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手麼？”柔柔抬腿就踢過去。洛蒙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低聲念了什麼咒語，本來光滑的地麵突然蹦出來一個龐然大物。地轉碎片飛舞，柔柔和莫凡卿都退後一步。
待看清那個東西後，莫凡卿有點動容，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把薇薇怎麼了？”他們之間，橫隔著一個巨大的蚌殼，正是薇薇的那隻。
“她在睡覺呢，像隻溫順的小貓。”洛蒙摸摸蚌殼堅硬而冰冷的外表，溫柔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件愛護有加的珍寶。
“你想給她洗腦。”莫凡卿看著那隻蚌殼，他百分百確定薇薇在這裏麵。而薇薇不同於初夏，她進去，很有可能變成嬰兒般的一張白紙。
“我隻是不想讓她參與我們的事情罷了。”洛蒙敲了敲大蚌殼，蚌殼晃動兩下，旋轉著如同鑽地機器一樣地鑽進了地底。洛蒙站在那個被鑽出的大坑前看著深不見底的黑洞道：“你隻顧著你自己，還有那個初夏，你從來沒有想過薇薇有多痛苦，她每天的內疚和期盼，最終也是能等到我的偷襲。”洛蒙看著自己的手，他打暈薇薇的時候，她那張錯愕和失望的臉，現在還清晰地敲擊著他的心。
莫凡卿垂下了眸，他握了握拳，沒說什麼。反倒是柔柔，站出來就說：“那個魚人關我什麼事？她傷害初夏這一茬我還沒找她算賬呢，你自作多情又關我們什麼事，你喜歡她就把她關在蚌殼力一輩子好了。我不知道那個魚人有多痛苦，我隻看到初夏自從遇到這些人就沒有什麼好事情，我也不會摻和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救世主的了料兒，究竟是哪個混蛋偷了妖晶還出車禍害了她啊！”
“咳咳，那個……”莫凡卿舉了下手，指指自己道：“那個混蛋是我。”他幹笑了兩下，在洛蒙低落的目光和柔柔的怒目而視下，退後了一小步。
“現在，你是要做什麼？抓我就範？”洛蒙毫無畏懼地問柔柔。
柔柔扭著手腕看著洛蒙，冷笑道：“不急不急，我馬上把你剝皮抽筋了！”
本來寂靜的深夜猛地傳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響，眾人趕到研究室外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鍋碗瓢盆相碰似的聲音。然後類似於爆炸般的動靜再度讓眾人急吼吼地趕進去。卻碰到了正拖著昏睡的司空出來的莫凡卿。
“發生什麼事了？”虞似錦還穿著睡衣，赤著腳奔過去扶住司空。
“花柔和洛蒙在裏麵。”莫凡卿將司空接手給虞似錦和虞光錦兄妹兩後，轉個身奔了進去。
“難不成洛蒙是間諜？”赤涯剛睡醒，腦子暈乎乎的，半天才反應過來。虞光錦正背起司空，聽到他這麼說，憂心忡忡地看了眼金屬門，不知道裏麵是怎樣的戰鬥。為了不添亂，虞光錦帶著赤涯離開了。虞似錦衝進去救援。
戰鬥從單挑變成群毆，再從群毆變成群架。總之就是冒出了很多個黑影和黎尚所說的長毛怪。這些黑漆漆的大家夥伸手比想象中敏捷很多，在研究室裏上竄下跳。虞似錦和柔柔同時召喚出藤蔓都纏不住他們。倒是莫凡卿和洛蒙，在煙塵滾滾中激戰。洛蒙借助長毛怪和魅影的掩護，閃身逃離了現場。到最後，魅影和長毛怪在整棟公寓裏橫行。魅影穿過牆壁第一時間上去了；長毛怪撞開了金屬大門，一人半高的個子擠出了通道，往上殺去。
群架到了破曉時分又成了“大清洗”。連受傷的靈歌都出來幫忙了。若素等人加入戰鬥後，長毛怪的個數才開始減少。幾隻魅影穿過牆壁四處晃蕩。鑽進琴房的時候，一瞬間就被看不見得鋼琴線分解開來，帶著鬼氣的鋼琴線很快將闖入這裏的魅影解決得一個不剩。紅衣細白的腿疊加在一起，手指彈鋼琴一般跳動，手中的細線跳躍起來，如優美的音符。
“外麵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初夏已經聽到了聲響，卻不能出去幫忙，坐在床上鬱悶著。
“放心，我感應過了，都是些小嘍囉。”黑煞化為人形，轉身之際黑袍甩出一個瀟灑的弧度站在床邊，死盯著那扇大門。初生坐在床上，蹬著他細細的腿，一點也不被外界的聲音幹擾到。
幾隻魅影果然竄了進來。黑煞一聲冷哼，指甲化為利爪，將它們一分為二，落在地上化為一堆灰。魅影加快速度加大數量地湧了進來，好像裏麵有他們要的目標。黑煞本來不動不動的站姿變成了上躥下跳和這些魅影周旋。而衝向初夏的魅影則被初生赤紅著一雙眼，伸出手一隻隻捏成了粉末。
“初生小心。”初夏看著湧向自己的魅影數量越多，初生受傷的幾率越大，她擔心萬分。
這時腦海裏依稀聽到妖晶在那邊悠悠然地說：“你這個弟弟蠻厲害的嘛，哈，那隻貓咪這樣子真帥，嘖嘖，讓我垂涎三尺啊。”
這個時候你還在說風涼話！初夏閉了下眼，在心底咆哮。可是隻能聽到妖晶飄遠的笑聲，然後腦海和心底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出了。
黑煞一個漂亮地旋轉，黑袍散開，展開雙臂讓衣袖劃出一個半圓，刀劍似的的風刃將整個房間的魅影掃蕩一空。趁著門外的魅影來不及進來，他在天花板、地麵、牆壁和門窗上都下了封印。一係列動作做完，他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沒事吧？”初夏緊張地問。
黑煞給她一個無害的笑容，搖頭：“我怎麼可能有事？倒是你這個弟弟……”他指了指雙手蔓延上暗灰的初生。
“初生，你的手！”初夏這才注意到初生受傷的異常，慌忙捧起他的雙手翻來覆去地看。
“姐姐，我沒事。”初生褪下眼中的血色，鋒利的指甲也縮了回去，變回乖小孩。
“黑煞，初生真的沒事嗎？”初夏急切地看著黑煞，她看著這雙開始漸漸臃腫的手，萬分擔心。
黑煞在初生的一隻手背上畫了什麼，暗灰停止蔓延，他握了握初生的手，對初夏說：“沒事，過幾天就會消下去了。這幾天乖乖的啊，保護你姐姐的任務就交給我哥哥我啦。”後麵一句是對初生說的。初生撇嘴，不理他。都幾千年的“高齡”了，還死不要臉地自稱“哥哥”，真是厚顏無恥。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初夏再次為自己的無能傷感。
“沒關係，保護女孩子是男子漢的天職。”黑煞拍拍初夏的肩膀。他聆聽外麵的動靜，他們應該“清理”完畢了。撤了結界，不多時，柔柔就踹開門，氣衝衝地進來了。黑煞挑著眉問她：“這是誰惹我們的花美人不高興了？”
柔柔就算生氣，也是生氣地漂亮無比。她美眸一瞪，咬牙切齒地說：“就是那個洛蒙，該死的，溜這麼快！下次一定要把他挫骨揚灰了！”
“洛蒙是……”初夏沒有說下去。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黑煞收到初夏的目光，點點頭，告訴她：“我們一開始就在懷疑莫凡卿帶來的人了，那個洛蒙雖然一直在樓頂，可是他是晶體植入者，就算隔著一個太平洋，他也能把毒下在敵人的食物裏。”柔柔冷哼了一聲，初生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著什麼。黑煞繼續說道：“他這幾日一直在司空的飲食裏放一些損害人類腦神經的藥物，量不是很大，最多讓司空多昏睡個幾天。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總部’這幾天也要出現問題了。”
“什麼意思？”初夏屏住呼吸，她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我們這裏都出現了內賊，你認為那個什麼人都有的地方會幹淨得一塵不染？”柔柔氣還沒消。臉頰微紅，看的出她氣得不輕。
初夏和柔柔認識這麼多年，就像柔柔了解她一樣，她也了解柔柔。知道她在生氣，初夏也不敢說什麼去惹她火氣上漲，連忙招呼黑煞去倒水給她消消氣。
“洛蒙算是自動暴露的，我想，潛伏在公寓裏德不止他一個。”黑煞摸著下巴思索道。
“還有誰？！”初夏聽到這句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洛蒙是莫凡卿帶來的，他們也沒有多少交集。可是剩下的人，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就連莫凡卿，她都不想去懷疑。更何況生活了那麼久的同伴。
“黎尚和靈歌被追殺，是因為他們查到了其他的事情。”柔柔說出了下午問到的消息，“因為那時候人多，他們怕那個潛伏的人就在我們之中，所以沒說。等你們走後，我才設下結界和他們對話。”
“那……是誰？”初夏的手握成拳，她好害怕，從柔柔的嘴裏聽到任何一個正在公寓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