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初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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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你還愛我嗎?”宋景謙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這樣問。他盯著那人蒼白的麵孔。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什麼愛不愛的,太累了。”在經曆這麼多事之後,夏佑軒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愛他,還是已成習慣。這該死的習慣禁錮他十年之久,這十年他能為他做的,都做了。能夠舍棄的,都舍棄了。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是了。累到想要放棄時,宋景謙竟問他還愛他嗎?身體和心都丟了,他拿什麼來愛。
“佑軒……跟我回去好嗎?我不會讓你累了,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得下。”男子的眼眶已經泛紅。
“那你願意為我舍棄西亞王朝麼?”夏佑軒盯著他的雙眸。
“我……”西亞王朝是你耗費那麼多心血的,我怎麼舍得?
“行了……”夏佑軒笑著說,你還是放不下那個人。“我說笑的,畢竟西亞王朝也花費了我那麼多心血,你是個很好的君主,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的子民呐。”夏佑軒停了停,“我們玩最後一個遊戲如何?”
“你說,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先回去,除非我來找你,否則你不許來找我,違反規則你就輸了,輸了的懲罰就是,你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第一章,初相見
夏佑軒第一次遇到宋景謙時剛過十五歲,當時已是帝都有名的天才少年,父親夏義戎被皇上封為靖南將軍,曾經無數次帶軍領兵鎮壓邊地動亂,擊退他國來犯,而母親孫襲寧是禮部尚書孫勉之女,可以說他是名門之後,其容貌更是驚為天人,從小到大習文練武又天資聰穎的夏佑軒幾乎一度感歎人生過於平淡無味,直到先帝突然駕崩,太子即位,他才因此與父親進宮麵見新皇,直到好多年以後夏佑軒都在想,若是當時他沒有與父親進宮,沒有遇見那個人,或許後麵十幾年裏他不會被傷得那麼狼狽,仍然還是他光鮮亮麗的帝都天才。
西亞王朝算是當今世上的大國,因為蒞臨西亞海而得名,所以曆代均以此為號,東臨彥國,南至鮮臨,從西亞王朝建立至今,曆經十五代君主。如今正是第十六代君主宋景函即位。
“佑軒等會兒見了皇上你可不得無禮,這新皇即位的禮數可是馬虎不得的。”夏義戎就害怕他這聰明兒子心性高傲衝撞了皇上就不好了。
“放心吧爹,我有分寸的。”晚宴開始尚有一段時間,夏佑軒四處逛了逛,盡管父親再三叮囑他不該去的地方不要隨便進,可他還是越走越遠。夏佑軒第一次進宮,對這皇宮別院還是很好奇的,他早就聽聞這宮闈間的心機鬥爭,隻是感慨在這麼富麗堂皇的地方,常常上演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醜戲。夏佑軒想著不禁略帶鄙夷地笑了。
“你這是看不上帝都皇宮麼?”清冷的男聲響起,沒想到還真是不小心“犯蠢”了,這皇宮裏都是眼線麼?夏佑軒鬱悶循聲看去,隻見朦朧月光灑在那人身上,像是度了一層光暈,那人身著淡黃色長袍,上麵繡著繁雜的圖樣,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物。待那人走進之後,夏佑軒倒是看呆住了,那雙眼睛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眸子黑得發漆,裏麵藏匿著讓他看不透的東西。
“這又是從何說起,這帝都皇宮華貴無比,其中建築園林更是獨具匠心,何談看不上?”夏佑軒畢竟聰穎,即使那人猜中他心中所想,也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不承認那人又能耐他如何?
“嗬嗬,果然不是這宮闈之故,是人的原因。”無論是如何剛正不阿的人入了這皇宮,便不再坦蕩。
“是宮闈之故也好,人之故也罷,隻要走出這桎梏,不就沒事了?”夏佑軒笑著說,當時的他還知道,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隻要不要就好,不喜歡的地方走開就行,隻是後來,他連這都忘了。
“嗬,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人一出生就背負著各種東西不是麼,否則那人也就不必如此痛苦地活在這囚籠之中。
“哎呀,這位兄台,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過複雜,看你年紀輕輕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如此下去可怎麼得了。”夏佑軒當時雖看出眼前之人不簡單,倒也沒想過他就是西亞王朝當今聖上唯一的弟弟,昨天的二皇子,今天的俞王殿下宋景謙。
“那麼,多謝勸告了。”宋景謙覺得夏佑軒很是有趣,也不急著表明身份,還想再與他多聊幾句,難得今天他有如此興致。
“俞王殿下!”一老太監匆匆趕來,這晚宴就要開始了,俞王卻不見了蹤影。
夏佑軒聽見有人喊俞王,而且似乎是在向他們這邊趕,瞬間恍然大悟,難怪眼前之人氣度不凡,原來就是俞王殿下。
“你是俞王?”夏佑軒的話中顯然沒那麼多驚訝之色。
“正是。”宋景謙倒覺得夏佑軒是個不錯的人才。
“俞王……殿下,晚宴要開始了,還……請移駕。”老太監顯然是找了他許久,說話有些喘不上氣。
“知道了。”宋景謙抬腳正要與他走,又突然停下,“你叫什麼名字?”
“夏佑軒。”
宋景謙會意一笑,原來是夏將軍的獨子。夏佑軒他是有所耳聞的,這名震帝都的天才早已傳遍家家戶戶,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如今看來的確不俗。宋景謙與夏佑軒差不多大,但是生在帝王家的他,心性比夏佑軒成熟很多,雖是皇子從小嬌生慣養,但也是聰明過人,智勇雙全。
聽著晚宴即將開始,恐怕爹也是在尋他,夏佑軒按著走來的記憶,原路返回,卻在一處別苑般的地方停下,這院子雅致閑靜,皇宮中雖也有這樣的建築,但是比起這院子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夏佑軒雖不說附庸風雅,但卻是極愛這樣的風格。不覺間便像是著了魔一般,抬腳走進這院子。
院中庭前掛了兩展清燈,夏佑軒一邊四處打量,一邊想著這該不是哪位先帝遺孀的小院吧,想著若真是的,那麼那位娘娘在這深宮中也不會覺得寂寞,這院中喂養了不少花草,甚至還開了一小方地,種著小菜,一看便是淡泊之人,隻是這樣的人在這宮闈間有些可惜了。夏佑軒看得出神沒有留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
“啪嚓”樹枝斷裂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小院中格外響亮。
“誰在外麵。”屋內傳來的不是他想象中纖細的女聲,而是清冷的男聲。隨即房門便被打開,隨即也證明夏佑軒沒有聽錯,的確是個男人。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那男人生得極好看,皮膚白皙,一雙眼睛細長俊美,夏佑軒一時竟看呆了。
“你到底是誰?”那人走出房間。夏佑軒這才回過神來。
“我……我路過。”想他堂堂帝都才子竟也會有如此窘迫之時。
“路過?那你進這院子作甚?”興許是那男子見他長得還算俊秀討喜,看起來年少語氣不禁放緩。“罷了,你隻管出去吧。”
“我叫夏佑軒。”見那男子正要轉身進去,他急忙說。不知道為什麼,那俊秀男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薛子勻。”男人淡淡說了句,隨即便關上房門。
夏佑軒站在門外看著關上的房門,念叨著,薛子勻……好像在哪裏聽過。
“軒兒……軒兒……”夏義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正急著找夏佑軒時,碰巧遇到了俞王,於是告訴了他夏佑軒在何處。
“爹,我在這兒。”夏佑軒急忙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