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別真的好嗎？”緋玉眼角餘光瞄到某個偷偷摸摸跟著的人。
    “會多生事端。”她太了解沈清池的某些習慣。
    第一次離別，他在她的行李中下了追魂香；第二次離別，她被迷昏等醒來他已經替她出發了；第三次離別，她沒帶行李沒吃餞別席，然後在樹林中迷了五天的路，待到達目的時就見笑臉很溫和的某人，而事情自然也被他辦妥了。
    第四次、第五次……能順利進行的就沒幾次。
    “這次不會又在半道上看到他吧？”想到他的豐功偉績，緋玉一頭黑線。
    “不會，有夜在。”鬼鈴並不擔心，沈清池不知道她的目的，就算想插手也無從下手。
    頭頂飄落一片白色羽毛，緋玉抬頭看到空中盤旋的白雕，兩指放到唇間吹了聲口哨，就見白雕俯衝之下，穩穩的落到緋玉的手臂上。
    解下捆綁在白雕腳上的竹筒遞給鬼鈴，身高的差距他很輕易的就看到信的內容。
    “空音門？你聽過嗎？”鬼鈴將紙條撕成碎片，灑了一地碎屑末。
    “似乎聽過。”緋玉摸摸下巴，“既然指明沈清池同行，他或許知道。”
    緋玉的話還沒說完，鬼鈴已經轉身回走了。
    沈清池挪挪腳尖，眼神漂移，“……師妹……我絕對沒有跟蹤你的意思。”
    這副心虛的樣子還說沒有？師兄你是鬧哪樣？
    “空音門，你有聽過嗎？”
    沈清池神情錯愕，看到緋玉手臂上的白雕頓時明了。“和我同去的就是你？”
    天終於放晴，碧藍的天空，單是看著便讓人覺得舒暢。
    一輛半新半舊的馬車停靠著路邊，大樹下一男一女乘風納涼。
    “封印之地明明已經撐不下去了，這時候派你出去空音門，這其中會不會有陰謀。”緋玉嘴裏叼著根草，如果不去看他的眼神，絕對會以為他很休閑。
    “陰謀不一定，陽謀定會有。”鬼鈴以袖扇風，一手將衣襟拉開一些。
    天，實在是太熱了，這時候她無比想念夜黎曦冰冰涼涼的身體。
    “能代替你的，隻會是那個孩子。”緋玉留意著她的神情。
    鬼鈴扇風的動作一頓，手慢慢放下。“你既然都明白，又何必說出來添堵。還是你以為我會去救他？”
    “救？嗬。”緋玉笑了聲，“你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何況，你的身體，是留給我的。”
    以身體為代價，這就是他守護她的籌碼。
    “不是你，是你們。”鬼鈴沒什麼情感的道。
    這副不在乎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麼的視生死如無物，但他比誰都清楚她有多珍惜自己的性命。
    “夜大概早忘了初衷。”緋玉撇撇嘴角，滿不在乎的道，“這樣更好，我沒有和他人分食的習慣。”
    “是嗎？那你可要看好了，別像上一世一樣，也不知道那具身體最後便宜了誰。”鬼鈴閉上眼休憩，不打算再交談的模樣。
    緋玉朝天空伸出手，透過手掌看碧藍的天空，神情冷漠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沈清池提著水囊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枕靠著彼此熟睡的兩人。席地而坐將鬼鈴的頭擱在腿上，他神情溫柔的用溪水浸過的毛巾擦拭鬼鈴臉上的薄汗，一手拿蒲扇送涼風。
    此刻安靜祥和的情景，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後，他也是這樣給她擦汗扇風。雖然她不記得了，但他從未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