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馬上的型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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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可仁帶穆青青進蝴蝶穀的時候,甩掉了後麵跟著的尾巴。可他沒想到的是,這夥人居然這麼有耐性,還玩守株待兔。所以,他一出穀就被冰山男的人逮個正著。他擅長製藥,但卻不精武藝,平時有藥粉傍身,倒是不懼什麼。這次直接被冰山男從被窩裏抓起來,什麼準備都沒有,他那幾招花拳繡腿,那幾個侍衛根本不往眼裏劃,很快就把他製服了。
    領頭的侍衛長心想,在這鳥不拉死的地方窩了幾天終究是有回報的,這回可以和主人複命了。沒走出幾步,忽然又被一群人圍住了。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冰山男的行動就被他父親李承乾知道了。於是也派人,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把他們一夥全抓回漢陽府了。
    李承乾得知聖女最後是和鬼醫一起出現的。所以,對鬼醫嚴刑拷打,詢問穆青青的下落。事關蝴蝶穀的位置和進出法門,安可仁怎麼可能告訴他?結果被折磨個半死,這是後話。冰山男得知手下和鬼醫都被父親抓走,腦一熱跑去和李承乾對峙。
    “你把鬼醫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門被哐嘡一下推開,李承乾看著眼前的怒氣衝衝的三兒子,說:“你這像是和我說話的態度嗎?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
    冰山男冷笑一聲,“哼!你又何嚐盡到為人父的責任?”
    李承乾一聽這話,立馬變了臉,他指著冰山男的鼻尖罵道:“我沒盡父親的責任?我供你吃,供你穿,養活你這麼大,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供我吃穿?笑話,這些年我活得還不如李府的一個下人。要不是這兩年我刻意表現,讓你覺得我還有些用的話,你哪裏會想起我這個兒子?我不過是你的棋子,是你成就帝王夢的工具罷了。你當我不知?在你心裏隻有老大、老二才是你的兒子,我不過是幫他們鋪路的墊腳石罷了!!”
    李承乾沒想到一向不言不語的老三,口齒居然這麼伶俐,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心裏一震,難道我看錯他了?原以為是個不吭聲的悶葫蘆,沒想到他心思這麼深,更沒想到他會看穿我的計劃。李承乾心裏有些發虛,畢竟現在還要用他。為了李家爭皇位老大已經付出了雙腿,老二本就是個扶不上牆的,如今也不知道那群庸醫能不能治好他。自從他那裏受了傷後脾氣也越發乖張了,昨天去探望他,他正發脾氣又是砸了一屋子的東西。李承乾一想到這,就恨不得把那個叫穆青青的女子碎屍萬段。
    不過此時,先穩住三兒才是正經,想到這他口氣緩和了一些,說:“小三,你不懂為父的苦心。你兩個哥哥已經是指不上了,我這麼拚命還不是為你?”
    聽了父親的話,冰山男更是怒不可遏,“收起你那套假仁假義的嘴臉。要是這話十年前說,我還有可能會相信。要是這話,在你逼死我母親之前說,我也可能會聽。但現在,你以為還可以騙到我嗎?李承乾,你未免太低估我了。”
    李承乾的眼睛睜圓,這算是撕破臉了嗎?他竟然這麼不留情麵?“你不過是為了一個叫穆青青的女人,就和我反目成仇?我拷問鬼醫,隻是想知道她的下落而已,並沒有拿她怎樣。”
    聽到她的名字從父親嘴裏吐出的那一刻,冰山男真的是怕了,他永遠不會忘記十二歲那年偷偷看見他掐死母親時的樣子。
    看冰山男表情有些怔怔的,李承乾換上一副慈父的模樣,“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是誤解了我?咱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
    他回過神,冷笑一聲,“既然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就沒必要遮遮掩掩。那些陳年舊事,你我心知肚明。不怕跟你說,我恨自己身上留著你的血,這種血緣關係讓我時時抓狂,覺得自己肮髒下賤。我恨自己不能親手為母親報仇!”冰山男哐的一下把旁邊的宮燈打了個粉碎。
    李承乾看著他那副癲狂的模樣,心裏卻是駭到了。老大聰慧但缺少狠戾,老二倒是又橫又狠但卻沒腦子,說起來他是三個兒子中最優秀的那個。從小在逆境中長大,讓他的心智更比同齡人成熟。他其實最像年輕時的自己,可惜啊可惜,你為什麼不是若蘭的兒子?非要投到那個賤人的胎裏?可見我們父子之間真是孽緣啊。
    李承乾從心裏升起一股疲態,罷了,既然已經無法控製他,那麼至少不能讓他毀掉自己的計劃,“來人!”守在門口的侍衛聽見老爺在裏麵喊人,打了個激靈,瞌睡都嚇跑了,整好衣冠抱著劍走進去。
    “把三公子押進地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來!”侍衛七手八腳的給冰山男捆了個紮實,推搡著把他押往地牢。
    冰山男很後悔剛才那麼激動,已經偽裝二十多年了,都習慣了不是嗎?怎麼就不能繼續和他周旋下去?今天真是被氣糊塗了,一聽說鬼醫被父親抓來,立刻就聯想到穆青青的安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內宅的人,全都是老爺子的親信,是不可能替他通風報信的。他急於去找父親,也沒和手下的暗衛通知一下自己的去向,這可如何是好?剛才自己被押著的時候,隻在長廊拐角處,遠遠的看見老管家忠叔的身影,他是肯定看見自己了的,但不知道他會不會救自己一把?
    他一路想著心事,幾個侍衛把他扔進一個陰暗的牢房裏,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這個地牢設在地下30米,特別的潮濕,又不見天日,隻有牢門外的走道裏點著幾個火把。昏天黑地的,進來的人剛開始什麼都看不清。
    冰山男被推進去,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身子。他揉揉手腕,拿起牆角的那張破氈,狠狠的抖了一陣,頓時從上麵掉下來一些蟑螂、蟻蟲,破氈下麵的還有一窩老鼠。冰山男拿著破氈對著牆角甩了幾下,把那些東西趕走了,這才安心坐下來。
    忽然,隔壁牢房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咳嗽聲,聽起來像是受了內傷,丹田之氣虛浮,也許是被用了大刑。進來這麼久了,他的眼睛也漸漸適應這昏暗的光線。相鄰的牢房之間是木柵欄,黑漆漆的,看不來是什麼材質。這個地牢還真沒有以前住的範老二的地牢那麼嚴密。至少那會兒,牢房之間都是土牆,根本就不知道隔壁有沒有人,又是什麼人。
    聽到咳嗽聲,冰山男透過柵欄望過去,裏麵的人麵朝下趴在地上,頭發散亂的鋪了一地,連帶蓋上了麵孔。看起來,像是才被提審過,這會兒應該是昏死過去了。自己剛才那麼大的陣仗,揚起不少灰塵,怕是被他吸進去才咳起來。
    他坐在氈上思考,不知道隔壁是什麼人?老爺子在外麵都是一副親民仁義的嘴臉,很得人心。能用到這個地牢的時候並不多,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罪老爺子了,竟被關在這了。他靈機一動,忽然間想到,難道他是鬼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連忙叫起來。
    “喂!你是不是鬼醫前輩?”這樣喊了幾句沒任何反映,冰山男也就顧不得什麼尊敬不尊敬了。直接連名帶姓的喊,“安可仁?安可仁!你快醒醒。喂,安可仁!”
    “吵死啦……”嘶啞的聲音,帶著腐朽的味道像是從地府傳來的。“咳咳,你怎麼這樣聒噪?老子休息一會你叫喚個屁啊?”他顯然受了重傷,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脾氣還是那麼臭。冰山男可沒忘記,在秦府門口時的安可仁是多麼囂張。可是,和眼前這個人一比,真是想不到他會落得如此下場。
    安可仁費力的翻了個身,臉朝上呈“大”字的躺著。隻是一個翻身的動作就累的他氣喘如牛,“擄我去秦府的人就是你。”是肯定的口氣。
    冰山男心道:鬼醫果真名不虛傳,落得如此境地本事依舊沒丟。嘴裏隻能不住的道歉,說自己原本無意冒犯隻是情形緊急,無奈才出此下策,雲雲。
    安可仁懶得聽他說這些,其實,從蝴蝶穀出來,到被關中李抓住折磨至今,他心裏想明白許多事情。他這一輩子做事全憑個人好惡,見死不救甚至下毒傷人性命的事情沒少做。可見,當初師父評鑒自己“貪嗔癡慢”這四個字是極準確的。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自己的“因果報應”,沒什麼好怨怪的。
    “小子,你是想問青青姑娘的下落吧?”鬼醫對他的心思自然是清楚的,這個小子麵相刻薄,薄唇無情,不過一旦對誰上心,那必是癡情一世的。這個也可以按因果論,你傷了別的女人心,終是要還回去的。(實在想說,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可惜語言也太霸氣,不適合文風。好吧,括弧裏的真不是湊字數,表打臉。遁走。)
    冰山男也不隱瞞,“還請老先生示下。”
    “她很安全,有人調理她的身子,那人比我醫術還好,醫德也高。”
    冰山男吃驚,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但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一般都不關心。隻要他能把穆青青的病給治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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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青倒是運氣好,有安可仁在前麵幫她擋過這一劫,她倒是陰差陽錯躲過了這幾班人馬。
    穀外的氣候比蝴蝶穀中要冷得多,況且如今已是深秋,雖然此時正值正午,但在靠近漠北的這個緯度上,穆青青還是被冷的打了個顫。看著頭頂的太陽,她心裏發愁,周圍好像看不到什麼人家,今天能不能找到一個過夜的地方呢?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屬於一直托管在學校和家裏的那種,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上路,脫離了組織和監護人,穆青青其實也是個沒有任何社會經驗的菜鳥。
    她拎了一下快要滑下去的包袱,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開始思考。已經走了有一個小時了,可是好像越來越不對勁。剛剛還可以看見一些樹木,現在放眼望去,怎麼有一種戈壁灘的荒涼感?她走得有些熱了,加上臉上抹的那些東西,不舒服的很。她隻敢用手帕輕輕的沾拭額上的汗珠,就這樣帕子上還是留下一些黑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桑桑草擦掉了。
    現在是什麼時刻,沒有手表的她一點概念也沒有。老實說,她的生存技能真是比不上一個正常的古人。至少,他們可以憑借經驗和太陽的方位,估算現在的時間。也不會像自己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現在到底要往哪個方向走?連個標誌物都沒有,穆青青甚至懷疑自己走了大半天,是不是在原地打轉?現在是要接著往下走呢,還是原地等待看能不能好運的遇上個過路人什麼的?
    不過,她並不氣餒,誰都不是一口可以吃成大胖子的,她相信隻要自己努力,一定會學會這些的。可是眼下要怎麼辦呢?如果繼續盲目的走,或許會錯的更離譜,可是停下來等待,顯然也不是最好的辦法。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忽然聽到馬群跑過來的聲音。她望向聲音的來源處,什麼也看不清,隻有塵土飛揚,還有男子的呼叫聲以及大笑聲。
    待馬群近了,她才看清打頭的那個男子。深邃的五官,很有些異域風情,有些像那個唱“冬天裏的一把火”的那個,但是比他粗狂,更有男人味。穆青青鬆了一口氣,今天運氣不錯,終於壞運氣要走到盡頭了啊。曾經有人對自己說過:當人生徘徊在最低穀的時候,隻要抬腳走,都是上坡路。好友誠不欺我啊。(丫頭,你高興的有點早了。偶又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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