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睡?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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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晏兩隻手輪流不息的抓撓,不知道是精神上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總感覺身上棲息著許多從沙子裏移民出來的小蜘蛛,小蟲子。這些鬼東西在他的皮膚上無惡不作,爬咬叮吸,一呼百應,此起彼伏。
    夏晏狂躁不已的坐起,瞪著兩隻火光熊熊的眼睛,他終於知道獅子為何戰勝不了蚊子,大象怎麼會敗給螞蟻的了。扭頭看著沉睡中的安安,腦中劃過一絲歹念,一巴掌打醒他,讓他陪著受苦的自己,真是後悔啊!現在特想念家中那張床,早知如此,就應該帶張床墊來,反正有車嘛,床墊子是無望了,不過……
    夏晏不懷好意的把眼珠子轉得像軲轆一樣,他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安安往旁邊挪了一點,越過他,朝他心目中理想的人肉墊子爬去。
    “龍哥,你睡著了麼?”夏晏跪坐在他身邊壓低聲音問。
    “嗯。”重重的從鼻孔裏噴出一個渾濁的字。
    “咱打個商量行麼?”
    “我已經睡著了。”龍逆閉著眼睛蹦出一句。
    夏晏對其充耳不聞,自說自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這樣下去我不是被困死就是被咬死,您菩薩心腸,救我一救。”頓了頓,又補充道:“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沒損失。”
    龍逆半睜著眼睛看他,這個笨蛋到底還是不懂。在他這裏,女人是安全品,男人是危險品,他夏晏是高危品,一不小心就能讓他節操碎一地,還說什麼沒損失!
    “如果你覺得吃大虧了,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回家後我讓你睡回來,我保證此言非虛。”夏晏的聲音充滿了疲倦,隻想著怎樣安頓好他的睡眠,措辭方麵就忽視了。
    龍逆的目光驟然變得危險起來,中國文化博大精深,這“睡”字可是有很多種講究的,這家夥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見他不吱聲,夏晏理解為默許了,遂趕緊把自己的大半個身體掛在龍逆身上,等了幾十秒,沒有遭到驅逐,安心的調整好姿勢,過了不一會兒,便香夢沉酣了。
    他是舒服了,可某人卻處在了水深火熱當中,推開他吧又舍不得,不推吧自己又煎熬難受。龍逆直挺挺的像老禪入定般紋絲不動,他怕隻是細微的移動都會觸發某個機關,將他體內的惡靈放出來饕餮一頓。
    好在夏晏的睡姿也十分乖巧,要不然菊花疼的孩子的名單上一定又會誕生出一名新生兒。龍逆放心的籲了一口氣,暫時是燒不起來了,但腹間那股熱流還在劇烈的四處亂竄。
    夜深更靜,龍逆睜著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睡意全消。頭頂掠過的江風在喁喁細語,江波震蕩的聲音由遠及近,偶爾還會從遠處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兒清婉的歌喉。大自然奏出的夜曲似乎有一種淨化和克製的力量,把他那些少兒不宜的念頭滌蕩得一幹二淨。
    龍逆把一隻手搭在夏晏的腰間,觸摸到了一塊柔軟光滑的皮膚,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撩起的衣角拉直來,這家夥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胖,卻十分的有肉感,大概是因為骨架小的緣故。
    龍逆垂下眼瞼借著傾瀉而下的月光看見了側趴在他胸膛上的那張臉,也許是睡姿不同於常,嘴巴微微張著,嘴唇嘟成一個圓形,看上去有點滑稽卻又可愛無比。龍逆剛想用手去握一握那張誘人的唇,夏晏卻換了一邊臉還很不老實的蹭了蹭,耷拉在龍逆身側的手攀上了他的臂膀,手指鬆垮垮的揪著衣袖。
    龍逆微微一笑,把他的手捉放到自己胸前戲玩著,這雙手膚若凝脂,形狀優美,線條柔和。龍逆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子的手有如此的漂亮,就算放在女子當中也會是出類拔萃的。龍逆此時全身的細胞都感到一種陶醉的快樂,被一種妙不可言的溫馨氣流所包圍著,內心湧起一種超塵脫俗的恬靜,這種身體接觸比XXOO更令他覺得親密。
    龍逆在這個男孩身上汲取著溫暖,他不再覺得自己隻是這喧囂擾攘的塵世間的一個影子了,那一份似在淒涼黑暗的荒原中踽踽獨行的孤獨也開始慢慢銷蝕夏晏純淨明朗的笑容在一定程度上使自己惡濁汙穢的心靈得到了救贖。龍逆滿懷深情的牽過夏晏的手虔誠的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這是他自己私印的圖章,標榜了這是他的所有物,就是不知道這被蓋了戳的笨蛋要到何年何月才開竅。
    晨光熹微,江麵上的水霧漸漸退散。夏晏吃力的張開雙眼,一片迷蒙混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抬起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俊臉。他嚇得“啊”了一聲從龍逆身上滾落在一旁,他的心髒左衝右突上躥下跳的鬼鬧個不停,一半亢奮一半害怕,難不成他在這個男人身上趴了一夜麼?
    龍逆被這短促的叫喊喚醒,他坐起身,活動活動那半邊被壓得酸痛僵硬的身體,黑著一張臉盯著夏晏,好不容易睡著又被他給攪黃了。
    夏晏提心吊膽的看著眼前麵目不善的人,腳板、屁股、掌心三點一線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一小步,想了一想,又幹脆的往後移了一大步。在行刑之前,他決定為自己的可疑行為辯護一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呃……我真不是有意要壓你的,這……這是形勢所逼。”
    聽著龍逆特恐怖的從鼻子裏笑了一聲,夏晏自己也覺得這話似乎哪裏不對,於是慌亂的擺著雙手,吞吞吐吐的挽救道:“啊,不是,睡……睡你不是必然,純屬偶然,呃,也不是,我……我……”我了個半天沒我出下文,大腦糊成一鍋粥。
    看著他手足無措瑟瑟縮縮的樣子,龍逆極不道德的認為這樣的他還挺好玩挺招人的,故意用陰沉的調子緩緩的說:“睡就睡了,讓我睡回來就行,昨晚你做過承諾的吧?”
    “誒?”他什麼時候說的這話?完全不記得啊。
    “怎麼?想賴賬?”龍逆微微挑了挑右眉梢,語氣冰冷。
    “不……不是。”夏晏連忙賠笑,“我……我骨質疏鬆。”他真的不是要說話不算數,要是被這個高他大半個頭,體格又比他魁偉的男人壓一夜,他非殘了不可。
    “打算過河拆橋麼?”龍逆嘴角帶著譏誚的笑。
    “沒……沒有的事,我們可以采用其它的辦法解決嘛。”夏晏眼含愧疚忐忑不安的望著他。
    “比如。”
    “比如折現啊,我那個不算性騷擾,我……我隻是把你當成一塊木板什麼的。”此話一出,某人立馬後悔了,得!他把詞不達意換成人身攻擊了,動物世界都給跳了直奔植物王國,還是砍倒了被刨過的那種……
    龍逆乜斜著眼睛,眼角堆積著怒氣,心裏大為光火,敢情他就一木板啊!他站起身。夏晏以為要挨揍了,好吧!是他的錯,怎麼樣都成,全部照單全收,概不退還。兩隻胳膊抱著膝蓋,悲壯的閉上眼睛,窩囊的縮著脖子,肩頭微微顫抖著。
    龍逆看著他這副摸樣又好氣又好笑,他要是想揍他,還等現在?昨晚撲上身的那一刻,他就能把他踹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伸出一隻手使勁的揉搓著夏晏的頭發,“真是個傻帽兒。”嘴裏喃喃低語著,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
    沒有預期的疼痛,夏晏睜開眼,嘴驚訝的微微張著,一聲不響呆呆的望著他出去了。夏晏用力眨巴一下眼睛,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夢,這一關過了?!虛驚一場,本以為是一場狂風驟雨結果是一陣和風細雨,“我就說嘛,他是個溫柔的人。”嘴裏嘟囔著。
    夏晏看到沒精打采的路多時吹了一個尖銳悠長壞到家的口哨,掛著一臉欠揍的笑,碰碰路多的胳膊:“合並了?被榨幹了?”
    “並個屁啊!破產了。”路多沒好氣的說,“他媽的,見了我就像見了洪水猛獸似的,當我是禽流感時期發瘟的雞呢!”惡狠狠的抽出一根芭茅的花穗泄憤似的撕著玩兒。
    “是你太忸怩了吧?給點強烈的暗示什麼的唄。”夏晏也抽了一根,把它掐成火柴棍長一截一截兒的。
    “操!我忸怩?就差沒把他劈暈主動坐上去了。”心裏除了委屈還是委屈,他媽的,不是攻追著受滿世界跑的麼,怎麼到他這就成這樣兒了?
    “我靠!你這熱烈程度很考驗我的想象力啊,這樣還不行,他是鋼筋直男吧?還是繼承柳下惠優良血統的那種!”夏晏語氣有點誇張,心裏有點幸災樂禍。
    “直的我也得把他掰彎嘍。”梗著脖子粗聲粗氣的宣誓。
    “別勉強啊,一不小心弄折了怎麼辦。”
    “折了好哇,看他還跑不跑。”路多微鼓著腮幫低頭踏著腳下的亂草。
    夏晏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消消火,“實在不行,咱換一個?”
    “就他了,我眼界兒窄,看不見別人。放心吧!我臉皮厚複原能力強能吃苦耐勞,我早就有了長期作戰的覺悟,媽的!我還不信了,這一輩子還拿不下他。”
    “嘿!就衝這,哥就屹立不倒歸你隊。”夏晏笑嘻嘻的把胳膊肘搭在這可佩可敬的小孩兒肩上。
    “哎,我說你也得抓緊時間大步向前走哇,別老停留在暗戀階段,該升個級了。”
    “升什麼升呀,搞不好啞劇變悲劇了,現在這樣挺好的,他一笑啊,我就能樂上好幾天呢。”
    “傻不傻呀你。”
    “趕得上你麼?”夏晏用芭茅花穗掃他的臉頰。
    “丫的,癢。”路多把那東西撥開。
    “癢嗎?我不覺得呀。”繼續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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