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落翼族尊側 第三十三章 無比刺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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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司傑沒有碰姚易,他擊殺了寶顏之後,麵對姚易滿臉的恨意。很奇怪的,他並沒有出手教訓姚易或者殺了姚易,而是轉身離開了寢殿。留下姚易一人,麵對滿室潔白羽翼飄散。
他狠狠的跪下去,緊緊抓著一根羽毛,淚,仿佛失去了引力,不斷的墜落,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砸在地板上,濺起燦爛的碎珠,仿佛與寶顏的生命般,帶著無盡的淒美。
嗚咽,無聲!
良久,姚易趴著身子,將羽毛一根一根的撿了起來,無比虔誠,眼角還帶著濕潤,男兒的淚,無比珍貴,更別說從小到大,他哭的次數,用單隻手的指頭都數得清楚。
整整798根潔白的羽毛,當姚易將這些羽毛整整齊齊的捆在一起的時候,他抱著那些羽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這麼短暫的時間,姚易總算認識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比起地球的爾虞我詐,這裏,完全是血淋淋的世界,生命會在頃刻間消失,就在強者的揚手間。比起地球的天災橫禍,這裏完全是肉弱強食的世界。
寶顏,那個愛笑的女孩,那麼漂亮,為了保護他而死,弱小的她,對上司傑尊王,完全是螳螂擋車。她自己是明白的,是他不明白,她是那麼怕尊王司傑,但是為了他,她很勇敢。
哭泣過後,陷入沉寂,偌大的廳中,隻剩下一捆捆潔白的羽毛,以及那個垂直頭,安安靜靜的坐著的男孩子,他的背影充滿悲傷,室內靜到仿佛不存在任何生物。
直到另一個人的出現,在打破了沉默。
“姚易大人,請用餐。”不同於寶顏嬌嫩無暇的嗓音,這聲音冷漠無情,帶著一股淡淡的恨意。對誰的恨意?姚易不想去追問。
他並沒有轉身,而是輕輕扯開嘴唇,幹涸的唇被扯出一抹血跡:“寶玥,你來啦?”
這個是寶玥,當初,她與寶顏一同出現在姚易麵前,姚易第一次與女孩子早夕相處,一個是冷漠的寶玥,一個是可愛的寶顏。可是,如今,寶顏死了。寶玥還在。姚易忍不住又將思緒丟入那無邊的哀傷中。這是他第一次付出了感情,那愛情之苗才剛剛發芽,卻被無情的扼殺。
“姚易大人,請用餐。”寶玥微傾著身子,垂著眼簾,一絲不苟的恭敬。
姚易緩緩抬起頭,望向寶玥,入眼所見的寶玥,周身的冰冷更甚,他立即明白過來,寶玥是不會原諒他的。
視線一直往下,望見寶玥雙手舉著的托盤,餐果依舊是這麼誘人,一如當初寶顏第一次呈上的時候,他一口氣吃下去好幾個,而後肚子鼓得受不了,可如今——
姚易跪著行走了幾步,撲到那托盤上,抓起一個餐果,狠狠的往嘴巴裏麵塞,果汁因為他的急切,迸射到他的身上,晶瑩的果汁,打濕了他的衣服。
命是寶顏換來的,他一定會為了寶顏,好好的珍惜,好好的活著。他要逃出去,逃離有司傑的地方。沒了寶顏,他一點的都想留在這裏。
這一頓,姚易吃得狠,地上狼藉一片。寶玥帶來了果子都下了他的肚之後,他抱著肚子,難受得打嗝,吃得太快,太急,太多,有些不舒服。
他一停下來,寶玥就開始收拾,動作麻利,是一位優秀的侍女,不但將垃圾收拾走,連同地上的羽毛,都一並收走。姚易原本無力坐著,見到寶玥的動作,急忙爬起來,緊緊按住寶玥的手臂:“寶玥,你幹什麼?”
寶玥身形並未動,隻是慢慢抬頭,淩厲的眸子對著姚易,姚易還未來得及明白,就被狠狠的彈飛出去,姚易的身子狠狠的撞到床沿,又彈了回來,倒在廳中地麵。寶玥看都沒看一眼,慢條斯理的收拾好地上的羽毛,放入懷中,起身離開。
“寶玥,別走啊。”姚易飛快的爬起來,拚命追上去,總算在寶玥出門的時候,趕上了寶玥,他一把抓住寶玥的衣袍:“寶玥,求求你,別拿走它們。”
寶玥回頭,淩厲的眸子上的眉頭皺得死緊,盯著被扯住的衣袍。半響,她從那堆羽毛中隨意的抽出一根,在姚易的眼前鬆開手心,那羽毛緩慢的往地上墜落,姚易急忙伸出一隻手去接。與此同時,寶玥伸手拉住衣袍,用力一扯,將自己的衣袍給扯回來:“雖然你沒資格記住她,但是她希望陪著你。”
話畢,寶玥離開。
寶貝似的捧著那根羽毛於手心。寢殿外,一聲聲獸鳴,顯得各位生動。隻不過,姚易的心,陷入黑暗。
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多天,睡眠不好,迷迷糊糊睡睡醒醒,不知道今朝是何夕。時間對姚易來說,就跟屁一樣,就隻是屁。這期間,姚易住在尊王寢殿,而尊王司傑卻一刻都沒有出現。
身邊沒有寶顏跟著,聒噪著,滿室的孤寂悲涼越來越濃,他不是個感性的人,也不是個脆弱的人,隻是這個時候,無法不去傷感。
小時候沒有親人,不會有失去的感覺,原來最悲哀的不是無法擁有,而是失去。
恍惚中,走出了寢殿,沿著那條晶瑩剔透小道,慢慢的走。周圍很靜,偶爾有鳥獸飛過,帶出清脆的鳴叫,奇珍異草,豔麗的花朵開得正旺盛,姚易卻無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