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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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壩灑子弟學校中的小白菜誰不知道啊?張小盒這些年牛奶喝的不少,身高沒長多少,倒是皮膚白嫩了不少。嘴巴乖巧小人兒長得又討喜,不但學習成績好在學校彙報演出上跳的三個和尚沒水喝那是引起轟動的,整個壩灑農場的人都知道那棵小白菜就是老張家的孫子。
學校裏張小盒是不會被人欺負的,先不說有個政教處主任的二伯母,老張家這邊就有兩個哥哥姐姐在高年級,還不算外婆家那邊海量的親戚關係了,少數名族的親戚關係是龐大而複雜的。這年頭在學校有高年級的哥哥姐姐說出來是有大麵子的事情。
張小盒也會做人,上輩子大城市的拚搏造就了他圓滑的為人處世,同班的小朋友是零食就能打發的,“我們兩分著吃”這句話就是90年代初期孩子們最純真的交友方式。
二年級換了一次宿舍,張小盒的左邊還是葉東,右邊空了兩星期了還沒人來報道,這樣也好,空著的床位正好解決了宿舍擁擠的問題。
“盒子,我先去幫你排隊。”葉東對著張小盒喊了一句就跑了,張小盒搖搖頭,吃貨就是吃貨。有人幫著排隊也不錯,至少不用人擠人,偶爾還要接受來接小孩的家長指指點點,是善意的調笑,張小盒也是不喜歡的。
“阿姨好,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兩個。”打飯的事情張小盒是自己來的,食堂的阿姨很喜歡他,給的分量也充足,有時候還能吃到職工餐。
食堂的飯菜比現在大多數的學校食堂弄得好多了,特別是饅頭,軟軟甜甜的,周五的早上張小盒都會打發葉東早起去排隊買幾個,張媽媽也喜歡吃,冷了切片用香油炸過再放點越南的煉乳很不錯,口感一點也不必現在飯館裏弄的小饅頭差。
午覺是被舍管和一個男人竊竊私語吵醒的,張小盒看看電子表兩點差一刻,也差不多起來了。下午上課是兩點半開始的。
茫然的坐在床上,葉東對著自己笑,張小盒瞪了他一眼,這丫的肯定沒睡午覺,說了多少次讓他睡午覺下午才有精神聽課都沒用。
這男人看著比張爸爸年輕些,穿著一身貼身的西裝,小平頭帶著一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看著西裝就知道這家人生活挺不錯的,應該不是農場人,就算是縣城現在能穿上這樣西裝的人也不多吧。
男人發現張小盒在打量他,對著張小盒善意的笑了笑,被發現了!張小盒也衝他笑笑轉移了視線。
廣播響了,宿舍裏的人陸陸續續的起床了,聽著舍管和那男人的交談,知道宿舍空了半月的床位有人睡了,舍管讓舍長把上麵的雜物清理幹淨帶著男人離開了。
聽著葉東抱怨說宿舍裏地方太小了,洗澡什麼也不方便,公共浴室是沒有熱水的,冬天洗澡隻能去開水房打水,他們人小力氣不夠,舍管挑來的水是提前弄的,等洗澡的時候都涼得七七八八了。在住一年吧,在住一年也能搬出去了,張小盒想。
張小盒喜歡吃學校門口的小吃,紅薯粑粑和燒烤是他的最愛,炸得金黃的紅薯粑粑才賣五毛錢一個,燒烤的種類也不少,遇到下午有體育課葉東還能去學校旁邊的漁場用自製的吊鉤弄兩條羅非魚讓小販烤著吃。
張小盒站在燒烤攤前考慮著吃點什麼,對於這些小販來說張小盒是熟客了,這年頭能經常吃他們東西的孩子可不多,這位小主出手還大方,付錢的時候還能看到十塊的“大錢”。
“喂,拿兩塊錢來花花”不是本地口音,普通話挺標準的,意識到在喊自己,張小盒轉頭看看旁邊的人,紅色的襯衣陪著卡其色的休閑褲,半長的劉海下是青年的臉,狹長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嘴唇挺薄的。就是有點身材單薄,長身體的男孩都像這樣吧,竹竿兒。
“喂,說你呢,拿兩塊錢來花花。”小青年看著麵前的男孩兒,挺招人眼的,來這邊一個多星期了才看到那麼一位順眼的人,不過就是有點傻。
自己這是……被打劫了?我靠啊!張小盒在心裏罵了一句。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被這句話停下了交談,心裏都在問這是誰啊,尼瑪那麼囂張。誰不知道壩灑子弟學校的招牌人物張小盒啊,這丫的是在打劫麼?張小盒那麼神聖的人物是他能打劫的麼,誰不知道他從校長手上接過獎狀兒,能讓校長親自頒獎的人是誰都能招惹的麼?
“呃,你在和我說話?”張小盒抬頭看著麵前的人。
麵前的人也看著眼前的水豆腐,恩,挺像水豆腐的,不錯,越看越像了。
張小盒看著麵前的人眯著眼睛,嘴角上揚,擺明就在說著“你傻嗎”。
“盒子,他欺負你嗎?”一個男生的過來問他,這男的叫陳旭,是堂哥的同學,他給堂哥送去的零食水果這陳旭可沒少吃。
張小盒掏出錢,抽了兩塊遞給對麵的人,他不怕惹事,他怕的是麻煩。
“陳哥,沒事兒,這人我認識。”衝著陳旭笑笑,這時候又圍上來幾個人,張小盒笑著和他們又解釋了一遍。
“沒想到護著這水豆腐的人挺多的嘛。”在心裏想想,接過兩塊錢什麼也沒說掉頭往學校走去,他不理解為什麼護著張小盒的人那麼多他還是給自己錢了,這不是他要知道的,錢拿到手才重要。
張小盒看著走遠的身影沉思,覺得有這身影點孤寂,竹竿兒和這個地方的人顯得那麼不搭調。
沒了吃東西的心思,和陳旭幾個大聲招呼後張小盒打算去教學樓看看表姐,表姐最近的進步挺大的,這學期的學習方案得幫她從做一份了。
張小盒現在是不用上晚自習的,那活兒是三年級才開始,給表姐整理一下學習點花去不少時間,晚自習要開始了。
回到宿舍一個人也沒有,高年級的都去上自習了,舍管也在舍管室休息。葉東早就跑到小賣部守著那台15英寸的電視了,晚上的新白娘子傳奇可是這個時代的大作。張小盒上輩子也挺愛看的,現在他不喜歡看電視,對於早已經熟悉得能背的滾瓜爛熟的電視劇他是提不起興趣的。有時候聽著班上的女生討論著許仙好帥,白素貞好美他很想對著他們大吼:尼瑪,許仙是男的。
天擦黑了,宿舍的燈是統一開關的,現在可不是拉閘的時間。接著路燈進去,躺在床上閉目沉思,突然,旁邊傳來咳嗽聲。
“誰?是誰在那?”突然聽到聲音張小盒坐了起來,這幾天晚上可沒少聽他們說鬼故事,他可不是無神主義者,黑漆漆的突然聽到人聲還是嚇了一跳。
熟悉了黑暗以後,借著燈光能看到旁邊的床上有個人影,是新來的吧。張小盒摸出枕頭旁邊的手電筒,裝著三九電池的那種。打開開關看到一個人抱著肚子卷縮在床上,身影很單薄。
“關掉手電。”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借著手電能看到卷縮的身影滿頭大汗,有些微微顫抖。張小盒下床走過去想看仔細些,這人該不是身體不舒服吧。
等看清的時候張小盒發出呀的一聲,“竹竿兒?”
“水豆腐?”床上的人也看清了拿手電的這位,不知情的人一聽還以為他兩在對暗號。
“呸,你才是水豆腐,我叫張小盒,你可以叫我盒子。”水豆腐,這什麼名啊,還不如小白菜好聽,起碼還是有曆史典故的。
“嗬,我叫胡一斌。”胡一斌想世界可真小,下午才搶了他的錢現在又見麵了,還是那麼狼狽的樣子。
“胡一斌同學,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看著胡一斌按著肚子卷縮著,張小盒看他有些不對頭。
“沒事,胃疼,扛會就過了。”胡一斌扭過頭,不再看張小盒。
張小盒沒說話,從床頭拿了什麼就出去了。
活該,你還以為人家會理你麼,你下午才搶了人家錢。胡一斌在心裏嘲笑自己,他和張小盒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心裏卻希望有人能留下來陪著自己。
沒過多會隨著電筒光束有人進來了,“坐起來喝點熱水,衛生員現在沒在,呆會我帶你去看看。”
胡一斌坐了起來,接過張小盒手裏的杯子,不鏽鋼的保溫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熱水,有些甜。
張小盒看著胡一斌皺著眉頭,說了句:“還疼麼,要不我讓舍管帶你去醫院看看,我和舍管要了點蜂蜜加水裏,喝了對胃好。”
胡一斌喝了幾口蜂蜜水,暖暖的直流到胃裏,舒服了不少。“謝謝”胡一斌不喜歡甜食,也沒拒絕張小盒的好意。
“沒事,你以後別搶我錢就行,當然搶別人的也不行哦。”張小盒笑著說。
胡一斌顯得有些尷尬,“等我有錢,我、我就還你。”
“算了吧,兩塊錢當請你吃東西了。”對於兩塊錢張小盒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如果真的計較就不會讓胡一斌拿著走了。
胡一斌不說話,默默的喝著蜂蜜水。沉默了許久道:“我爸媽離婚了。”
張小盒沒接他的話,這年頭離婚似乎成了一種風潮,不知道是好是壞,苦了的都是孩子。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來安慰胡一斌。
“我爸送我來這,我不喜歡,可是我媽不要我了。我今天沒要我爸的錢,他送我來我就躲起來了,我不想見他。”胡一斌放下杯子,看著張小盒,雖然張小盒比他小不少,但是他知道他說的話張小盒是能聽懂的。
“沒事兒,別想那麼多。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在學校還能交到很多朋友的,你不會是一個人。”張小盒坐在他床邊,手電已經關了,在開著會顯得尷尬。
有些話對於親近的人是說不出口的,往往能對著陌生人侃侃而談。張小盒不知道是什麼造就了麵前的胡一斌,他本不應該屬於這裏。
和胡一斌的交談他知道胡一斌的爸爸因為工作關係調到這裏,他媽媽不願意離開大城市,這件事應該隻是一個導火索,順應的加入了離婚的大潮,胡一斌判給了胡爸爸。
與張小盒交談後胡一斌放鬆了許多,這些事壓在他心裏很久了,今天終於說了出來。有些後悔下午搶了張小盒的錢,他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有些受不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舍管的到來。衛生員來了,舍管是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的。孩子病了他們是有責任好好照顧的。
“阿姨,沒事兒,我好多了。”胡一斌和舍管說。
“不舒服就要說啊,胃疼可不是開玩笑的,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胃疼了呢?”舍管還是有些不放心。
“阿姨,真沒事兒,我現在不疼了。”
……
胡一斌轉學過來是念五年級,因為五年級的宿舍沒有床位先分配來他們宿舍。在學校生活了幾天胡一斌發現張小盒是一個挺招人喜歡的小孩,見誰他都笑嗬嗬的喊人打招呼,連守門的保安都和他很熟。胡一斌不喜歡葉東,每次他和張小盒說話的時候葉東都會擠在他們中間。他不說出來,他看得出葉東對於張小盒是特別的,每次張小盒給他們分水果葉東都能分到大點的,雖然分給他的也挺大,但是他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或許他也是特別的。張小盒是他來這邊的第一個朋友,有些時候他要照顧張小盒的感受的。
上輩子張小盒的世界是沒有胡一斌這個人的,張小盒在腦海裏怎麼也想不起這個人來,更無從談起他的生活軌跡。自從葉東換來和他同班以後,曆史就已經改變了,也許是從他回來以後這世界就在改變。張小盒心裏知道,胡一斌不是第一個參與進來的人,對於曆史的改變是好是壞張小盒不想去考慮。
一隻蝴蝶在亞馬孫平原煽動翅膀有可能引起北美洲的龍卷風,這是上輩子人人熟知的蝴蝶效應。一開始他就知道會改變很多東西,不過曆史的大局觀是沒有改變的,局部的變動也是可有可無的。
[熬了一個通宵啊,有錯字記得告訴我,大學語文被掛了三次的米線真心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