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決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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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內堂,李隆基此時是來回踱步,高力士,冷眼旁觀,這時候李隆基說:貴妃深居宮中,就算楊家人逆謀,她也沒有什麼罪過啊。
    高力士恭敬的回答道:貴妃是沒有什麼罪過,但是將士們已經殺了楊國忠等逆賊,如果此時貴妃還在您身邊,他們怎麼能安心?他們不安心,陛下怎麼能安心?
    這句話是戳在了李隆基的七寸,的確,他現在已經知道李亨想幹什麼,但是隻要自己活著,隻要不退位,那麼他就隻能被轄製,所以他不能丟掉權威,如果沒有權利,那他就是個老頭子。
    權利的天枰是不公的,素有豐盈之稱的楊玉環在這裏真的是很輕。
    他看向高力士:那該怎麼辦?
    高力士欣喜,他等得就是這句話:那隻有…。
    李隆基背過身,半響回過身,老淚縱痕:去吧。
    高力士正要領旨,卻聽見‘不用了,我自己來了’
    李隆基和高力士回過頭看見一名宮女低著頭站在那裏,她緩緩抬起頭是楊玉環的臉,她笑容平和地看著驚駭欲死的君臣二人。
    她看著李隆基,眼神裏沒什麼漣漪,她緩緩的說道:瘋子!
    李隆基此時,臉紅異常,他支吾著。
    楊玉環又接著說:為了這個位置,什麼都肯做,什麼都舍得。當年陛下要我進宮,現在又把我送給敵人,隻是因為想當皇帝。但陛下有個好兒子!好太子!就看陛下有沒有那個命坐得一時半刻,今時今日這一切,若僥幸被我說中,那麼還要請陛下萬萬要記住這都是報應!報應!
    她尖利的笑聲回蕩在殿中,旋即被轟然的巨響湮滅,高力士把大門猛地推來,潮水般的聲音直深處湧過來,鋪天蓋地的湧過來:貴妃不宜供奉,請聖上割恩正法!
    而她站在大廳正中,娉婷而立,仿佛弱不禁風,隨時隨地就會被那聲音的狂潮吞沒,李隆基似乎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地正視這個女人,而她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仿佛激流中的一方青石,怒瀾狂濤之後,仍舊巋然不動。
    高力士衝外麵氣急敗壞低吼道:爾等沒有看到聖上被楊家餘孽挾持嘛!
    李隆基忽然說道:不用進來!朕無礙。又轉而對楊玉懷說:你還有什麼話嗎?
    楊玉環看著外麵的將士看著居心叵測的高力士,緩緩道:以天下之主,竟不能庇一弱女,何麵顏複見妾?沉香亭下,月中之誓何在?
    李隆基麵色蒼白,當年七夕的時候,他與貴妃“密相誓心”的時候,他譏笑牽牛、織女一年隻見一次,而他們二人,則要“世世為夫婦”永遠不分離,“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是他給她的承諾,而現在“六軍不發”的時候,他真的是不能要她了,是要不起她!
    楊玉環說完就看著高力士:阿翁,引路吧。
    李瑁被陳玄禮‘請’到了西廂,並且把門從外麵鎖上了,他氣急敗壞,把屋裏的東西砸的粉碎,然後倒在了地上,拿著玉佩出神,這時候,忽然窗戶上有敲擊聲,他立刻爬起來,打開窗戶,看到的是一個宮女,他認得,是她身邊的宮女雲容,雲容見到是他,立刻淚流滿麵,跪在了外麵,連聲哭道:果然是王爺,還望王爺救救娘娘。
    李瑁聽到這裏大喜,急忙問道:她在哪?
    雲容道:娘娘在佛堂!
    李瑁正想爬窗出去,雲容製止了他:王爺,外麵有重兵把守,還望王爺能把內侍的衣服換上。說著遞進來一個包裹。
    李瑁接過一邊換一邊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雲容說:剛才貴妃娘娘去見了皇上,我陪她一塊而來的,軍隊裏有我的…她說道這臉一紅,然後又正色:他告訴我壽王殿下來了。
    李瑁聽了,立刻是急火攻心,她一定是失望了,居然,父皇居然要把她最為自己權欲的砝碼嗎?他穿戴整齊後,立刻跳窗出來,然後宮女引著他向另一條小路奔去。
    這場動亂,可能快要結束了,因為天就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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