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木走在最前麵，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特別不能理解的轉過身，皺著眉看著笑成了花一樣的音一，“你跟過來幹什麼？”
    音一蹭了蹭身旁的楊空，“我這是為了保護我的小空空~”
    白淨的手推開音一，楊空歪著頭，“先生，我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無需保護。”
    “哎呀，小空空這就害羞啦~”
    “……”凡木無語的看著臉皮後到一定程度的某人，最後決定換一個話題。
    “你也就算了——為毛要把這家夥帶上！！”怒指旁側幽幽的蟒。
    蟒特別無辜的望著凡木。
    月牙的雙眼在一人一蟒之間來回的看，音一伸出一根手指轉啊轉，“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看人家溫潤的小眼神~你怎麼舍得丟下它~”
    凡木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就把音一這個根本不熟卻死活要湊上來的家夥團成團兒丟開！“抱！歉！我跟它不熟！”
    如果有張人臉，蟒恐怕早已經淚眼汪汪了。粗大的尾巴盤成圈兒，大大的三角腦袋聳拉著，蛇信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時不時出來晃蕩一圈兒。
    看起來萎靡極了。
    凡木心一軟……蟒是師父找來的，這樣對它……師父會不會生氣嫌棄我啊！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凡木就蔫兒了。
    於是音一和楊空就看見凡木的臉色變三變，從嫌棄到思考再到悲催，最後定格在妥協。
    好不精彩！
    音一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凡木百變的表情，楊空則是看了一眼後便看向了蟒，如實到，“蟒在興奮。”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凡木一愣，問道，“什麼興奮……牧師你是獸醫嗎？連蛇的情緒都能看出來？！”表示不可思議。
    蟒抬起頭，特別幽怨的盯著凡木控訴：人家是蟒，才不是蛇！
    凡木必須看不懂的無視了。
    楊空一本正經的解答，“我不是獸醫，我隻是能看出來而已。任何的生物都有它自主的靈魂，我雖能看得見卻無法幫它們治療傷痛……我的修行還不夠，簡直就是罪過……”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禱，這個樣子這一路上凡木已經見到好多次了……
    就算看見被人踩踏的花花草草，楊空都會一陣祈禱。
    托祈禱的福，他們一上午連一條街道都沒能走完！
    凡木覺得很暴躁……
    凡木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處事很淡然的人，麵對貧困也好，譏諷也好都能麵不改色——可是為什麼一接觸驅魔就完全變了呢！
    為什麼他就遇不到一個正常的人呢？
    ——除了他師父！
    現在怎麼著都晚了……凡木除了歎口氣悲歎一下自己遇人不淑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對於楊空的祈禱，旁側的音一倒是沒有任何的異議，反倒是每次都是笑眯眯的等在一旁。待到楊空祈禱完畢後，就繼續厚著臉皮蹭上去。
    “好了。”楊空轉過身，微笑，“我們繼續前進吧。”
    凡木走出去幾步，又極為不放心的轉過頭，“……牧師，咱們商量個事兒成麼。”
    “嗯，先生請說。”
    “……讓你身邊的人或者蟒扛著你走吧。不用你走路。”
    這個要求讓楊空很疑惑，不解的看著凡木，“為何？”
    因為怕你繼續祈禱啊我去！這條街上什麼商鋪如何排列他全都背下來了，當初天尹讓他被那些書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積極！
    凡木一臉糾結，千言萬語的都全部寫在臉上了。楊空默了半晌，突然就笑了出來，一雙眼柔和的彎成了月牙。
    “哈哈，十分抱歉，我已然習慣了每日的祈禱。唔，我隻能說我盡量習慣你們。”
    是嗎……凡木覺得十分不可信。
    應該是不可信的，一個人二十多年的習慣怎麼可能說改變就改變的。
    隻是楊空的一雙眼，就是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讓凡木非常堅定就忽視了自己的以為。
    就相信了。
    “……好吧。”
    轉身還沒走出一段兒路，凡木猛的一回頭，就瞅見楊空的雙手被音一緊緊握著，楊空似無奈的看著音一。
    音一繼續笑嗬嗬。
    非禮勿視……凡木淡定的裝作沒看見的繼續走在前麵。
    凡木還記得自己見到的第一對兒戀人。
    那是他們孤兒院，來到的唯一一對兒領養孤兒的戀人。男的長的很魁梧，高高壯壯的將身前的女孩子護的很好。女孩子看起來很柔和，一雙丹鳳眼笑的想月牙，溫柔的雙手拂過他們稚嫩的笑臉。
    很暖，讓人眷戀。
    那時候凡木就覺得，身為男人，就一定要足夠強悍，可以給心愛的人一片安逸的生活環境。
    凡木仰著頭，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幼稚。
    好像……身後那樣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