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爾裏神思有些嚴肅，但聲音還是很低，他看了看蘇小南，磨磨唧唧，蘇小南的耐心快要到極限的時候，他才開口，一開口卻是讓蘇小南再次震驚。
    “最近，越來越多的侏儒族人身上出現了天鵝印記，我懷疑穆一和阿莫有問題！”芮爾裏這時顯然有些難得激動，臉上的神色也是充滿敵意。
    “天鵝印記？”蘇小南吃了一驚。
    “嗯。出現天鵝印記的族人，並不知道那是怎麼出現的，我私下了解過，都是在一夜之間出現的。我想，必定跟……天鵝靈獸有些關係罷。”芮爾裏言之鑿鑿的模樣。
    “他們的印記出現在哪裏？”蘇小南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問到。
    “後背！”答案果真如此。
    之前阿莫在找的人，刻印她的人，被天鵝靈獸傷害的印記就是在後背，裏海明明說知道，後來又支支吾吾搪塞著，現在許多侏儒後背都出現了天鵝印記，這其中究竟怎麼回事呢？
    蘇小南沉默著，半天沒說話。芮爾裏好奇的看著她，問著：“你知道些什麼嗎？”
    “阿莫說在二十三年前，天鵝靈獸和真族發生過一次幾乎互相滅絕的惡戰，戰爭中，她被真族一個小男孩刻印了，她一直想要找到那個男孩。”蘇小南看著芮爾裏說著。
    芮爾裏靜靜的聽著，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蘇小南繼續說道：“我想幫她找，問她那個男孩有沒有什麼特征，她說那個男孩後背有被天鵝靈獸所傷的印記，就是天鵝的印記。”
    蘇小南說完定定的看著芮爾裏，仿佛在等待他說些什麼。芮爾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沉默了許久，說道：“你是統領，這事我給你說了，你看著辦吧。”居然轉身就走了。
    蘇小南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明明是他來說起怪事，自己也認真和他分析，結果他卻又莫名其妙的跑了。他是女人，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麼？蘇小南此時覺得，自己開始還異想天開想著要和他正兒八經地分析討論，簡直就是挫到雲尖尖兒上的錯誤決定。
    蘇小南氣了好一陣子，喝了幾大杯冰水消火，這才冷靜下來。想著芮爾裏的奇怪表現，覺得雖然這個人性格脾氣是陰柔怪異了些，但是當她說起阿莫尋找的那個有天鵝印記的人時，表現確實過於奇怪。
    難道他就是那個被刻印的人？
    應該也不可能，如果是的話，阿莫說過她能感知的！
    侏儒們一夜之間後背都起了天鵝印記又是怎麼回事？蘇小南心亂如麻、毫無頭緒。
    這時候，穆一正巧進來了。優雅從容的步伐，白色羽毛披肩，俊美而冷如寒玉的臉，蘇小南每次見穆一都會驚豔。穆一恭敬的朝蘇小南行了個彎腰禮，好聽的聲音響起：“主人，有一事相求！”
    蘇小南正好想問問他關於阿莫的事，便待他先說所求之事。
    穆一隻有在和蘇小南說話的時候，沒有那高傲之色，臉上有些人間煙火味道。這不，這時候，他的表情有了些七情六欲，這讓蘇小南想起之前在湖底宮殿，他靠近她取披肩時的曖昧氣息，不由得臉上一熱。穆一接下來的話卻打斷了蘇小南的神思蕩漾。
    “請求統領讓阿莫離開隊伍。”穆一的語氣也一反往日冰冷，多了許多的情緒出來。
    “哦？怎麼回事？”蘇小南問著，腦子裏卻想著，難道跟侏儒們後背的天鵝印記有關？不由得有些急切的看著穆一，希望從他那裏知道更多事情。
    “阿莫一直跟隨我生活在湖底，許久未經世麵，性格單純，我也疼惜她如親生妹妹，這趟前去黑山，禍福難測，我不願意她跟著隊伍一起經曆跋涉艱苦的黑山之行，隻希望她過上平凡日子。”穆一說著是疼惜妹妹，語調卻是嚴厲責難的感覺。
    蘇小南總感覺怪怪的。直覺穆一說的不是實話，至少不是全部的實話，隻得對他將了一軍，她說道：“我從湖底把你們救出來，解除你們封印的時候，你們可是信誓旦旦說過，我終身為你們的主人，你們要與我生死相隨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離心。”她說完還重重的歎了口氣裝失望，一邊心裏直罵自己是奧斯卡影後，其實她並不習慣當誰的主人的！
    穆一聽了這話，再見蘇小南那重重的哀歎模樣，顯然有些著急了。連忙說著：“我是男兒身，上刀山下火海，是萬死不辭，我亦說了與你生死相隨，那就是生死相隨！決不食言！這也是當年真族族老饒我們一命，將我們封印在湖底的預言，說誰將我們救出，命定那人就是我們的主人，天鵝靈獸最講究誠與信，最信命與運，背棄誠信和命運，就等於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阿莫是斷然自己不肯離開的，是我心疼她，才有這不情之請，她欠你的，我替她還！”穆一說著又是低頭行禮重重一拜，也仿佛是給自己的決心和信念。
    “你就那麼急著要她走，隻是想讓她不與我們前去黑山？”蘇小南被穆一對阿莫的情意打動，卻還是對他的動機半信半疑。
    “是。”穆一低著頭不看蘇小南。
    “你騙人！”蘇小南也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已經知道了，侏儒們後背出現天鵝印記的事，這是不是跟阿莫有關，是不是你急著要她走的原因，你不用瞞我，實話說罷！”蘇小南語氣也很堅決。
    穆一低著頭沉默了半晌，一言不發。許久才說：“是跟阿莫有關！”
    蘇小南吸了一口氣，準備聽穆一繼續說。
    穆一卻抬頭望著蘇小南，目光灼灼。蘇小南心裏一動，看他為難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再逼迫，隻得喃喃說道：“這事難道很嚴重？”
    穆一重重的點了點頭，想了很久才說道：“我知道騙你是我的不對，但是阿莫是與我在湖底相依為命二十三年的人，我希望我告訴了你，你不要怪罪責難她，天鵝靈獸的血液中本是埋藏了很洶湧的力量，阿莫隻是修煉不夠，無法控製住。”
    “怎麼回事？”蘇小南更是一頭霧水，卻沒有直接回答穆一。哪知穆一也是認死理的人，還是不回答蘇小南想知道的關鍵問題，隻追問著：“你答應我，我給你說了，你不怪罪責難阿莫？”
    真是個難纏的主兒，自己想留一手都沒機會！蘇小南隻得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不會怪罪與她。”
    穆一這才一五一十地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