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冉把事情告訴學姐。學姐很興奮地鼓動她把孩子生下來。說什麼生個小孩子來玩玩也不錯。這個建議，楊楊和林學長都不敢拘同。孩子是能玩的嗎？林學長說：“你以為買個洋娃娃啊？”
     學姐突然問小冉誰是肇事者。張欣冉說不知道。
     楊楊汗顏。連孩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人都有。
     最後林學長拿主意，讓學姐陪張欣冉去醫院。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去到醫院，醫生冷漠地丟一張測紙給張欣冉。做完測紙之後，醫生開了一張單，讓她們去交錢做B超。做完B超，醫生又冷冷地說：“有了。想留，還是要做掉？”一副鄙視輕蔑的樣子，就像青樓裏財大氣粗的嫖客。張欣冉從小到大都沒被這麼輕蔑過，眼淚撲唰撲唰地掉下來。
     醫生一針見血地罵著：“哭什麼哭。克的時候怎麼不哭。”
     交完錢，進到手術室，看到那個冰冷的刮宮器，張欣冉恐懼地想到她會不會死去，嚇得落荒而逃。
     醫生和護士把手術工具丟到台上，撞得叮當響，搖著頭說：“現在的孩子，初三的！”
     學姐把這句話搬回來告訴大夥們，對於這句話，所有人都麻木地哈哈大笑。他們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孩子。正常的孩子應該像林小建，或是像我或是像楊花這樣，捧著書本苦讀。在他們那一大群人之中，隻有曉嵐算是比較正常的。她是窮人，想用讀書改變命運。楊楊一直在努力保護她。他曾經放言：誰敢幹擾曉嵐，他剁了誰！
     在於那個群體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不愛情。愛情不過是身體寂寞的時候，欲望蠢蠢欲動時的一個借口罷了。沒有誰會對誰負責的說法。男生花錢買單，女生自己解決麻煩。遺留問題，那是女生自己工作沒做到位，自己捂著被子哭就可以了。別說出去，省得以後沒人敢再跟你玩。
     笑完之後，強學長說：“那個醫生是哪條村的？她有沒女兒？我去勾她女兒去。”
     學姐踹了他一腳說：“你十年後吧。人家女兒才幾歲大。”
     張欣冉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她杵在邊上玩著楊楊的手臂，林學長狠狠地把她罵一頓。那是我聽過的最難聽的罵法。原話是這樣：“你逃什麼逃？為什麼自己不做保護措施呢？知道怕了？你當時怎麼不怕？爽的時候怎麼不逃？”
     張欣冉抹著眼淚，不敢哭出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但卻不敢動。爛女的臉皮大概就是這麼被練出來的。
     楊楊一直很納悶，林學長怎麼就能罵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脫張欣冉褲腰帶的人，他沒份似的。他怎麼不罵那些男生，脫下人家衣服的時候，怎麼自己就不帶套呢？他媽的，這年頭吃便當都可以吃得這麼理所當然，真暈！
     後來楊楊實在看不過去說：“小冉，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學姐不同意，林學長也不同意。林小建剛好從他們身邊經過，看到楊楊和那麼多人在一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從那場非禮過後，林小建就像個小媳婦一樣管著楊楊不放，比曉嵐還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