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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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張小盒也四歲了。來這邊也一年多了,這一年發生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貴州老家張小盒是沒去的,張爸爸陪著張爺爺他們去了。上輩子和那邊的親戚也沒有什麼交集,估計這輩子也沒有什麼交集了。
回來免不了聽著張奶奶講著他們是怎麼怎麼的可憐,吃不飽穿不暖,小孩子連書都念不起。說道動情處還抹了一把眼淚,說著兩句“造孽啊,太造孽了。”
不是張小盒嫌貧愛富,記得上輩子在貴陽火車站張小盒差點給人販子拐走。當時張爸爸去買火車票,張爺爺和張奶奶交代張小盒一聲就去上廁所了。張小盒留在原地看行李的時候來了一個阿姨,很老套的方法,先問是不是一個人,在找著借口帶去買糖。不過可別看張小盒年齡小,出門時張媽媽可沒少給他腦補人販子拐賣小孩的招數,張小盒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敢打包票他當時肯定是鄙視的看著那個女人的。
事後張克雲沒少埋怨兩個老人留下張小盒一個人守行李。張爺爺和張奶奶是無辜的,兩個老人很少出去遠門,對於人販子這一個定義是模糊的,留下張小盒看東西心裏也是覺得理所當然,老四的孩子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聽話,能自己吃飯單獨睡覺不說,還能背誦很多他們都不懂的唐詩宋詞。所以也沒有把老四對他們的不滿放在心上,反而覺得他小題大做了。
親戚,不走動也就不親了,哭夠了的張奶奶抹了把臉又下地,地裏的香蕉還等著他鋤草了,走了半個月再不打理可是不行的。
同年四月,姨娘結婚了。姨娘排行老四,張媽媽老三,上麵有這一個大哥大姐,下麵有著一個小妹小弟。上輩子姨娘和姨爹幫過他很多,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姨娘偷偷的給他打錢,或許說沒有姨娘他住院時就不會那麼舒心的。錦上添花固然美好,雪中送炭卻是刻骨銘心的。
在姨娘家小住了一個月,他前世經常和姨娘在一起,高中三年都是住在姨娘家,和姨娘之間也是無話不談,現在反而不覺得有什麼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張爸爸下海了,比印象中提前了一年。這一年張小盒總會有意無意的在他麵前說聽誰說哪哪的地方災害了,香蕉收成不好,今年的香蕉價錢肯定是極好的。
上輩子張爸爸是張小盒上小學以後才下海的,因為晚了一年,在壟斷香蕉市場的時候與別人產生摩擦,那件事鬧得不小,最後還賠了錢才不了了之。
總之都是好事吧。
張小盒決定念書了,作業區的小學隻有學前班和一二年級,幼兒園是沒有的,四歲的張小盒是可以上學前班了,雖然規定的是五歲,農村地方可沒有那麼多的硬性規矩,地方小大家都是相識,何況還有一個混的不錯的張爸爸,老師讓他意思的在本子上寫下1-100,在背了兩首唐詩後就算他過關了,在得知張小盒還能背誦乘法口訣時更是有了留下他的心了。
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
原來這時候早有了這首改編的兒歌,張小盒打了個哈欠,生產隊的小盆友要不是二年級的,要不就是和他一塊上幼兒園的,學校距離家裏有兩公裏,沒人騎自行車,一群一群的小盆友手拉手的走在馬路上。
他們開心的笑著,追逐著,在張小盒麵前跑前跑後。
張小盒是特別的,在這群孩子裏麵他是最小的,但是他也是孩子頭,上輩子就他鬼主意最多,每次闖禍都有人幫他頂著,他出的注意一個比一個能讓這群孩子信服。
重來一次帶著成年人的沈思,他冷靜的看著身邊的一切,尋找著可以利用的資源,引導著身邊的夥伴們。
他不覺得自己和他們是不同的,小豆丁的身軀裏雖然裝著28歲的靈魂,但他喜歡這種日子,沒有煩惱,不用憂愁,不用去想這個周末需不需要加班或者8點起床趕地鐵會不會遲到。
李德明背著張小盒,小孩子走會路就賴在地上不走了,他七歲了,是這群孩子裏最大的,他覺得張小盒對於他們來說是特別的,能教他算出三位數的加減法,還讀得出課本裏的文章,不經意間說的話都是那麼的……呃,深奧,對,就是深奧。
李德明上麵有個姐姐,大他五歲,他和姐姐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姐姐總說他不懂事每天隻會貪玩,李德明想難道這個年紀除了玩還能做些什麼!
每次他們在一塊玩的時候張小盒就在旁邊看著,不參與,偶爾出個主意想個遊戲看他們玩,多次相邀未果後也就慢慢的習慣了。他覺得張小盒要是他弟弟的話就好了,他喜歡聽張小盒喊他德明哥,小孩子的聲音甜甜的,咬字發音和電視裏的人說的一摸一樣。
這裏的人受到北京知青的影響,但是始終帶著地方方言,普通話有著雲南特有的特色,zhici不分,念一個四是四十是十都是一個音調的。
有人問張小盒怎麼練的普通話,他都笑著回答電視上都是那麼說的,張小盒的奶奶家是有電視的,最近張小盒家也買了電視,那時候有個電視還是稀奇的,也不能獨享,要和隊上的人一起分享著,每天吃完晚飯後張家是很熱鬧,人們看著電視偶爾低聲交談外麵的變化。慢慢的就沒有人去追問張小盒那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是怎麼學來的了。
學校坐落在山底,四麵環山。一排房子兩間教室附帶一個辦公室。很小卻不簡陋,白牆綠瓦有著明亮的玻璃窗。教室前麵是一塊平地,這就是原始的操場,上麵有著鐵做的欄杆,應該是體育課上用來做引體向上的。
再往前是一條小河,緊靠著山邊蜿蜒延長,河裏生長著野生的魔芋,清澈的河水一眼就能望見河底的白沙和各種形狀顏色的鵝卵石參雜在其中。偶爾還能看到魔芋底下串遊的小石頭魚,或者在河邊石縫中爬行的螃蟹。
老舊的課桌上有著高年級用小刀留下的刻痕和鉛筆畫,看著同桌那張髒兮兮的包子臉和拉聳著的鼻涕,滑到嘴邊了,一吸,又進去了……
“給你吃!”看著髒兮兮的小手和遞過來咬了兩大口的蘋果,張小盒內心小宇宙爆發了,尼瑪,趙成寶你丫的小時候就是這幅德行,改天我不整個相機留下你這副樣子在你婚禮上放給你看我就不行張。
前世趙成寶結婚張小盒是去了的,還掛了小五百的禮數,地方上結婚能掛小兩百就很不錯了。新娘子皮膚很白,大大的眼睛就像童話世界裏的公主。張小盒是搞不懂她怎麼能看上趙成寶那黑漆漆好像煤洞裏的逃出來的娃。不就是個農場先進企業麼!張小盒紅果果的嫉妒了。
現在的趙成寶還不算特黑,但是也不白就是了,看張小盒沒接他的蘋果也不在意,把又往下流的鼻涕一吸,獨自啃了起來。
“第一組第一桌的那個同學,上課時間不準吃蘋果。”班主任敲了敲桌子,斜眼看著他們這桌。
“說你呢,還吃。”張小盒低聲告誡了旁邊的同桌,他是不願意觸碰現在的趙成寶,最起碼先把鼻涕給弄幹淨了再吃吧。
班主任就是當初張爸爸帶他去找的那位,姓齊,男老師,年紀和張爸爸相仿,教他們語文、美術和體育。另一位女老師姓趙,教他們數學和音樂。好像還是趙成寶的姑姑吧。忘記說了這學校就兩個年級兩個老師。
早上隻有兩節課,因為是第一天,也沒有學什麼,發了書讓大家寫上自己的名字,來學校前家裏都是教過的。下午也是兩節課,學的東西不多。不是張小盒樂意坐在這裏發呆,隻是沒有念過學前班是不能上小學的。
班上有四十多位小朋友,分了四個組,兩兩同桌。這是張小盒第一次觀察那麼多的同齡人,稚嫩的麵龐還是依稀能與長大後的他們相比較的。
呀呀,這是黃彬,這丫的小時候的馬啃頭果然別致啊,衣服還算幹淨,手指甲多久沒剪了?
這不是齊雲麗麼,齊老師的女兒齊雲麗可是以後一中的校花,呃,短發……
齊雲麗上輩子是典型的氣質女生,一頭烏黑秀麗的直發,大眼睛小嘴巴,說話的時候看著你長長的眼睫毛砸吧砸吧的,迷了不知多少少男的心。
這是……
人不算多,每觀察一個都是讓張小盒內心有所感受的,驚奇、震撼、難以置信……
也有叫不出名字的,或者完完全全陌生的,重活一次才發現,很多人真的沒有記住啊!
上午的課結束後張小盒沒有和馮玲他們去小河邊淘寶,河水不深,沿著河邊長大的孩子三歲多就能下河遊泳,這樣的小河在老師眼裏是不具有威脅的。
二年級早上有四節課,他們還得等德明哥他們,下課了教室門是必須關掉的,張小盒坐在窗沿下。翻著發下來的新書,沒有多少知識點過一遍也就看懂了,倒是語文的bpmf把他弄得有點一個頭兩個大。不是道是不是受到英語的影響,上輩子過英語六級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有多困難,現在看著這些聲母韻母張小盒是有點頭暈的。
在書上折了一個角做了重點,回去還得和德明哥借一年級的語文書仔細看看。重來一次看不懂小學的書那不是笑話嗎,更何況現在還隻是學前班而已。
記得在哪看過那麼一段話:年輕的時候在學校連幾本書都玩不過,長大了進入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又能蹦躂幾下呢。
跳級什麼的張小盒現在是不想的,沒有必要出那個風頭,他就想好好的活著,活一天賺一天。
回去的時候還是那群人,和老師說了再見後你追我趕的向家裏走去。
夥伴們都是興奮的,二年級的回到久違的學校看到熟悉的同學,心裏是開心的。雖然都在一個作業區相隔並不遠,但是每家都有自己的事,沒有必要也不放心自個的孩子每天往外跑幾公裏。現在的車開始多了,特別是摩托車。不管是公家的還是私人的,馬路也不像以前那麼平靜了。家裏的大人始終是不放心的。
學前班的見到了傳說中的老師,嘰嘰喳喳的交談著,和那些大孩子與自個爸媽說的老師好像有些不一樣,老師是和藹可親的,不會拿桌子上的竹條打你的手,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小河裏的螃蟹個頭比隊上那條河的小很多,連魚也是那麼小,害他們都生不起下去捕捉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