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超過了初夏想象的濃，連手電筒的光都照亮不了多少。為了節省力量，妖晶將藍光召回，直接用感官來判斷路徑。
大約走走停停過了一個小時，妖晶停住了腳步，在初夏問出原因前，她道：“這裏設了結界，裏麵估計打得火熱呢。”
“我們要進去？”這次初夏的語氣沒那麼軟弱，反而多了一分認真。
妖晶抬腿就邁了進去，這其實並不是初夏的身體，所以可以直接橫穿結界而不被反彈。若是初夏，得費一番功夫才能進去。但，初夏的身體在自己身體裏越久，就越難以分割出來，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妖晶在想，是否自己要自私一點，為了一個自由的身體，犧牲初夏。
“怎麼了？”腦海裏，初夏擔憂的聲音回蕩著。
“沒事。”妖晶紫色的眸子一沉，暗歎這個時候分神簡直是找死！再一抬頭，裏麵的情況可不算樂觀。
一大幫子人呈現出一場僵局，他們似乎都沒發現妖晶的存在，互相大眼瞪小眼著。初夏從妖晶的視角來看這些人，除了自己這邊的柔柔等人，對麵的那幫人裏，也有她認識的，景婭？！還有幾麵之緣的迪斯？！他們是敵人？為什麼？！怎麼會？
似乎感覺到初夏的震驚，妖晶用潛意識解釋給她聽：“我想，臥底不隻虞光錦一個，既然這個小小的分部裏都出現了臥底，那麼總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我想，現在的總部一定被重創得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那怎麼辦？”初夏傻眼了。
“怕什麼？一個個滅掉不久完了。”妖晶好戰的鬥誌燃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鞭子抬手便要揮過去。
初夏以為會看到妖晶的鞭子揮出悠揚的弧度，然後震驚四座，卻沒想到她在千分之一秒停頓了一下，鞭子瓦解，另一隻手出現了匕首，迅速地轉身擋住了射來的羽毛。那些羽毛猶如飛鏢般堅硬，打在匕首上發出清脆響亮的撞擊聲，將大家的吸引力轉移到這邊。
“偷襲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正麵較量！”妖晶隨手抓住一根羽毛掂量了一下，恨恨地說。
柔柔一身紅衣飛身而來，拉著她上看下看，見她沒事之後才責怪她：“初夏，你怎麼突然就跑沒影？知不知道很危險啊。”
“對不起嘛……”初夏條件反射地在腦海裏這麼道。
妖晶在心裏鄙視她的懦弱，卻還是將初夏的語氣和表情照搬出來道：“對不起嘛……”
“還好你沒事。”柔柔送了口氣，盯著初夏看了一會兒，才說：“我會保護你的，別做傻事啊。”
初夏咯噔一下愣了，妖晶卻微微一笑，“我不會的。”
兩人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更多的羽毛就鋪天蓋地地向她們襲來。
柔柔紅袖一甩，將那些羽毛全部彈開，妖晶將手中的羽毛揮出去，折斷了飛來的一隻羽毛，筆直地往黑暗中射去。
不多時，裏麵走出了一個初夏極為眼熟的人——“飛羽！”她們之間的恩怨，還真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完的。
“是時候算賬了。”妖晶向來記仇，那個時候她還沒和初夏完全融合，力量不夠，現在她本尊就在這裏，這筆賬，可要好好算算！柔柔聽到妖晶的話正疑惑地回頭去看，人已經飛躍過去，抄起匕首就是重重一擊。
飛羽閃身躲開，卻躲不過妖晶那彙聚力量的一腳，毫無顧忌地踢在了她的腰上，千斤重的力道，愣是將她踢出了老遠。飛羽沒想到初夏會成長這麼多，飛出去後才伸出潔白的翅膀瞪著她所認為的“初夏”。
“當初沒有解決掉你真是個錯誤。”飛羽懊悔自己給了初夏一個成長的機會。
“確實。”妖晶才不和她多話，那些電視劇裏打著打著就變成鬥嘴的場麵，她一點都不希望看到。手裏的武器用之不竭，她抬手就是一支現代的槍支，飛羽拍著翅膀要躲，哪躲得過那些飛射而出的流光彈，而且妖晶是瞄準了她的翅膀！
“啊！”沒了翅膀，她隻能在陸地上戰鬥。
妖晶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先用鞭子纏住她的脖子，拉到麵前，再用匕首抵進她脖子一寸，血液流淌而出，看著她的眼裏滿是不甘。
“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吧。”妖晶舉起手。
飛羽處死掙紮，痛苦地咆哮：“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人類就這麼殘忍！我的族人！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為什麼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為什麼！”她的怨念太深，身下已經出現了紅黑的霧氣。
“因為，人類想變強，而我們，停滯不前。”妖晶在她的咆哮聲中低聲道。最後，在柔柔的欲言又止、眾人看戲的目光、飛羽那雙瞪大的眼中，妖晶揮下了手。
“不要！！！”初夏在她的腦海裏吼得撕心裂肺。
手下的屍體流失了溫度，化為一片片雪白的羽毛，向上飛去，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後，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原來這就是‘最美的死亡’。”妖晶手中的匕首化為藍光伴隨在她的身邊，看著那處空虛低喃。
“你……可以不用殺她的。”初夏的聲音這回帶著哭腔。
妖晶若無其事地回答她：“那麼她就會殺我啊聖母初夏小姐。”
“可是……”初夏還想說什麼，卻感覺到妖晶在解開襯衫的領子，忙問：“你幹什麼？！”
“我是不是說過，你再廢話，我就……”妖晶故意拉長尾音。
“別別別！我不說話就是了。”這些初夏悲傷的心情全沒有了。這邊莫凡卿和若素學長都盯著自己看呢，黑煞雖說不是人，但好歹也是個雄性啊！光想著，她就麵紅耳赤得說不出話來。
柔柔看“初夏”低頭沉默，以為她在傷心，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這算是羽族最好的歸宿了，你不用傷心。”
妖晶地不可聞地發出了個“嗯”的聲音，埋頭往那邊的戰局走去。她哪裏是傷心，而是在為初夏那一點小女孩的心思滿頭黑線。
“初夏？”柔柔看著她的背影小聲叫了一句。
“柔柔，我沒事。”妖晶頭也不回地說。
你當然沒事。柔柔在心裏歎道，其實，她想問的是：我的初夏，還好嗎？
柔柔在世上千年，若是還看不出來這個人不是初夏，她就枉為彼岸花妖。隻是，初夏既然不告訴自己，那麼肯定有她的理由。
“要小心啊，千萬不要受傷。”柔柔跑到她身邊叮囑她。
“我會的。”妖晶盡量學著初夏的神態去回答她。
而初夏，則蜷縮在某個角落裏，不知道該怎麼和柔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