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知前路如何 回首已是滄海桑田 第七十九章 習慣是中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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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佐一夜無眠。
如何將天蠶金絲繞上寧令哥的脖子?
由於仇人太多,寧令哥時刻都會防備著仇人的暗算,就算是沐浴,幽冥劍從未離開過周身半米,這些過往,元佐再清楚不過。
而寧令哥唯一毫無警戒的時候,就是那一夜,一回想那一夜的情景,元佐想殺了寧令哥的願望就更加強烈。
元佐煎熬度過一夜,直到清晨,才有了困意,蜷縮在床下。
剛要睡著,便覺眼前出了一道黑影,元佐陡然驚醒。
“誰!”
來人不慌不忙,將吃的的東西放在小桌上就要離去。
元佐跑到門口攔住來人,“是誰讓你來的?上次的東西也是你送來的嗎?”
如果是,狼狽的樣子肯定被他看到了,那這個人也留不得。
來人搖了搖頭,“不是,今天是大護法讓我來送東西給你。”
元佐退到一邊,那人離去,人不是寧令哥派來的?那給他穿好衣服的人是誰?難道是那個人口中的大護法?
一日三餐,如此兩日都是如此,同一個人將飯菜送來穀中。元佐每次都不死心的問一遍,結果都是一樣,想在多問一些,那人便什麼也不說了。
元佐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去,也許等哪一天自己衝開穴道,就可以出去。
一切不過是善意的幻想,晚上寧令哥就來了。
一如那晚一樣。
寧令哥離去,元佐又一次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元佐狠狠的閃了自己一個耳光,付諸於身體上痛遠不敵心底的痛。
一定要殺了他!
寧令哥這次一次的到來,除了帶給元佐痛苦、難堪,元佐之後的吃的東西也變了,不再是現成的飯菜。
想讓他像畜生一樣過茹毛飲血的生活嗎?徹底摧毀他的意誌?
到此時元佐到不再那麼糾結了。
一定要活下去,不但活,還要好好的活,就算死了也值得。
在與世隔絕的斷天涯下,要活的好,元佐隻能依靠自己,升起灶火,準備吃食。
寧令哥仍兩天來一次,很規律,元佐幾次欲取出枕下的天蠶金絲,可都沒成功,寧令哥一直看著著他。
寧令哥眼神中時常會出現以前元佐一直期盼的愛意。
這一切雖然已經不再是元佐想要的,可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壞事,至少殺了寧令哥的機會更大了一些。
這一切對於元佐來說,如是一場無聲的夢境。
日子一天天過去,元佐算著時間,已近一個月,也不知道王府怎麼樣了?
當初答應好一個月會回去,如今一個月的期限已到,會不會連累了李王妃?
如今生不如死,如果就死在這裏,是不是也是解脫?
時間一長,不論是愛是恨,生活都會習慣。
元佐似乎已經習慣了,寧令哥隻有晚上才會出現。
太陽還未下山,元佐剛做好飯菜,正準備吃飯,眼睛出神的看著灶火。
寧令哥一反常態,來的早了一些。
元佐已經不習慣在陽光下看到寧令哥,除了相對無言,恨藏心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我還沒有吃飯,一起吃吧。”
寧令哥徑自將元佐做好的飯菜收拾到桌子上,拿了兩人的碗筷,坐在元佐的對麵,吃了起來。
“你怎麼不吃?”
元佐一瞬間的錯覺,似乎以前的事從未發生過,不知何時相識,不知何時相恨。
這是以前一直盼望的日子嗎?
可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元佐便後悔飯菜中沒有下好毒藥,毒死將他那一份也全部吃光的寧令哥。
如沒有仇恨,此時的兩個人完全是心意相通的。
不止是元佐一個人,寧令哥也是如此。
寧令哥第一次躺在元佐的身側,深出手臂,命令元佐躺在上麵。
寧令哥閉上眼睛,呼吸也漸平穩,元佐悄悄的伸出一隻手,取出早已經藏在床側的天蠶金絲。
元佐輕輕的起身,寧令哥沒有反應,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元佐將天蠶金絲拉直,慢慢的靠近寧令哥的脖頸。
此時是殺了寧令哥最好的機會,隻要再一用力,寧令哥便會一命嗚呼。
元佐的雙手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蠶金絲扔握在元佐手上,靠在寧令哥的咽喉處一寸處。
危險就在一寸之間,一向警惕性異乎常人寧令哥,呼吸仍是那樣的平靜。
為什麼?機會就在眼前,卻下不去手?
元佐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難道娘親的仇就這麼算了嗎?那自己所受的屈辱又算什麼?難道他生下來就是個下賤的坯子?
既然殺不了寧令哥?那就隻能結束自己的命?活著無法麵對自己,更無法麵對愛著自己的親人。
元佐雙手拉直天蠶金絲,靠近咽喉,隻是這一次換成了自己的?便不會再猶豫了。
“你若死了,我會讓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結束寧令哥的性命,無法下手,要結束自己的性命,也被寧令哥破壞了。
天蠶金絲被寧令哥搶走,兩人的雙手都被割了兩道傷痕。
元佐不覺得痛,寧令哥的陰狠,元佐隻恨為什麼猶豫不決。
元佐看著寧令哥,眼神裏沒有任何的色彩,語氣平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若敢動我的家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寧令哥起身與元佐雙目相對,嘴角上揚,竟是一抹笑意:“那你剛才為什麼沒有下手殺了我?像上次一樣,難道是愛上我了?”
“哈哈……”元佐失聲大笑,“我恨你還不夠,愛上你,下輩子吧!”
“下輩子?下輩子我不會再遇上你!”
寧令哥起身離去,“西域血鷹隻有仇恨!”
愛不過是這大漠中的一粒沙子,風一吹,就沒了,落在何處,葬身何地,無人知曉都。
“我們注定是仇人。”
寧令哥已經走了很久,可這句話卻一直環繞在元佐的耳邊。
從最開始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為了能夠永恒,隱藏了各自的身份,其實命運早已經注定,善意的謊言,最初的情動,抵不過現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