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報文科的比較少，學校把文科的學生提出來重新組成了一個班——10班，原本10班選理科的同學被安插到了其他的班，其餘的都不變。
    顧宵原本的班是9班，新班正好在隔壁。搬書走的那天，本想讓陳博森幫著搬下書，轉頭卻沒看見人了，等搬完了書上廁所，剛好撞上從廁所出來了陳博森，一股濃重的煙味襲來，地磚上還丟著許多煙蒂。
    顧宵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來人推進了廁所的隔間，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牆壁。
    門被重重的關上，陳博森氣勢洶洶的低頭看著他，握成拳頭的右手朝顧宵的眼睛砸來又在5厘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隻是高高的舉在眼前。
    顧宵看著他這樣就有點來氣：“你又發什麼神經呀？誰招惹你了，還躲在廁所裏抽煙？”陳博森脾氣不好，容易暴走，偶爾在外麵打個架什麼的，這些顧宵是知道的。
    陳博森聽他這麼說就更不爽了，自己在他心中沒個女人重要就算了，平時又裝的和宋思羽隻是朋友，明明知道自己對宋思羽有那麼點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宋思羽喜歡顧宵生氣，還是為顧宵喜歡宋思羽而生氣，總之，他很憤怒就是了。
    “裝B範子。”陳博森丟下這句話就走了，隻留下顧宵一個人在那裏莫明奇妙。
    本來顧宵隻覺得那天陳博森可能剛好脾氣不好，等過幾天就好了，可是分班之後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少了好多，連為數不多的幾次偶遇都被陳博森斜著眼避開了，好像多看自己一眼會長針眼似的。顧宵想可能是他少爺的王子病又犯了，也沒太放心上，依舊認真聽課，好好學習。和宋思羽的關係還是不鹹不淡，但又好像有什麼在悄悄的改變。比如說周末休息的時候宋思羽會讓他陪著買個東西、逛個街，平時宋思羽也會給他帶個蘋果或者橘子之類的，用宋思羽的話來說就是，你們男生哪會有閑心去買水果呀，就當是我謝謝你教我做題目了。顧宵當然隻能恭敬不如從命的收下了。
    那天陪宋思羽從網吧下完電影回來剛好又路過高一時被陳博森救下的那個胡同口，顧宵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由於胡同兩邊的牆比較窄，陽光照不到地麵，空蕩蕩的胡同裏有點陰森，顧宵走到當初的地方，那裏散亂的丟著一堆煙蒂，還有個南京煙紅色的空殼子，空氣中殘留著南京煙的香味，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少年右手執著香煙，遞到唇邊，深深的吸上一口，再悠悠的吐出來，仰著頭透過煙霧看著窄小的天空。
    “你在看什麼？”宋思羽不解的問。
    “沒什麼，走吧。”
    已經有多久沒有再見到那個人了呢？即使兩人教室挨著，隻隔著那麼一堵牆，可是，就是那麼一堵牆，隔開了千山萬水。
    再次見到陳博森，是在一場刀光劍影過後。
    顧宵聽到消息趕到鬥毆現場的時候，隻剩下陳博森這方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不知是勝了還是敗了。這是顧宵在分開之後第幾次聽見陳博森打架了呢？顧宵扭頭思索了起來。
    陳博森的身邊還躺著那個叫施程的少年。
    顧宵走到陳博森的麵前，後者的臉上還有著來不及掩飾的驚訝。顧宵很想再踢陳博森兩腳，腳剛抬起卻又落了下來。顧宵淡淡的說：“你就這樣作踐自己嗎？”
    “作踐？哈哈···”陳博森狂笑起來，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賤，這個背叛者。
    顧宵沒有扶起陳博森，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著他狂笑，笑出了眼淚，看著他站起來，舉起拳頭朝自己的左臉飛了過來，他沒有躲，也不想躲。
    陳博森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打了下去，對方居然沒有反抗，驚訝，不解，到了然也隻用了幾秒的時間。這算是承認之後的贖罪嗎？原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他和宋思羽才是相愛的那一對，自己不過是個笑話。
    “你知道嗎？當初我問過宋思羽，問她選文科還是理科，她說你選什麼她就選什麼，她還說，你們才是一個世界的。”夜色將陳博森的眉眼染得無奈而絕望。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嗎？”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別人，那這麼擔心的自己又有何立場和意義，鮮紅的血順著嘴角留了下來，“對，她愛的是我，你有本事就超過我呀。”
    有些事，是如此的無能為力，就像你愛她，我愛你一樣。
    顧宵直到消失都沒有回頭，他怕被別人看見自己的眼淚和絕望。他想起了看螢火蟲的那個晚上，想起了兩個人無數次促膝長談的晚上，想起了陳博森每次談起自己的理想大學時眉飛色舞的樣子，他了解陳博森，他是個激不得的人。陳博森，你的理想沒有好的成績怎麼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