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和四駙馬詢問我為什麼反常，我長歎一聲，裝出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樣：“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這些士兵來之前經常受到將領的表楊與期待，自身都很驕傲，畢竟是軍隊中的佼佼者，想不自傲都難！但是有這種銳氣的人是不能成為斥候的，如果性情自負、自傲、激進、冒失，都會害了他們自己，也可能因為他們的失誤而害了隊友，把他們的銳氣磨平就是我的任務。
    他們在軍隊中跟其他士兵一樣會在戰場上奮勇衝殺，衝鋒陷陣，不會猶豫。但是斥候的任務都是秘密進行的，要有超越常人的精神意誌和耐力，可以年年如一日地潛伏，忍受別人不能忍受的孤獨。
    給兩人倒了水，他們聽我解釋，兩手還顫顫巍巍地把水杯端起來，好像對我還不能完全放下戒心。
    “培養一名斥候是很不容易的事，他們可以去誘敵，但不能輕易死去，不可以像敢死隊一樣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更不能被敵軍抓獲，從當上斥候的那一天開始他們的性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除了深入敵軍捕俘外都在敵軍附近潛伏，要有強於一般人的耐性、毅力，不可自負、不可驕傲、不可輕敵，獲取情報後怎麼逃出去，怎樣才能不連累隊友，不讓自身的情報被敵人索去，這才是斥候該考慮的事。”
    在我誠懇的解釋中，他倆專心地聽著，似減少些防備。
    “你們是不是很納悶，姑姑為什麼這麼折磨你們？姑姑從今天開始在你們體能訓練的基礎上也同時進行心理、耐力等精神上的訓練，把你們所有的利角都磨平，讓你們成為一名身心都要強於敵人的精銳斥候，這樣你們既能深入敵軍獲取有價值的情報，又能能順利地在萬計敵軍中逃脫，這才是姑姑要訓練成的斥候！”
    兩人麵呈喜色，變得生氣勃勃，一改累得抬不起手的無力狀態。
    四駙馬感慨萬分，像是終於想通了我是為他們好，對於之前內心責備我過分而感到愧疚：“沒想到姑姑想得這麼遠，我們錯怪姑姑了！”
    小四傻笑幾聲，又不解：“為什麼不讓大家知道姑姑的目的？”
    我輕笑一聲，再補充點水：“告訴他們的話就有了心理準備，得不到最佳效果，而且。。。。。。”
    ”而且什麼？”倆人盯著我的動作和表情，疑惑地等著下麵的話。
    “而且姑姑不是沒樂子了嗎？”
    他倆麵色瞬間變幻，最後都是想笑笑不出來，隻能維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出帳。
    斥候隊的隊員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憤恨，如果視線真能盯死人，我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比昨天罵得還要狠，咱從不說髒話，但拐彎罵還是可以的。二百來人臉上上了色一樣變幻，以綠色和紅色為主，非常好看！
    見到有人衝得慢了，我就拿著找來的鞭子比劃，因為我覺得手指比劃起來不夠力度：“百米衝刺你們都當成慢跑了嗎？敵人在後麵追你們的時候你們就這個速度逃跑嗎？就是在街上找個大嬸來都比你們跑得快，娃娃都能跟你們一個速度，都給本指揮跑利索點！”
    原來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這麼快樂的事，折騰完別人心裏真舒服啊！
    眼見一個耍單杠的要掉下去，我立即大喊：“那個兩手握單杠的，你不知道單手人體向上要用單手的嗎？你一隻手做完四十個，再換另一隻手，不準你兩手一起握。。。。。。使點勁不行嗎？兩手握還讓脖子卡在那，兩腿蹬什麼呢，不知道的以為你想要上吊自殺未隧下不來了呢！”
    有人“撲哧”一聲笑出來，我嚴肅地盯著他看。小四忙捂緊自己的嘴，繼續做他的訓練。他知道我的目的，明顯心裏已放鬆，不再像前昨天一樣埋怨我。
    今天比昨天強多了，五公裏越野，隻有兩人掉隊。不過這也不能成為他們掉隊的理由：“才掉隊兩個，本指揮一直期待你們掉十個八個來著，太讓本指揮失望了！今天沒希望，本指揮隻好期待明天！”
    二百來人一齊磨牙的效果，聽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沒想到十來天後，他們好像越來越順手了，根本就沒有掉隊的，看來我得加大訓練量才行！
    半個月的這天早晨，在開始訓練前給他們點鼓勵，表揚他們在這半個月裏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剛開始我以為他們能留下三百人中的一半就相當不錯了，沒想到後麵竟一個也沒走，憑這點我得讚一句，有骨氣！
    我在隊前踱步，要出口的誠心讚美之詞臨時變了說法：“你們比剛來時又漲了點誌氣，那會兒你們也隻能和猴子、兔子、王八什麼的比一比，現在恭喜你們已經混出人樣來了！”
    看來我打擊別人已經成習慣了，沒辦法說好聽的！
    “接下來這半個月，早晚負重各加兩公裏，再加一個項目，偽裝、潛伏、捕俘這一係列項目進行實踐訓練，別體能見長，腦子卻不見靈光。你們要是在接下來的這半個月訓練裏能堅持下來不掉隊，本指揮就承認你們是男子漢！”
    聽到各加兩公裏，眾人從鼻孔出聲，表示哀怨。
    雖然他們覺得累，不過已經感覺到了自己體力明顯提升。對我的態度也稍有轉變，一般不會明著表示不滿，估計都在晚上說我壞話。沒有退縮的，有點怨氣兒也不為過，我已經很欣慰了！
    大戰在即，沒有時間給你們發泄怨氣！
    每次一感到時間緊迫時，我總會下手重，罵得也狠。我覺得應該來首軍歌長長誌氣，於是把“男兒當自強”教給大家。沒想到他們別的不行，一唱歌到是學得快。以後在每次士氣低落時唱唱，有助於提高士氣。甚至有些隊員訓練當中也在哼哼，不知道是自我調節還是怎地？
    我有必要讓他們端正一下訓練態度：“你們哼哼什麼呢，牙疼啊？”
    好些隊員都白了我一眼，我當沒看見。讓四駙馬帶著他們練習，今天我得去早朝，因為我對特別來請我的李總管說斥候隊晨起負重跑必須由我帶著，他就傳達皇上的命令，早朝改為辰時開始。
    我覺得皇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商議，要不開國以來定的規矩怎麼可以輕易更改，且隻為我一人所改？
    我必須去的理由還有一個，也是李總管八卦似地向我透露的，瑞青嵐回來了！
    聽說跟回來的還有蕭君佐和一位嫣國的大將。
    換了套衣服，洗洗幹淨就跟李總管麵聖。練兵後我本就起得很早，今天來得也早，一改以前的迷糊，所以現在特別精神。
    在殿外碰上了最想拿話噎我的人，狐狸眯起眼睛，明明還在賭氣卻非要貼上來找氣受：“呦，這是誰呀？靳忠王也有時間來參加早朝，真難得！”
    他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有氣發不出來的憋屈型，這悶氣憋在心裏多不好，於是我就說點軟話幫幫他。
    “現在是關鍵時刻，疏忽不得，要喝酒也得過完這兩個月。”
    他正觀察我多日來訓練常有的嚴肅麵色，聽到我說軟話就稍楞下，估計沒想到我一改態度，接著又眯笑：“你不會兩個月都寸步不離呆在軍營吧？”
    我朝他點頭，他麵上略顯失望，但沒再繼續試探，因為新改的早朝點，不敢遲到，訊速入殿。
    果然一眼就見到瑞青嵐，蕭君佐也在，還有一位沒見過麵的人，想來就是李總管口中的嫣國大將。
    瑞青嵐一轉眼就見到我，瞬間的驚喜一下子被嘴角的微笑取代，忙過來和我打招呼：“王爺近日可好，下官一早來回來的，聽說王爺這半月一直在軍營。”
    他麵色都是風塵仆仆，除了稍感疲憊外，沒有上次去尉遲時顛簸造成的狼狽，而且沒休息就直接來早朝，說明他的身體果真強健了不少。
    我微笑著打量他，要是以前會猜想他剛剛回來不作休息，帶著重要的消息來上朝是準知道皇上會想法子讓我來早朝參與重要的議事，總會想他是為了早早見到我才不辭辛苦。但是現在我安心了，看樣子瑞青嵐已經把我從他心底連根拔除了！
    “還好你沒再瘦，這多虧了炎彬和蕭大學士照顧的好，我得謝謝他們！”眼睛盯著走過來的蕭君佐，說著感謝的話。
    蕭君佐眼裏含笑，依舊是那樣萬種風情地看過來：“靳忠王過獎了，君佐可沒幫上什麼忙。”
    瑞青嵐回身找到了那位第一次見麵的嫣國將領，對我道：“王爺，下官給您介紹下嫣國的大將。”
    那人聽到瑞青嵐的話，忙走過來，掛起友好式的微笑。他叫嫣熙涵，是嫣國很有名氣的大將。
    瑞青嵐又解釋道：“嫣將軍是這次嫣國的二路兵馬大元帥。”
    嫣熙涵長得和嫣祺有點像，不同的是嫣祺太妖氣，這位一身銀灰色鎧甲，威風凜凜而不失風度，點點笑容也很顯氣質，少了那份妖氣，多了些隨和。
    我抱拳道：“靳無寒久仰大名！”
    瑞青嵐向給他介紹道：“這位是我朝陛下親封的，很受陛下重視的。。。。。。唯一一位外姓王，靳忠王！”
    我汗顏，瑞青嵐說話太講究，不過能不能別在我封號前麵加那麼多修飾詞？
    嫣熙涵眼神一楞，接著點點笑容換成熟絡：“願來您就是靳忠王，久聞不如一見，我們王爺經常提起您，對您的評價很高，果然名不虛傳！”
    還真不知道，我的名氣竟然都傳到嫣國去了？
    “可是嫣祺？”我向他求證。
    “正是！”
    我忽然想起個事來，忙對嫣熙涵道：“有勞嫣大將軍幫忙轉達一句，‘我等著某人請客喝酒呢！’”
    嫣熙涵首肯，說話時一直在打量我，從頭到腳。不知道是在看我哪特別，還是在判斷什麼。我自是習慣了這種看法，瞥見楊炎彬已入殿，想是他先回去見雲晴了。
    他也忽略了所有人，第一個看見我，笑著過來打招呼：“王爺，下官回來了，已經先回家看過，炎彬聽說王爺這些日子在軍營找到了趣事？”
    去了一次嫣國，他明顯成長不少，擅長兵法的人比較適合實踐，就是他現在敢開我玩笑了？
    “炎彬來晚了，難道雲晴不放你走？不可過多貪戀溫柔鄉啊！”
    他瞬間麵頰紅透，向我作揖：“下官知錯，以後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