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說：“我怕他們掃黃。萬一被抓了。我不是要陪他們白幹一場，就是要兩天白做。我今天六點鍾開了個市，到現在還沒接到客人。”阿麗的語氣有點落寞，望著天空的目光，蒼涼而憂鬱，一點也不像剛才站在大街上。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都是爹媽生養的，如果可以，大概沒有人，會樂意把自己的身體當商品來賣，還整天厚顏無恥地混在一大班爺們裏麵。楊楊突然想到張欣冉，她的未來會麼怎麼樣？一直都在逃避，但卻不能不承認，她雖然人盡可夫，可那都是為了報複他。報複他的冷漠和無情。他把她的裙子掀了，把她扯下水了，又把她扔了。可她卻已經愛上他了。得不到，就報複他。跟他所有的兄弟好。最老套卻也是最傷人的手法。張欣冉，有一天會輪落到這個地步嗎？
     賣花的小女孩子跑出來，在大街上晃了幾下，陸續有人到大街上去。
     “為什麼都躲在小巷子裏麵來？”楊楊問賣水果的大叔。
     水果大叔說：“進巷子，他們就不敢追。”
     楊楊問：“為什麼？”
     水果大叔說：“他們也怕被打。”
     楊楊看了看周圍，都是一些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聽他們講話的口音，很多人應該都是老鄉。後來楊楊知道他猜對了，基本上一個品類是一批人做。賣水果的全部都是老鄉，賣涼菜的也全部都是老鄉。一個品類有人做了，外人就不可能打得進去。
     “出去！”阿麗說著又換上剛才那副飛楊的笑臉。整條大街又開始恢複早之前的喧嘩。站在燈光下，楊楊有點晃惚，剛剛的逃竄是真的嗎？
     那個賣花的小孩子為什麼知道狗來了？
     阿麗說：“他們有專門的信號。”
     三個開摩托車的，在水果大叔麵前停下，水果大叔拿出五十塊錢給他們。其它攤主也都給。楊楊沒錢，差點招打。最後阿願幫他給了。
     那三個人走後，楊楊問：“為什麼要給錢那些人？”
     阿願說：“他們是收保護費的。一個月一次，每人五十。想在這裏混，你就得交。”
     楊楊說：“沒人有意見嗎？”
     阿願說：“沒人有意見，也沒有人敢有意見。”
     “為什麼？”
     阿願說：“他們是乞班的。那個賣花的，還有那此夜宵攤上賣唱的，還有那邊地上討錢，天橋鞠躬的，都是乞班的。他們人太多了。沒人敢有意見。並且給了這五十塊錢，狗來的時候，他們就會先報預警，被抓一次都不隻五十塊啦。”
     楊楊心裏疑惑：“乞班？”他看了很多武俠小說，裏麵的乞班，可都是好人，可是眼前這個“乞班”怎麼好像不太對。
     阿願說：“乞班的人很多，他們有嚴格的管理團隊。最少的幾個月大。最大的七老八十。”
     楊楊好奇地問：“幾個月大的孩子能做什麼？”
     阿願說：“你看到了嗎？步行街門口在討錢的那母子。你認為有母親會帶這麼小的孩子出來行乞嗎？”
     “哦！”楊楊剛才從他們身邊經過，覺得很可憐，還給了他們五毛錢呢。
     阿願說：“孩子有買來的，有騙來的，也有偷來的。小的去扮可憐。大一點賣花。再大的，賣藝，像夜宵攤上賣唱那些，如果笨不會賣藝的，就賣色。”
     楊楊不可思議，沒想到世界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團體，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問：“妹妹，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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