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魯郝飛站起來，擠眉弄眼，說不出的滑稽：“我這次可是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與尹總經理見麵的。”
    尹二少不置可否，直接切入主題：“那張紙條上要我來此見麵，說會告知尹氏內鬼是誰。那麼我來了，魯先生可以說了吧。”
    魯郝飛哎呀一聲，似抱怨道：“別這麼著急嘛，咱們先交個朋友再談其他，如何？”說著，率先伸出手來，桃花眼眯起，笑吟吟地看著尹二少。
    尹二少手插口袋，笑道：“我沒有隨便交朋友的癖好。”
    “你！”魯郝飛沒說什麼，他身後的小弟不幹了。憤怒地衝上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尹珀站在尹二少身後，也有些不安地搓搓手，想著待會真打起來，自己是跑出去找幫手呢，還是留下來替尹二少擋著？
    尹珀想得頭疼，可現實中也不過就在一瞬間。魯郝飛見尹二少一副泰山崩塌不變於色的淡定樣，知道這人壓根就不怕自己人的恐嚇。甚至於一開始還有意無意地要給自己下馬威。眼前的人並不是草包，相反地，他還很厲害。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不會比他少。更讓他佩服的是，這位尹二少就算肚子裏的貨水再髒，麵上還是斯斯文文的好青年模樣。
    他魯郝飛有誌的就是成為這樣的斯文人……這個尹二少，很對胃口！
    試探結束，那麼就該進入正題了。
    魯郝飛佯怒，斥責一幹蠢蠢欲動的下屬：“退下，我跟尹大老板說話，關你們什麼事！沒大沒小沒規矩！”
    小弟們齊齊後退，動作整齊一劃，跟事先排練過似的，憤起的時候迅速，收得也迅速。
    尹二少麵上依舊淡定，倒是把尹珀看得一愣一愣的。
    魯郝飛笑笑，臉皮厚得很，半點不尷尬，還一臉正經地解釋道：“別見笑，我們這群人老大粗慣了，火氣大，上頭快，可去得也快。”
    “有什麼話，魯先生就直說吧。”尹二少坐下，道。
    魯郝飛也不拿調了，既然對方喜歡單刀直入，他也就不繼續唱戲了。
    “那條子的確是我叫人放的，尹氏企業也確實有人跟青龍幫聯係，事情不為別的，的的確確是為了洗錢。”
    魯郝飛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小弟就自覺地退到門外守著了。
    尹珀動動腳，站起來，也想跟著離開的時候，被尹二少拉住了。他隻得繼續站著。
    魯郝飛詫異地挑挑眉，也不多幹涉什麼，繼續道：“具體是誰，名單我可以給你。”
    尹二少垂下眼，淡淡地道：“不知道魯先生為何這麼做？”
    魯郝飛是青龍幫的主要成員，定罪的時候給他安個首要分子那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兒。青龍幫倒了，於他魯郝飛也不是什麼好事。魯郝飛有什麼必要非得挖自家牆角呢？
    “我這麼做，自然是有利要圖了。”魯郝飛一手摩挲著嘴唇，笑得不懷好意：“不瞞尹老板，青龍幫的當家位，我想坐很久了。無奈那老不死的一直霸占著不放，我隻好自己奪了。”他好哥們一般拍拍尹二少的肩：“聽說尹老板在公司裏也處處受老家夥掣肘，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尹二少依舊端正地坐著，未曾開口，好像在沉思。
    魯郝飛也不催促，繞著桌子坐回原位，剛好與尹二少相對。頭抬著，眯眼看尹珀。
    尹珀被他看得神經一抽一抽的。
    “少爺，我想去衛生間。”尹珀道。
    尹二少低“恩”一聲，算是同意了。
    尹珀火燒屁股似的急忙出了包廂，門口守著的黑幫小弟多看了他幾眼。尹珀心一橫，瞪了回去。黑幫小弟就老實了。
    尹珀幾步小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看。
    微弱的橘色燈光投射下來，讓四周景色迷離。
    不久之前他就在這裏堵到了路石林。
    現在路石林不知在哪。
    說不上那從心而來的無力感為的是什麼。他掏出手機，翻到路石林的電話，手指懸在撥出鍵，半天按不下去。最終放棄。
    尹珀接水洗了把臉，想要把煩躁感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