。
而九夜就在著清涼的夜晚裏,靜靜地微笑著,輕柔的安撫著,無言的溫柔……
第二天,九夜載院中的走廊裏碰到了束起雙馬尾的緣汐,他很是驚喜:“誒?蠻可愛的嘛!”
緣汐淡淡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感情地說著:“媽媽以前經常給我梳雙馬尾。”然後就順著走廊離開了。
九夜望著那小小的背影,驚喜之餘,又為她的改變而欣慰。她好像,不再討厭他了……
而有些東西,好像在這時,就好像有些破土而出了……
這之後,緣汐卻依舊不會在大家麵前笑,九夜知道,對她來說,隻有時間才能漸漸抹去那傷痕。所以,他不逼緣汐做太大改變,隻在一旁靜靜的守著,必要時幫她一把,而緣汐對此,也不再拒絕……甚至,是習慣……
終於,在九夜的努力下,緣汐的表情豐富了不少。雖然,她依舊會有悲傷的時候,卻也不再一個人扛了。
那時,她會去找九夜,然後痛快的哭訴一場,來迎接新的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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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想說:
人總會有失意的一天,但不能總是放任自己的失意。一個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更要對未來,充滿希望,這樣,才會讓生活,達到我們想要的美好……
一個人,應該留住的一個人,是在你傷心痛苦時,耐心的陪伴在你身邊,想盡辦法陪你哭,陪你笑的人。或許,當時的他們顯得並不閃耀,但他絕對是你應好好記住的人。那樣的人,或許總是默默無聞。他不求成為你錦上添花的那一個,卻真實地做著為你雪中送炭的那一個。如果你身邊有著這樣的一個人,請,好好珍惜他,不要等到失去,才後悔莫及……
你,找到他了嗎?又是否,他就在你身後的不遠處,一直靜默的,守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