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熱血江湖 001章:青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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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大夫上山采藥啊!”一名上山砍柴的樵夫熱情的和一位年紀大約五旬左右,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打著招呼。
此人正是青牛村裏唯一的醫師莫天,隔三岔五的莫天都便會不定時的去村裏的後山森林中采藥。
時值清晨,天空飄著朦朧細雨,雖然是炎夏,但清晨的涼風吹拂在身上,忍不住讓人打起冷顫。莫天緊了緊身上的深色長衣,感覺不再那麼涼颼颼的了。背上編婁,披上蓑衣,如同往常一樣,沿著蜿蜒的山路向著後山行去。
一路之上,遇見不少上山或者下山砍柴的樵夫,無一不熱情的與他打招呼。
越來越深入山林,許久都不見一個人影,灰蒙蒙的天空,導致森林內光線不足,甚至有些昏暗,天空中飄著朦朦細雨,覆蓋在樹木之上,森林內一片潮濕,莫天褲腳盡濕,微風吹過,甚是冰涼。
朦朧細雨一直下個不停,莫天已經采集了不少草藥,正準備回家時,忽然瞥見遠處山腰有一株蝴蝶蘭,掉頭向那山頭走去,正當他采集蝴蝶蘭之時,空氣中飄來嬰兒斷斷續續的哭聲,他循聲望去,忽地一道黑影從樹林裏串出,嘴裏叼著一個橙色的繈褓,那斷斷續續的嬰兒哭聲正是從那橙色的繈褓裏傳出。
莫天放下背上的編簍,拿起編簍裏的繩鉤匆忙的便追了上去。此時莫天心裏不由有些悔恨,平日裏上山采藥他都會帶上狩獵弓箭的,恰巧今天沒帶,偏偏今天就碰見了這樣的事情,悔恨歸悔恨,莫天腳上還是毫不猶豫的拔腿就飛奔追去,速度快得形成一道殘影緊緊的跟隨在那條黑狼的後麵。
那黑影是一頭黑狼,足有三米長,像這樣巨大的黑狼,平時也都不多見。眼看那頭黑狼越來越遠,就快要失去蹤影,莫天心裏無比焦急,他想將繩鉤直接扔過去把黑狼套住,但繩鉤無眼,那樣一來,一個不準,很是容易傷害到繈褓裏的嬰兒,不到萬不得已,莫天不想那樣做。
‘怎麼辦,再不動手,那就再沒有機會了。’眼見目標越來越遠,漸漸失去蹤影,莫天心裏無比焦急。‘扔還是不扔’一邊奮力奔跑,腦子裏一邊還不停的做著思想掙紮。
‘嗖’的一聲,鐵鉤仿佛劃破虛空,帶著尖銳的呼嘯向黑狼消失的地方刺去。最終莫天一咬牙之下,還是選擇了出手,他已經不能再猶豫,前麵不遠就是一道十分寬闊的溝壑,常人根本無法跨越過去,他若是再不出手,就再沒有機會出手了,若是那樣,莫天恐怕會遺悔終生的。
“嗷”那頭巨大的黑狼發出一聲吃痛的低嚎,繈褓應聲而落,掉在草叢上。那頭黑狼不再繼續向前奔跑,而是調轉狼頭,憤怒的向著莫天的方向奔來。
“嗷嗚”一聲長嘯從黑狼口裏傳出,不管是樹椏上的飛鳥還是樹叢裏的走獸,皆是受到驚嚇,落荒而逃,深林深處一片嘈雜。
黑狼那粗壯的四肢,‘蹬蹬蹬’地踏得地麵一陣輕晃,樹上枯枝紛紛落下,沙沙作響。
莫天一驚,沒想到這頭黑狼居然會掉頭攻擊自己,他以為那一下足以會嚇走這頭畜牲,卻是沒想到非但沒有將其嚇走,反而激起它的血性,迅速的掃視了一下周遭環境,向著遠處一顆粗壯的大樹,飛快的跑去,幾個跳躍便是爬了上去。他前腳剛爬上樹頭,後腳黑狼一頭就撞在樹幹之上,‘哢嚓’一聲脆響,那樣粗壯的樹杆也是出現絲絲的裂痕,若是這一下不是撞在樹幹上,而是撞在莫天身上的話,莫天還不得立馬的嗝屁掉,整棵樹一陣天搖地璿,硬是差點將莫天晃下樹枝。
“哇…”就在黑狼準備再次用頭撞擊樹幹時,從繈褓裏傳出嬰兒嘶啞的哭聲。
黑狼攻擊一頓,抬起狼頭看了看樹上的莫天,轉過身子,像嬰兒奔去。
‘糟糕!’看著向嬰兒奔去的黑狼,莫天心中一驚,再顧不得其他,從樹上一躍而下,抄起不遠處的繩鉤,使出吃奶的力氣將繩鉤扔向黑狼,這一次他沒有了顧慮,更不用擔心繩鉤會傷害到嬰兒,力道之大,莫天自己也是沒有想到,隻見繩鉤仿佛把虛空都撕裂,發出金屬般的鏗鏘之音,卷起一地的落葉,形成一條落葉鎖鏈,朝著黑狼脖頸而去。
“嗷…”
繩鉤瞬間繞向黑狼脖頸,將黑狼套住,黑狼一聲低嚎,扭轉碩大的狼頭,拖著繩鉤卷起一片片落葉,攪動起一地的泥土,繩子抽打在樹杆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聲勢驚人,如同一列快速行駛的火車向這莫天撞來。
莫天不斷後退,以樹杆為掩體,圍繞著嬰兒周圍十丈範圍快速的移動奔跑著。幸虧有這些樹杆作為掩體,要不是這裏樹幹較多,莫天現在怕是受傷不輕,即使這樣,他身上也多處給繩子扯傷,衣衫也多處破損,灰頭土臉,異常狼狽,這一切他全然不顧,他現在精神高度的集中,要想安全的將嬰兒救走,必須得先把這頭黑狼解決了方可。
這頭黑狼十分生猛,且比一般的狼塊頭要大出太多,即使一頭猛虎對上,也隻會成為它的口腹佳肴而已。
莫天不斷的閃跳騰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陷入狂暴狀態的黑狼,他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可以一擊斃倒黑狼的機會。
皇天不負有心人,也許是老天開眼,也許是那嬰兒命不該絕,也許是莫天的執著感動了蒼天,終於,狂暴之中的黑狼,拖著的那長長的繩索被一顆斷裂的粗壯樹樁扯住。
莫天揪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拾起旁邊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用力的向著黑狼砸去,黑狼憤怒的昂起碩大的頭顱,眼睛閃著幽幽的紅光,恨不得咬碎莫天脖頸。暴怒的扯動著繩子,好在勾住黑狼的那截樹樁足夠粗壯,繩索也足夠結實牢固,任憑黑狼如何拖拽甩動,怡然紋絲不動。
見到黑狼無法脫身,莫天心裏的大石也落了下來,為了保險起見,他不斷用石頭猛砸著黑狼狼頭,激怒黑狼,引誘它圍繞斷裂的樹樁不停轉動,不一會的時間,黑狼活動範圍越來越小,要是在繞上幾圈,就會完全的被綁在樹樁之上,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黑狼怒嚎著,衝著遠處的莫天不停的咆哮,前掌奮力的撲打著,撕爪著地麵,明知擺脫不掉繩索的製約,但後腿依然用力的蹬著,尾巴甩動,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嚎叫。
“畜生,遇見我是你的福氣,若是換做他人,非將你活剝了不可。”莫天對著還在咆哮的黑狼一聲大喝,也不管他聽懂還是沒有聽懂,繞過黑狼,向著一邊的嬰兒走去。
嬰兒還在哭泣著,隻是聲音比剛才更加嘶啞,更加無力,不知是苦累了,還是餓壞了,當莫天將嬰兒抱在懷裏的時候,或許是嬰兒感覺到了溫暖和安全,不一會,嬰兒便睡著了。
輕輕的拍打著嬰兒的後背,莫天看了看乖乖匍匐在地的黑狼,抱著嬰兒慢慢的消失在叢林外……
從此,青牛村裏便多了一個叫劉雨的孩童,他是莫大夫的養子,聰明伶俐,乖巧可愛,甚得村民們喜愛。
轉眼便是九年,劉雨已經九歲,他正是九年前那個莫天從狼嘴救下的嬰兒。
因為那天天空一直下著朦朧細雨,因為嬰兒脖間掛著的一塊似玉非玉,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掛墜,掛墜上龍飛鳳舞的刻有一個篆體‘劉’,因此,莫天便給嬰兒取名為劉雨,莫天很是喜歡這個聰明的孩子,他將自己一身所學醫術傾囊相授,而劉雨也不負莫天期望,小小年紀就得到真傳,十二歲不到就將莫天所授知識全部掌握,在某些方麵,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在青牛村,村民們都把劉雨為叫著“小神醫”。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是數年,劉雨如今十五歲,按當地習俗,十五歲已成年,成人禮過後,便可結婚娶媳。
劉雨最近是頭疼不已,媒婆都快把家裏的門檻踏平,全都是為劉雨說親而來,附近村落凡是可以出閣的女子,媒婆都全部介紹而來。說得天花亂墜,無一不是被誇成人間絕色,世間少有,那一張嘴足以把天上的禿鷹都給說成是鳳凰,將烏鴉能說成是天鵝,將蛤蟆也說美化成青蛙,而且還是擁有貴族血統的青蛙。
每次看到媒婆一來,劉雨都悄悄的從後門溜走,到附近的山林裏‘避難’,每次都估摸著媒婆離開的時間才回家裏。每一次莫天看到劉雨回來,他又是微笑,又是搖頭,苦笑不已,他並沒有絲毫責備劉雨的意思,也沒有強求劉雨,對於劉雨的終生大事,莫天完全尊重劉雨自己的意思,從不強求,他有種感覺,劉雨並不屬於這個村子,不屬於這個世界。
對於劉雨的身世,他多年來一直不斷的托人打聽,但沒有絲毫結果,從劉雨脖間掛著的那塊掛墜,莫天就能猜到劉雨的身世定然不凡,而這個地方,劉雨早晚都會離開的,既然要走,何必讓一些事情給羈絆。
對於媒婆的說媒,莫天一直都是禮尚往來,笑語相迎,既不承諾什麼,也不答應什麼,弄得媒婆都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每次都怏怏而回。
不過媒婆那千折不饒的精神到是讓劉雨膽顫心驚,今天說這家千金,明天談那家小姐,完全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味道。按照媒婆自己的話講,要是搞不定你劉雨,我這‘千裏姻緣一線牽’的美名不是全給毀了。
“義父,我想去青牛山山巔采藥,二狗說山巔的紫蓮花就要開了,我想去山巔守候,好采集回來,這一去一來可能需要三天時間。”劉雨看著專心鼓搗草藥的莫天道。
莫天停下手中的活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劉雨,邊鼓搗草藥邊笑眯眯的開口道:“我看你采藥是假,躲避王媒婆才是真吧,連借口都找得這樣的冠冕堂皇。”
‘咳咳咳咳’劉雨幹咳了幾下,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義父你知道就好,你也看見了,最近那個王媒婆,熱情得實在讓我心驚膽顫的,連我每次在後山躲避的秘密地點她也打聽得清楚明白,特意跑去後山找我嘮叨,磨得我耳朵都起了老繭。這次剛好青牛山山巔的紫蓮花花開在即,所以…所以…”劉雨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的饒著自己的後腦勺。
“你個混小子,就知道你會這樣。這離紫蓮花開還有數天時間,你一個人上青牛山山巔,可要注意路上的豺狼虎豹。”莫天笑罵道。
“二狗會和我一起去,有他在,就算是豺狼虎豹遇見我們,也隻會替我們逃跑,您老就放心吧。”劉雨拿起桌邊早已經準備好的包袱,匆匆的離開了家。
隻是這一離家,沒成想卻成為了永別!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劉雨一定不會選擇去青牛山山巔采集紫蓮花,有些事情,隻是命裏早已注定,人力無法更改。
當劉雨和李二狗回到家時,青牛村已發生了地覆天翻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