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又被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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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深山裏的夜晚本就寒冷,應穆青青自己所言的災難體質,她又一次病倒了。
他們此刻的境遇實在狼狽,沒有銀兩傍身,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饑腸轆轆還有一個病人,況且這個病人現在還處於大姨媽造訪期間,冰山男實在是苦不堪言。穆青青的褲子已經血跡斑斑了,冰山男顧不上尷尬,給她身上罩了他的外衣,等雨停了裹了穆青青扛在肩上往山腳下走去。
穆青青醒過來是在冰山男的背上,她是病的糊裏糊塗了,也分不清到底是幾點了,隻感覺到一陣顛簸然後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冰山男卻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穆青青弄下鳳凰山。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鳳凰山山勢既險且陡,雨後山路濕滑,平常一個體力好的男人,獨自翻越鳳凰山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現在還有穆青青這個包袱。
下了山,冰山男運足腳力背了穆青青狂奔進了秦川城。他把身上唯一的一塊玉佩當了。當鋪的王老板,一見玉佩,說什麼也不敢收。冰山男堅持把玉做了活當,說過幾日派人來取,王老板這才收下,按冰山男的要求給了他一百兩銀票和十兩散銀。
手頭有了銀子的,冰山男扛著穆青青進了一間醫館。醫館裏的大夫捏著山羊胡,診了足足一刻鍾的脈,才慢悠悠的背了一大堆醫理,說的冰山男頭昏腦脹。他冷著一張臉,語氣也冰冰的,“說重點。”
胡醫生被冰山男的氣場鎮住,也不擺醫生的架子了,簡明的說:“氣血不足,風寒內滯。”
冰山男點點頭,“開方子吧。”
胡醫生開了補血驅寒的草藥,又言明穆青青經血不調,但是他不是婦科金手,隻簡單配了幾樣益母草、紫河車之類的藥丸,隻能暫緩不能治愈。冰山男付了診金藥費。又多給了幾兩銀子,拜托大夫的內人幫忙買了幾件女人穿的衣服,並幫穆青青簡單清理了身子換上。他自己也換了幹淨的衣服,倆人這才收拾妥帖,不複剛才的狼狽。
冰山男計劃先投家客棧,待穆青青身體好的差不多再趕往漢陽府。他半扶半抱著穆青青走進一家叫“雲來居”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
穆青青大多時候是昏迷的,隻有吃藥吃飯或者要方便的時候才清醒一陣子。冰山男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飯菜也是叫小二送到房間裏的。喝了大概兩天的藥,穆青青終於醒過來了。她掙紮著要坐起來,身體卻軟的不聽使喚。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沒力氣是正常的。”冰山男扶穆青青坐起身子,溫柔的說。
穆青青有些驚奇他態度上的變化,想來是病中的優待,也沒考慮那麼多。她現在擔心的是,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雖然,醫館老板娘幫她換了幹淨的衣物,但沒有衛生巾啊。隻要稍一動就感到身下嘩嘩的流,穆青青臉一白,她現在墊的是一些碎布,囧RZ,這真是要了老命了。真不知道今後的幾天要怎麼過下去。“你給我交個實底兒,咱們到底要去哪裏?還要走多久?”
冰山男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不是能按原計劃送穆青青去她該去的地方。
“你現在不說,到時候我還是會知道,早說晚說有什麼分別?”
冰山男無奈的說:“我們去漢陽府。”
“為什麼去那?”這回任穆青青怎麼問,冰山男死活都不肯透漏半句了。
穆青青其實並不十分熱心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知道了那更好,不知道也無所謂。她見冰山實在沒有回答的意思,隻能撇撇嘴說:“我不知道你們這裏的女生,來大姨媽的時候都是怎麼處理的,你好歹給我找個女的行不行,我也好求點經啊?你臉紅什麼?這是女性的正常生理代謝!喂!你到哪裏去?冰塊,你回來聽我說啊!”她衝著冰山男的背影喊了幾句,換來的是冰山男更迅速的離開房間。
穆青青氣悶的抱怨:“又是這副死德行。以前還好些,大不了絆幾句嘴發一通火。現在長本事了,話不投機立刻不是甩臉子,就是一聲不吭抬腳就走。這是冷暴力!”
可她卻忘了,這個世界的女性本來就少,就是有,大多也在那高門大戶裏,再者就是有家室的婦人,哪能那麼容易找一個女人回來?她的這個要求確實挺難辦到。
冰山男逃也似的從雲來居出來,在秦川城的大街小巷四處亂轉,好不容易看見幾個走過去的婦女,想上前問吧,又不好意思,猶豫半天,一次都沒出手。他真想直接綁一個回去,丟在穆青青麵前了事。
正愁悶之際,一個令人不悅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小三,怎麼在這轉悠著呢?”
聽到這話,冰山男的眉頭立刻皺起來。他轉過身來,卻帶上一點笑模樣,“老二,是你啊。那麼你又是來這兒做什麼呢?”
“哼,沒大沒小,不知道叫二哥嗎?爹派我來這裏辦正事的。”老二的語氣裏帶了兩分炫耀。
冰山男嗤笑兩聲,“是嗎?那恭喜你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二哥請自便。”說完轉身就走。
他那二哥一看冰山男要走,急吼吼的喊了一句:“你身邊那丫頭怎麼沒帶上?唔,那可是個尤物。”
冰山男聽他提起穆青青,心裏一寒,急促的轉回來,逼近他二哥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二哥看著冰山冷靜的臉上現出幾分慌亂,心裏狠狠地出了一口氣,哼,現在知道著急了?嘴裏越發得意,“三兒,求哥哥我呀,說不定,哥哥心情一好就告訴你了。”
“我警告你,不要亂來。若是……你是知道我的。”冰山男撂下狠話,往客棧趕去。他上了二樓,衝進房間,穆青青果然不見了。房間裏,桌椅有些倒在地上,床鋪也很淩亂,有掙紮的痕跡,甚至還有一些血跡。冰山男捂上那抹赤紅,拳頭青筋暴起。他怒氣衝衝地跑下樓梯,揪住掌櫃的衣領,惡狠狠的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掌櫃看眼前這位像是要吃人的模樣,嚇得一五一十的說清來龍去脈。原來,他前腳剛一離開客棧,後腳就有人帶走了穆青青。
冰山男扔下掌櫃,就近找了一家驛站,隨手拉了一匹,騎上就走。驛館裏的人,在後麵喊都喊不住。冰山男扭過頭說:“李家老三,借馬一用。”後麵的人聽了,真的不追上來了。
冰山男一邊馭馬,一邊思索。沒想到老二膽那麼大,真敢把人從他手裏劫走,老二這會兒大概是到爹跟前領功去了。不行,我得趕在他回到李府前截住他。
漢陽府和秦川城相鄰,縱馬不過是兩個時辰的腳程。冰山心裏著急,一路上狠命的甩馬鞭,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進了漢陽府,直接往最繁華的那條主街走去。一座高聳的石牌坊,上書:李家堡。進了石牌坊,一溜全是李家的祖宅。催馬到了街中心,有一個氣派的大門,門前兩口石獅子,門上掛有一匾:漢陽李府。門房的灰衣下仆,三三兩兩湊在一堆嘮嗑打屁。
有眼尖的一看見牽著馬的冰山男,急忙走過來,殷勤的問道:“三公子回來了。奴才幫您把馬牽去馬廄。”
冰山男隨手把韁繩遞給那個小廝。走進大門,穿過兩邊的抄手遊廊,迎麵碰見李府的大管家,“忠叔,您在啊。”
“嗬嗬,三公子回來了。許久不見,剛聽下人們說您回來了,我就想著出來迎迎。”
“忠叔客氣了。二哥可曾回來?”
“這倒是沒見著。最近,他被老爺派去秦川城辦事,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呢。”忠叔笑容可掬,垂手站著回答他的問題。
冰山停住腳步,暗自思量,老二沒回來,難道自己估計錯了。糟糕,他並不知道穆青青的身份,自然不會送人回來領賞。想到這,他驚出一身冷汗,急忙轉身往外走。老二向來是色中惡鬼,齷齪事沒少幹,穆青青落在他手上,這回是凶多吉少了。一想到老二的那些下流招數,冰山男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你以往的冷靜都到哪去了?怎麼關鍵時刻這麼沉不住氣!
李忠看三公子突然又往外走,一時倒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小跑的跟在他身後,說:“三爺,老爺在府中呢。您回來不去見見他麼?”
“父親?”李忠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他腳下頓了一頓。此時不宜驚動父親,等他想清楚再做安排吧。冰山男嘴上飛速的說:“我突然有急事要辦,忠叔麻煩您稟告一下父親,說我晚飯前回來。”
李忠聽他如是說,隻能呐呐應下。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暗自嘀咕:“一個個都這麼急頭白臉的,不知道一天都在忙些什麼。哎,人老了,越來越不懂他們這些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