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建愣愣，不知該怎麼回答楊楊，臉上憋得一陣紅一陣白，他能告訴楊楊，他是因為愛他嗎？說了會怎麼樣？估計楊楊會說：“啊！你是不是被我一磚頭拍傻了？”
     “怎麼了嗎？”楊楊對林小建的反應莫明奇妙。
     林小建踹楊楊一腳：“你是個豬啊！”你就那麼腦筋大，就感覺不到嗎？
     過了一會林小建說：“你本性善良，隻是誤入岐途。”
     楊楊無語地用腳在地上畫著圈。一個經常被他打的人，居然說他本性善良。太可笑了！
     楊楊笑完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說：“林小賤，謝謝你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人渣。以後遇到了，不要再跟我說話。否則會對你有影響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楊楊看到林小建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就像被人用針，持續地紮在看不見的地方上。痛，但卻無從抓起。他以為林小建又是想到那場水難，心裏感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可他卻一直都無法擺脫負罪感。
     楊楊突然不忍心地說：“林小賤！生死有命，你不用覺得愧疚。墳也不是你要修的。”
     林小建對楊楊苦笑，對那場水難，他是有負罪感，那是一輩子的責，但是他對楊楊的情，可跟那場水難沒關係。水難中死去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對誰都還一份情。
     楊楊覺得他還是說得不夠清楚，又補充著說：“但是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所以希望我們可以是陌路。”
     結束了，以後他們將生活在不同的一個世界裏。林小建依然是高材生，青春飛楊。高中，之後大學。他家有的是背景，一路平坦不是問題。而楊楊呢？明天的路該往哪走，尚且不明。但有一點，他將成為一個賣體力活的人，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他們的距離將是人上人和土中土的區別。同一天，同一個時晨出生的兩個人，命運怎麼就會差那麼遠呢？什麼生晨八字命運，見鬼去。如果“生晨八字”的說法是真的，那麼楊楊和林小建的命運，應該是相互複製，彼此對望。可是……大家都看到了。以後結婚別再相信算什麼“八字”。
     林小建抬頭說：“我寧可你天天打我。”
     楊楊笑了笑說：“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林超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是的。我被你一磚頭拍傻了。你不知道嗎？”
     “為什麼每次我打你，你都不跑？”楊楊奇怪地問。心裏想著：既然以後，我們不再有交彙了，你是不是可以說給我知道了？
     “我為什麼要跑？”林小建反問，同時在心裏回應著：我們不可沒有關係。追到地裏去，我都要追上你。
     楊楊被林小建搞糊塗了。要是有一個人隔三差五就打自己一頓，他肯定會恨死那個人。可林小建卻似乎很享受被打。楊楊想著：不知道上等人是不是都這樣？
     楊楊回到家裏，母親沒說什麼，繼父也一如往常忙他該忙的事。隻是母親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到晚上，楊絮憋不住地把楊楊扯到一邊。他有兩件事想不通：第一，林小建都幫楊楊爭取到機會了，楊楊為什麼不要？第二，林小建為什麼要幫楊楊爭取機會。
     楊楊說：“我不知道。他腦子有病，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跟他什麼關係？”楊絮冷不丁地問。楊楊心裏一驚。敢情哥都知道了。
     楊絮似教訓又似忠告地拍著楊楊的肩膀說：“楊，人在做天在看。我們一定要活出自己的頭天，但不要忘記底線。別丟咱們父親的臉。他在天上看著呢。”其實上，他並不確定。隻是看到林小建看楊楊的眼神不太正常，並且總是跟在楊楊身後，所以心有疑問。弟弟的女生一個換過一個，不像個GAY，所以楊絮的猜測是林小建暗戀楊楊。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報應可真大。他要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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