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叁】
    是誰顧念春的繁花似錦，是誰留戀夏的苔痕階綠，是誰拋棄秋的澈骨柔情，是誰忘卻冬的舊音絕命？是的，誰都不曾忘記，不管是她，還是他。當冷月照下，霜林沾衣，他不知她在何處，也不知他何時才能握起她的手，或許再也不能。
    這個時代，由不得誰去思考，就算思考了，也無濟於事。自己依舊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木葉暗部————
    木葉的秋雨已經下了整整三日，天仍不見轉晴。在鍾樓詭異而又陰森的氣氛下，秋雨便變得不再詩意，而是多添了一份寒心與陰沉。他的手抵在辦公室冰冷的玻璃上，聽著外邊的雨噼噼啪啪的下著，窗戶映出他的上身，漸漸的被雨淋濕，抬頭，鏡裏那個戴銀狐麵具的是誰……
    “班長，天氣涼了，喝些熱茶吧。”一女人端杯走了進來，放在桌上，還騰騰的冒著熱氣，“您已經三天沒有好好進食了，這樣下去……”
    “我沒有大礙。”男人轉過身的話倒帶有幾分柔氣，他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花子，先遣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女人的麵色也是憔悴，想必已有幾日沒有安眠了，也是，木業出了這樣的事，沒有幾人能睡得安穩。“不，我去打聽過了。昨日先遣隊與昭彌她們在離村子不遠的樹林遭遇，雖說對方隻有兩人，但介於紅蓿的判斷力與應變能力超乎常人，兩人能夠安全逃脫也是在情理中的事。但仇藏大人下了死令，沒有重大發現是不允許折回的。恐怕有了消息後……第二波隊伍也將出發了。”
    卡卡西捧著茶，上升的熱氣籠罩著麵具，化成水滴滴落下了。他摘下麵具，隨手仍摘了沙發上。“謝謝，辛苦你了，花子。”他放下杯子，又重新駐回了窗口，“對了，還有一事也多虧了你。”
    “班長說笑了……還有……什麼事？”滲滲的汗滴浸透了花子幽藍的頭發——原來早被他察覺了。
    “一個人若是想從木葉的普通牢房逃出都很困難，更何況是暗部的牢房了。二十四小時不斷有暗部人員把守，還有至今無外人攻破的身份認證結界，一旦不正常進入就會啟用警報裝置。紅蓿縱然厲害也逃不出此，她們的成功，缺不了你的協助吧。”他轉身。
    看見花子單膝跪地，亦沒有緊迫之感，像是早預料到了，“班長，既然您已經知曉，我也沒什麼號辯駁的了。若要把我以叛國罪上交高層，我也決不會有一句怨言。隻是立子，就……”
    “不，我要謝謝你，是你救了昭彌。希望她走後，永遠都不要在回來了……”卡卡西看著窗外，似乎在尋找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找到。
    “班長，恕我直言，我認為……昭彌她，還會回來的。”花子站起。
    “為什麼，她好不容易走了……”卡卡西在玻璃上哈了幾口氣，伸出纖長的手指，不知在畫著什麼。
    “為什麼，要問為什麼的話……隻因為，如果換成我，我也會回來。”淡淡的一句。
    “但紅蓿……”
    “她阻止不了昭彌的，對於她，我想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她看著卡卡西，眼神忽變得迷離起來，想，這男人或許對於自己的事沒有興趣，是自己想讓他知道吧，“班長，這是我本決計這一生都不會說出口的。”
    “你和她……很早就認識了嗎？”
    “啊。班長可曾聽說過桃地再不斬？”
    “怎麼，他和紅蓿有關？”卡卡西想起了那個想和白去一個地方的男人。
    “再不斬的野心太大，曾與一些同僚策劃政變，欲奪取水影之位，但是，很快就失敗了。當年，阻止他的第一分隊隊長就是紅蓿。”花子往杯中添了些茶水，看卡卡西緩緩走了過來，坐到了自己對麵的沙發上，“她那年二十二歲，在霧影忍者村的暗殺部隊也算是個大人物了。”
    “她從前是暗殺部隊的？怪不得……”
    “嗯，所以善用迷香。紅蓿雖比我看起來老成很多，可實際隻比我大了一歲，在水之國也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了，況且還是個女子。若我沒有推測錯的話，我十八歲她救我時已經加入暗殺部隊了。”
    “原來如此，她有恩於你，所以你才不惜冒如此大的風險去幫她。”
    花子很罕見的摘下了麵具，指著她已空洞的左眼，“這隻眼睛就是在那次事件中被我自己刺瞎的。當時的水之國，很流行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女人口販賣，當時我和……”
    哢吱，門毫無征兆的被推開了。花子慌忙拿起動物麵具戴好站到一旁，卡卡西則是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麵。
    “仇藏，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把手中的資料放在了卡卡西辦公室的茶幾上，瞟了花子一眼，坐下，“卡卡西，我確實有重要的事交代給你。”
    花子對仇藏的動作早已心領神會，他一開口，便自動退了出去。
    “什麼？”卡卡西看了仇藏一眼，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通過我的協商，雲隱的暗部願意跟我們合作一起參與抓捕久香昭彌和紅蓿的行動。桌上是他們提供的情報，好好看看吧。”
    卡卡西拿起資料，隨意的翻了翻。
    仇藏轉身欲走，“卡卡西，我們第二波隊伍就會和雲隱合作，放心，隊伍的總隊長非你莫屬。”
    吧嗒，門被死死的關上了。
    卡卡西扭頭看著窗戶，他剛剛畫了兩個愈行愈遠的小人兒，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