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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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紅告訴我,火車票是5月27日的,我當天請好假就去了,臨走前,我發信息給之初,把具體的列車車次和到站的時間告訴她,也打過電話,不過沒接。我提前把下個月的房租交了,怕回來的時候,房東以為我逃了。我還告訴了瑞雪,說我要去見一個網友,她聽後就笑我,還說我偏心,認識我這麼久都不見得要去看她,然後說如果遇到事,可以找她去。瑞雪在河北,即使遇上事,你這遠水也救不了近火,真是。我扔了一句:要是我還能活著回來,有機會就去見你。
安頓好一切事宜後,我突然就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女士一去不複返的壯烈感。而事實證明,我回來的時候,比烈士還“威猛”。
其實,我一點都沒有把握之初會不會來接我,對於我來說,北方那是個很遙遠很陌生的地方,雖然我從小就獨立習慣了,但是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奔赴,都是因為之初,幾乎我把今生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女人。
有時候我會特別想問之初一句:憑什麼讓我這麼死心踏地的愛著你?這是沒有人知道的答案,我們都身在謎團中,所以無法解開。
為了以防萬一,我找到了和她同一座城市的“朋友”隨風,年前隨風發消息告訴我,說和之初是朋友,而且在同一座城市,問我要不要過去玩。
我回了句:你那太遠了,我不去。
“如果你有牽掛的人在這邊,你就不會覺得遠了。”隨風回。
那時我和之初認識剛不久,還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去找她,現在想起這句話,確實有道理,因為有牽掛,天涯海角都不算遠,距離真他媽不是問題。
當我知道車次及到達的時間後,我發消息給隨風,問:你上次給我的地址是哪裏啊,我沒記住,都忘了,麻煩你再發一次給我。
他回複也快:地址是xxxxxxxx,電話xxxxxxxx,我叫xxxxx……
我看著一係列的真實資料,不由逗他說:哎,我真的過去啊,到時候要是我找不到路了,那得麻煩你了。
“小姑娘,你真來啊?行,到了給我電話,能讓你來看的那人個真幸福啊。”他回。
是啊,她真是幸福,可惜啊,她何曾知曉。
其實,我之所以會這麼信任隨風,是因為他說是之初的朋友,並且與之初同在一座城,因為之初,我沒有任何疑問的去相信了他所說的話,包括他的為人。我覺得,之初交友還是挺慎重的,既然是之初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之初,也相信他。孰不知,我這一不小心的信任差點把自己送入了狼口。
我把地址,電話,姓名都記在手機上,帶了兩部手機,怕半路沒電,三十二小時的火車啊,真像紅軍的長征一樣,遙遠的讓我想一睡不起。
W城的五月,已是盛夏了,驕陽當空。
我在門口坐車去了東站,再從東站坐車去了X州,近兩個時的車程就到了。我在X州汽車站下的車,曉紅來接我。
曉紅第一眼看見我,就開始嚷嚷了:哎,我說小言子,大熱天的,你還穿長褲,你不熱啊,真是的。那麼白的皮膚可惜被衣服遮了,哈。
曉紅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超級短褲,截到大腿那裏,上身是背心,頭發披了一肩,波浪卷,這個露啊,算了,人家都已經結了婚,露就露吧。不過,身材倒是挺不錯的,瘦瘦的。
“哎,你可別對我對手對腳的啊,我就這樣了,怎麼著吧。”我撐著傘,瞪著她。
曉紅伸手在我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後又說“好吧,不說你了。現在四點多,我帶你去我辦公室坐會兒吧,五點鍾下班,我請你吃飯,再過一會就把你扔進火車站去。”曉紅不懷好意的笑。
“晚上十點的火車啊,這麼早去你把我扔給蚊子做晚餐啊?你丫就不能讓我多休息會。”
“切,是你自己要去受罪的,哪能怪我。昨天也不知道是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曉紅說著,一邊挽著我,我沒接話,跟著她的腳步,指哪走哪。
我們穿過十字路口,穿過人群,再穿過超市,按電梯,二十三樓,左轉,到了她所謂的辦公室,她先忙了會,我坐在那裏看書。
下班後,曉紅拉著我去了一家比較高級的餐廳,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包放在旁邊,曉紅坐我對麵,服務員挺多的,個個都長得還標誌。一個女的走到旁邊,把菜單遞了過來,我轉給曉紅,讓她點,我不挑食,點啥吃啥。
結果,曉紅像個富婆一樣,點了一桌滿滿的東北菜,美名其曰:先讓你嚐嚐東北菜,過去了好做心理準備。飯後還不忘要了幾個點心,我看著都飽了,更別說吃。
這個餐廳的茶倒是挺清香的,我喜歡喝茶,聽曉紅說這家泡的是養身茶,挺講究的,讓我多喝點,菜也多吃點,晚點要上火車,得把肚子填飽。
我隨意吃了點就飽了,抱起玻璃杯慢悠悠的喝著茶。“你就吃飽了?”曉紅盯著我問,一邊嚼著食物。
“恩,是的,我吃飽了,你老慢慢吃。”說著,我一手拿起旁邊的紙巾,準備擦嘴。
曉紅比之初小一歲,但她已經有一個三歲的女兒了,元旦的時候我還去看過,和母親一樣,長的挺可愛的。我還特意提醒了她:讓你女兒叫我姐姐,不能喊我阿姨,話說我也才二十出頭,一句阿姨把我喊老了十幾歲。曉紅沒好氣的瞥我一眼。
我轉眼看向窗外,流動的人群中,隨著餘輝落下的光線,也變得生動幾許,這樣的城市,如果有愛,必然是美好的。
“服務員,買單,打包。”正在我沉思的時候,被曉紅的聲音拉了回來。
“你吃飽了?”我問。
“恩,飽了,這些都打包回去,我家那個他還沒有吃飯。”曉紅一臉的笑容。
“當然要打包了,否則多浪費啊。”我看了下,倆人沒動幾個菜,基本上都打包了,大盤小盤的,點心就地解決了,省了飯盒。
“一共多少?”曉紅一邊掏錢,一邊問服務員。
“三百五十六。”那女孩一臉的“溫柔”。
我一聽,這家夥錢多啊,真是。說歸說,我也沒打算讓她請,於是,也顧自的掏錢想買單,曉紅白我一眼:你給我老實坐著,看著包!然後一個人屁顛屁顛跑去收銀台了。
切,口氣不小,還敢凶我,母老虎,下次不來看你了。哼。我就一窩裏橫的主,熟悉我的人拿我沒辦法,不熟悉我的人,我不用拿辦法。
曉紅結完賬回來,我背包行李包,雙手幫她拎東西,她手上也沒閑著,按原路返回,曉紅把我領回她們住的地方,確切來說是一個建築工地。
住在三樓,四周沒燈,黑麻麻的,上個洗手間都得跑老遠,我暗自慶幸,還好不用在這裏過夜,不然肯定會憋死我的。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讓尿給憋死呢。
回去休息了會,她把車票給我,我也把車費給她,我怎麼感覺有點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樣子。然後和她簡單的聊了會天。
“你跟她聯係上了沒?”曉紅坐在床上,抬眼看我。
“我有發過信息,但是沒回,打過電話,沒人接。不管了,到了再說吧。”我顧自搬了張凳子坐了起來。
“你還真不怕啊,膽子不小。”
“我什麼都不多,就膽子多幾個,再說像我這種已經將生死置之身外的英勇人士……不對,女士,我好像還沒怕過什麼啊。”
“切,又開始自戀了。對了,有事記得打我電話,如果她不來接你,你就直接回來,到時候我去接你吧。”
“到時候再看看吧。如果沒見到她,我就回來,那我不是白去了?”
“那也沒辦法,人家不願意見你,你非得死賴皮。”
“嘿嘿,我就願意,怎麼了。”
“還能怎麼的啊,真不知道你倆,好好的,鬧啥鬧。”
我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九點多,曉紅送我去火車站,千叮嚀萬囑咐,錢要放好,身份證和車票要放好,列車人員會查,你到了站台後,就注意看車廂的數字,找到和你車票一樣號碼的再上車,然後再找到對應的座位,你的是有座的,不用站著……
我還真是幸運,第一次坐火車,旁邊有個大媽一樣的人照顧著。曉紅陪我在候車室裏等,她怕我找不到站台,還特意去買了站台票,陪我一起進候車室,走到站台。親眼看我上車後,她才回去。
對於她,我想隻能用感動和感激來說了,雖然我們不常聯係,但見了麵還能像多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笑談自如,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