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秦殤，韓亦昕開口：“我們的那些過往都是夢！那些你認為實際存在的事情，其實，不過是我所做的很長、很長的一場夢。就連你，也是自我夢中而生的！”
    秦殤蹙了雙眉，不解地看著韓亦昕。
    韓亦昕歎了一口氣，走到沙發邊，在秦殤身旁坐下。
    有了個開頭，後麵的事情似乎不難開口了，韓亦昕發現。
    坐定之後，韓亦昕開始用講故事般的語氣講述整件事情，從他和朋友聚會喝酒喝得人事不知開始講起。
    醉酒之後，秦嶽送他回家，然後那場夢就開始了。
    秦嶽強他是夢，雖然秦嶽可能真的對他有意，可那小子還沒膽肥到趁他酒醉把他強了。
    他被車撞死是夢，雖然他這個人走路總是因沉溺在自己的設計靈感挖掘之中而走神，可他的運氣一向都是不錯的。
    來到大秦還是夢，雖然他總是幻想能有一個異世之旅，可是現實就是現實，那麼荒誕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有的所有，都是夢，都是他韓亦昕的夢！
    秦殤默默地等韓亦昕把整個故事說完，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韓亦昕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就安靜地看著秦殤。
    此時此刻，整個房中靜謐到詭異的程度，莫說是針落可聞，就連呼吸聲都能清晰地聽清。
    突然的，秦殤開口，他道：“你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聲音之中，竟是帶了說不出的認真。
    韓亦昕好奇地看著秦殤，無言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秦殤沒有讓韓亦昕等多久，他輕輕地扯了下嘴角，神情間，竟是滿滿的自嘲與苦澀：“人在夢中，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裏還是在夢境裏的。”
    韓亦昕的眼中依舊滿是疑惑，他不懂秦殤這句話中的意思，可，他又好像隱隱地抓到了什麼似的。
    秦殤眼中的自嘲和苦澀更濃了，他道：“你把我當做你夢中的一角，或許，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才是夢境。如今的你，以及現在我們目之所及的任何東西，都是我的夢。”
    韓亦昕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殤。
    秦殤沒有因為他的那些話而崩潰、痛苦、憤怒，他隻是想著許多、許多年前一個叫“莊周”的人問過的問題。
    莊周夢蝶，究竟是莊周夢蝴蝶，還是蝴蝶夢莊周？
    如今的自己和秦殤，究竟是誰入了誰的夢？
    是一個叫“秦殤”的人入了一個叫“韓亦昕”的人的夢，還是反之，一個叫“韓亦昕”的人入了一個叫“秦殤”的人的夢？
    聽過秦殤這句話的韓亦昕，不禁迷茫起來。
    看著滿臉迷茫的韓亦昕，秦殤的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瞧，這個人開始迷茫了。
    這一切的一切或許真的是他秦殤所做的夢！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那麼，是不是說明，小韓依舊飽受著“同苦”的折磨而昏迷不醒，眼前這個健健康康的小韓和所謂的小韓的家鄉，不過是他心底最深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