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夢中是誰,誰入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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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直以來,能否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笑得出來。”
“我可以,但是你為什麼不可以。”錢采之的手越過桌子抓住弟弟的,他的手冰涼冰涼的。
一直為了讓他能放鬆眉頭——他知道弟弟總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用擔憂的眼神看他,知道弟弟每晚都隻睡三個時辰,經常半夜溜進他的房間守著。
“哥哥,我心中無法寬鬆。我隻要一想到那個,我就不能放鬆。”錢浩浩緊緊回抓哥哥的手。
想起偷聽父母與僧侶的對話:錢采之的身體先天虛弱,可能智力低下,在胎兒時候就已經弱勢,一出生把命格坎坷,體質特殊以後易招攬禍患;反而弟弟浩浩則強壯健康,天姿聰穎。
哥哥的手溫暖濕潤,總是很有力的握著自己,堅強的對著自己笑。
錢采之微微一笑:“傻瓜,哥哥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不是愚笨呆傻,如果以後哥哥沒有能力自己照顧自己,你就好好照顧我。”
“我不許你這樣說。都是我的錯。”
“浩浩,看著我。其實哥哥很幸運,是我搶了你長子的位置,搶了錢家代代相傳的神秘靈力,搶了爹爹與娘親更多的關愛;我還把家族的責任推給你,要你年紀輕輕就要與叔叔伯伯在商場上廝殺。是哥哥對不起你。”
“哥哥。你這是責怪我麼?你責怪我搶了你健康的身體,搶了你當家的身份,搶了你經商的天賦、、、、、、”
錢浩浩還沒有說完就被錢采之抱住了,隻能在哥哥的懷中掉眼淚。
“你我本是一體,我一直以來就覺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或許我們在娘親的腹中時就已經能交談;我知道你、你知道我——浩浩,我們是一體的,你能感受我的傷心絕望痛苦,我也能感受你的痛苦與快樂。所以,浩浩,我一直都開心快樂,我也要你開心快樂。”
“哥哥~~!”錢浩浩聽了,已經泣不成聲。
“嗯哼。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但是請問是現在用餐,還是等會再用餐?”玩世不恭的語氣從門口傳來,是方孔儒。
聽到方孔儒的聲音,錢浩浩頓時呆住眼淚也忘了流,隻是把臉埋在哥哥懷中不肯抬頭。
錢采之凶凶的瞪著方孔儒,用嘴型說著“錢方孔儒,你等著我把莫言調得遠遠的。”
方孔儒喜歡莫言,可是莫言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已經兩年了。方孔儒擺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丟下一句“我去準備晚飯”落荒而逃。
不遠處還聽見他討好對著某人說:“小莫哥,咱倆去廚房準備晚膳啊。”
錢浩浩在哥哥懷中把眼淚擦了,再抬起頭已經恢複冷靜自持的貴公子模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你說你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意思。錢大爺爺不知道我來,我瞞了他,但是瞞不了多久,他要知道一定馬上趕來。”
錢采之拿過信看了看,放聲笑起來,“等我們安頓好了就把他接過來。”
“而且這次,我就讓你相信,以後你同我都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笑得出來。”
錢浩浩呆呆的看著哥哥,他難得的傻萌樣子取悅了錢采之,不禁笑得更歡了。
“一路風塵,你也累了辛苦你了。先去洗漱吃個飯睡個好覺,明天哥哥帶你去看個好地方。”就把弟弟推出房門。
到底在哪個位置,穆瑾治選擇了這塊地方固然是為了這裏的天地靈氣吸引了他,可是到底靈氣最重的那點在那裏,自己必須找到那個地方把錢家的精魂放進去才有效——錢采之默默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幾日踏遍附近得來的地形圖。
“公子,吃飯了。”錢采之在冥想中醒過來,原來天已經擦黑錢黑閆端著飯進來。
在黑閆的服侍下吃了飯,叫人送水上房舒服的泡了個澡,錢采之便睡著了。
夢中是誰,誰入我夢。
“寶貝,我的親親寶貝。”誰的聲音,溫柔如斯,仿佛裏麵藏著深深的愛意,聽進耳中便覺心中溫情脈脈如水圍繞著混身舒坦。
“快走,你走,走得遠遠的。”忽然聲音的主人暴怒起來,一道哄隆隆的雷聲打破了明朗的晴空。
畫麵一轉,一個男人痛苦的抱頭,五官模糊看不清但是那種痛苦的情緒讓周圍的空氣都染得灰黑。
“寶貝,寶貝。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男人低語。
破碎的畫麵掠過眼前。破布一般的人兒是誰,天真的孩子是誰。
奔跑的人,後麵是什麼人在追著,雜亂的腳步聲。
要被追上了,要被追上了,身為獵物的恐懼感讓人隻能不停的往前跑,不顧一切往前跑。
不要,我不要跑我不想跑,不要追我。我不是獵物--我不做獵物。
隱,隱,你在哪裏?
隱?
鋥亮的箭頭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飛射過來,要射進自己的身體裏了。會流血吧,會好痛。我最怕痛了。以前生病了發燒都是他抱著自己,嗬護自己的。
啊,不要,不要。
眼前一片暗黑。什麼都沒有,沒有追趕的人,沒有被追趕的人。
黑暗中慢慢出現一絲亮光,越來越亮。
能看到一群人在無憂無慮的玩樂,奔跑,嬉戲,光著腳踩在草地上,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的,無論男女皆美貌無比,個個都充滿笑容的交談,遊戲。
微風在他們身邊輕輕吹拂,漫山遍野的鮮花放開,綠瑩瑩的湖水,生命的泉源。糊邊還跑著幾個小孩放著風箏,大人在叫著小心,注意,孩子還不在意的嘻嘻玩樂。
熱鬧的情景讓人心境跟隨著洋溢通身的快樂。
忽然草地消失了,湖水變黑了,人一個一個的不見了。
模糊中慢慢出現在一個花園,四周的花已經枯萎了,唯一的生機就是黃黃的落葉一片一片的落下了,天那麼藍,雲那麼白。
一個白衣少年在蕩秋千。身後無人推動,秋千自有生命般一下一下把人兒推到半空,再退回來,長長的頭發像一隻黑夜的精靈在空中飛舞著,間而飄飛空中,間而緊貼主人的背,偶有幾絲偷飄落在主人俊秀的臉龐上,逗得人兒癢癢而笑。
男人靜靜的站在花園門口看著孩子般放肆的人。地上已經深深烙上一個腳印,可見此人已經站了很久。
沒有人出聲打攪。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衣服,普通的打扮,剛正的臉,緊閉的嘴唇顯出這個男人堅強的本性。但是如果細看,眼中的溫柔讓會讓看見的人沉淪在裏麵溺水而亡。
終於人兒玩夠了,喊一聲“夠了,我累了,風兒,停下來。”秋千如通人性般自動慢慢回到原位。小人兒披散著淩亂的頭發,向男人走過去。一看腳上,居然赤腳。
男人走上前,把這個頑皮的小人托舉在肩膀上,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潔白的小腳。“冷不冷,風起了。”低沉的語調說著家常的關心話。
“嘻嘻,我不冷。你抱緊我就不冷了。”小人兒緊緊攬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無奈的從懷中取出一雙小軟布鞋,幫他穿上,然後把他放回地上,牽著他的手往院子外走。
“寶貝,又不乖了。”
“我不是寶貝,我是大人了,不要叫我這樣孩子氣的稱呼。”
“那我心中,你永遠是寶貝。”
“行了,行了,你去哄小孩罷了,恐怕你那院子中萬紫千紅的如花一般美麗的男男女女很願意讓你叫寶貝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男人沉默了一陣,“如果你不要亂摘花就好了。”
“哼,我才不稀罕,我又沒做什麼。”
“誰昨天跟人打架了,掐得人家的肉都青了。人家都故意到我麵前來給我看了。”男人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總之不是我,誰愛看讓他看去。”
錢采之眉頭緊緊皺著。心中一股無可解釋的荒涼堵得他很難受。那是誰,誰的寶貝,可以那張臉,怎麼那麼熟悉,是弟弟的臉。不是,是自己的臉?
腦袋裏麵什麼要湧出來了,仿佛要把自己撕裂一般的痛,是什麼。
這裏是哪裏,我到底是誰。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不斷冒出,錢一采的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想抓住些什麼?
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潔白汗巾輕輕印在他的額頭,又遊走在他的臉龐上,眼睛,鼻子,嘴巴,把汗珠子都擦幹淨。
他的頭被抱起來,放到一個人的膝蓋上。來人用手掌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後腦勺,以及背脊。錢一寶如被理順了毛的小動物般表情放鬆下來,又沉沉睡去了。
把懷中的人放回床上,整理了他的枕頭,讓他睡得更舒服,又蓋好被子。男人安靜的坐在床邊,看著錢采之單純無害的睡容。
一隻烏鴉飛進窗戶停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回過神,嗖的消失在房間中,連同肩膀上的烏鴉一樣無聲無息,隻留下一跟黑色羽毛在空中飄蕩,稍刻,羽毛落地消失了。
隔壁兩邊的房間是錢黑閆、方孔儒,但是他們都寂靜無聲,誰也沒有感覺到。
隻有錢浩浩在夢中被驚醒,心跳很急,錢莫言也被驚醒過來,看他的樣子問是什麼事情。
錢浩浩眼光迷離隻沉默搖頭,轉頭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