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10)你不出來我就天天欺負你女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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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層是醫院頂層。是重症監護專用樓層。樓道裏通常很安靜或者很吵鬧——不是怕打擾病人休息大家都緘默無聲,就是充滿病逝家屬嚎啕大哭的嘶喊聲。
    鋼銀色的電梯門剛剛打開就聽到小聲的哭咽聲。電梯在樓道中間,往左邊走是單號病房,往右邊走是雙號病房。樓道兩側的長椅上零零散散坐著幾個麵色哀愁僵木的探病親屬。每路過一間病房,從門上的玻璃窗裏都能看到繁雜的醫療器械和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許多管子的患者。患者都身患重症,或靜躺,或昏迷,每個病房都至少有兩名護士看護。這裏的氣氛滯重哀涼,像個訣別的場所。仿佛可以看到深白床單上的生命的分界線。穿過這個樓道,是個痛苦的過程。他好像可以看到從每個病房中伸探出來的透明的手。門裏麵是地獄的玄關,門外麵是人界的地下室。
    兩人順左邊的樓道走到盡頭,向右轉過拐角,看到了那哭咽聲的來源。一個17、8歲左右的女孩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樓道的長椅上肩膀微微發抖。她盡力在壓抑她的哭聲。身旁的椅子上放著一副紅框眼鏡。
    “我們到了。”卡立法站在標著5021字樣的門前,接著又轉過頭,拍了拍旁邊哭咽的女孩,“哎,爸爸怎麼樣?”
    爸爸?索龍沒搞懂她這兩字的含義。
    女孩抬起頭,兩眼楚楚可憐地望了望卡立法,又望了望索龍。憂愁細長的眉線和淚盈盈的眼眸忽然給了索龍某種震撼。
    “古、古依娜?!”男生向後退了幾步,定睛端量女孩的發型,深藍色長褲和白底帶粉色花紋的長袖衫,“哦……是你啊。”
    透明的淚水圓鼓鼓地不斷從眼眶深處奪湧出來。卡立法湊過去,達斯琪遽爾撲在卡立法懷裏放聲哭起來。
    “爸爸……爸爸他……”
    透過5021的門窗,看到師傅閉著眼睛安詳躺在床上。他同這層的許多病人一樣,身子插著許多管子,鼻子裏通著氧氣管。卡立法和達斯琪都有衝進去抱住師傅的衝動,但醫院有規定,重症監護室除了醫務人員其他人是不得入內的,隻能隔窗探望。受到達斯琪的情緒影響,卡立法也流了眼淚,急著問她:“爸爸他怎麼了?!”
    有一時索龍也很慌張,但後來看到師傅胸口平穩起伏的呼吸和身旁儀器上的心電圖後,馬上便安心下來。可卡立法卻好像暴走了一樣,抱著達斯琪,狠命左右搖著她:“爸爸他到底怎麼了?!”
    達斯琪邊哭邊說道:“爸爸他……爸爸他睡著了……”
    “啊……原來是睡著了……”
    卡立法放心地長出口氣。索龍拿腐爛的眼睛看著達斯琪,忽然有種飛起來踹她一腳的衝動。
    “可醫生說他的情況相當危險!這次手術要6-8個小時,成功率不到40%。”達斯琪接著說道。
    聽到這,索龍也有點難受了。40%這種數字很微妙,看起來岌岌可危,卻又給人一線希望。總之對病人對家屬都是很折磨的概率。
    沒過5分鍾,透過窗子,可以看到裏麵有兩個護士正在給師傅做最後的術前準備:一個金短發的護士不知往師傅胳膊上打了一支什麼針,接著就把輪床的類似於手刹的東西扳下去,緩緩推師傅出來。門一開,兩個女人果然像悶雷般哭喊著朝師傅撲過去。卡立法上半身趴在師傅肚子上,下半身還在跟著輪床走,樣子有些很奇怪。達斯琪則是直接站到輪床下麵的鐵杠上,抱在師傅懷裏。兩個護士都在勸兩個女子:第一,生老病死是客觀規律,不要太悲痛;第二,不要吵到其他病人。索龍清楚這種時刻,搞不好這就是師傅的最後一麵了,故此他也難掩傷心之情,用力握住師傅的手。
    “不管你有沒有把我趕出師門,你永遠是我師傅!我絕對會成為天下第一的完全劍士!我會去做修煉旅行,讓全世界都知道誰是世上最偉大的老師。所以師傅……”索龍覺得這句話說得不好,感覺像是當年古依娜死後在她墳墓前立下的誓言,於是像急著補償什麼似的改口道,“對了,師傅,我離鄉後我們還沒有正式較量過吧,我們在術後比一場吧,你不會怕我吧,你一定會來吧!?”
    師傅虛弱地轉過眼珠,朝索龍蒼老地笑了笑。
    “你一定會來吧,你要不來,我就天天欺負你女兒,直到你出現為止!”
    索龍戳著達斯琪腦袋說道。達斯琪惱怒地一擺手,像轟蒼蠅一樣啪一聲打掉索龍的手。因為剛才太匆忙,達斯琪沒有戴眼鏡,眼鏡落在病房前的長椅上了。師傅朝達斯琪溫暖地笑著,眼裏浸透淚水。這一刻索龍可以感受到,他這副溫柔到骨質裏的笑容並不是對達斯琪笑的,而是看到了成人後的古依娜。師傅的頭發散亂著,沒有梳平時的馬尾,也沒有戴那副圓圓的眼鏡。外表上的改變,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褶皺凸顯出來,白發襲染了鬢角。較十幾年前,他蒼老太多了。他那副微微眯起眼睛、一臉蒼白又溫暖的笑容,大概會讓索龍一生銘記。
    兩個小護士一邊往手術室裏推一邊轟著隨床跑的三個人。索龍刻意注意了一下她們,這兩個護士都挺奇怪,其中一個護士臉上全是針線縫合的痕跡,另一個長得挺好看,就是走路時是蹦著走的。從護士裙下麵延伸出來的不是腿,而是粉紅色的魚尾。
    “我說……你這麼走路不累麼?”索龍拍了拍那個蹦著走的護士。
    “我習慣了。”那護士從檔案夾裏抽出一份打印文件,最上麵的標題寫著《手術同意書》,“你們誰是家屬?簽一下。”
    索龍剛要搭話,卡立法伸手把東西接過來:“我簽,我是他女兒。”
    傍晚的街區,街角積著昨天的雨水。空氣裏濕度很大。羅賓穿著帶字母的粉淡淡的T恤,淺色牛仔褲,白色的高跟涼鞋。腰上配著很寬的腰帶。她沒有背書包,作業已經在課上做好了。那個黑色的迷你包和滿是塗鴉的課本都被她丟在書桌裏。
    近來每天的事都很多。多得快要炸開腦核。她來到了“grandline”酒吧,飲了幾杯高度伏特加,吃了一些黃瓜條。胃裏有熱滾滾的灼燒感。幸好這裏的製冷設施不錯,不然此時大概連內衣都濕透了。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估計外麵的公路又堵成一鍋粥了。她有些困了,舞台上還冷清清的,“放學後茶會”還要一小時才開演。羅賓趴在吧台上,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台麵上有深棕色的紅木花紋。木質深處散發著幽沉的暗香。酒吧裏燈火昏暗。唯一的吧台上的幾盞燈虛弱得像遙遠的星星一樣。這裏是深夜的宇宙吧。吧裏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而內心卻越發淑靜。閉上眼睛,今天的記憶被切割成一幅幅畫麵。她並沒有刻意去想,這些東西都是隨生理意識自然回映在腦裏的。首先是山治離開時,那副失望的眼神;然後是班裏那些同學們各式各樣的冰冷、恐懼或者憎惡的表情;再往下,是白盈盈的手機屏上娜美的短信;最後是男生A悲傷的眼睛,和回蕩心房的那句簡單又無比複雜的“對不起。我愛你”。
    這些事太多了。太累了。
    酒吧的數台櫃式空調噗嚕嚕不斷向室內輸送著白寥寥的涼氣。羅賓趴在吧台上睡著了,身邊的黑暗和虛弱的光瞬間包裹過來,感覺像沉睡在潮濕的石洞裏。不知過了多久,羅賓被乳-溝裏的手機吵醒了。手機是振動模式,振起來的時候嚇了她一跳,胸脯上酥麻麻的。手機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隻有“私人號碼”4個漢字。
    “哎。”
    “是羅賓小姐吧。”
    “哎。”
    “我是寇布拉,是薇薇的父親。薇薇和你在一起沒有?”
    羅賓怔了一下,腦袋頓然清醒了許多。沒想到竟是阿拉巴斯坦的國王。
    “薇薇不是和娜美住一起麼?”
    “沒有。薇薇如果不回家住的話,每天放學肯定會和我打招呼。今天她沒有回家,也沒打電話。她的手機關機了,娜美小姐的也打不通。我叫貝爾去找她們了,娜美小姐家裏也沒有人。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娜美的事,羅賓也非常擔心,大概現在薇薇和娜美在一起吧。現在娜美一定非常低落。看白天山治那個急匆匆的樣子,應該是去找娜美了。羅賓也很想去找她。但找到了又怎麼樣呢,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什麼樣的臉麵麵對她呢。她大概死也不想再見到她了。羅賓稍沉了一會,回複道:
    “娜美最近遇到些情感波動。她需要一個人解決些問題。薇薇平時很黏娜美,應該和她在一起吧。我從早上就開始給娜美打電話了,每個課間都打,但她的手機一直沒信號。我想……不會是丟了吧,被什麼人撿到拔了SIM卡。”
    “啊……”國王長長一口氣沉下去,黯然片刻,又問她,“她們平時都去什麼地方?”
    羅賓告訴他幾個她們可能會去的地方,分析了這些地方的區域範圍,和所有放鬆身心的娛樂場所。掛上電話,她繼續趴在吧台上,眼睛裏透出一抹哀涼和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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