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篇——廢墟之城 16.麻美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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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櫻子將一包東西遞交給羽多也雅彥。
“這是我昨日回來的時候,到專門的商場裏買的,找了一會呢。”她有些撒嬌似的說道。
羽多也雅彥訝異的拆開,那正是昨日他被撕碎的那些課本。
他緊緊將課本抱在懷中,望著櫻子天使般的麵孔,感動到差一些流下淚來。
卻又覺得羞愧不已。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聽信妻夫木透央的話語,感到動搖。
“…謝謝。”
羽多也雅彥哽咽的說道,淚水已經溢滿了眼眶,有這樣一個喜愛我的妹妹,是他幾生修來的福氣。
學校裏,當櫻子親昵的挽著羽多也雅彥的手臂,所有人還是用於昨日同樣尖銳的目光看著他。
羽多也雅彥知道,從今日起他在這裏的生活,或許會遭受與昨日一樣或更甚的苦難,可他已經起誓,再不會讓父親操心,也再不回為此醜陋的責難櫻子。
於是他咬緊牙,抬起沉重的頭,一步一步艱難的前進。
經過了昨日的事情,羽多也雅彥變得謹慎了許多,一旦他會離開座位,他都會將他的課本與書包牢牢鎖入櫃子中,請千萬不要誤會,他並不是不相信櫻子,隻是櫻子似乎總是會輕易的沉浸在她喜愛的小說中,忘卻周圍所有的事物。
羽多也雅彥也並不想,再因為他的事情,煩擾到她。
上午的最後一堂課是體育課,學生必須換上專門的運動服裝,因此男女生有分別的更衣室。
當他抱著手中的運動服朝著更衣室走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羽多也櫻的哥哥。”
會用這樣粗暴的口氣喚他的人,隻有一個。
妻夫木透央。
羽多也雅彥並不喜歡與他接觸,可經過昨日之後,他之於他,心緒有些複雜。
一方麵我覺得他麵目可憎,因為他惡意的散布著櫻子的謠言;另一方麵,羽多也雅彥又不自覺的為他感到可憐,他愛著櫻子,卻注定渺茫。
“你過來,我有事情找你。”
他命令般這樣說著,霸道的拖拽著他往洗手間走,並不留給羽多也雅彥任何反駁或拒絕的餘地,羽多也雅彥唯一能夠做的,隻是將手中的運動服抱緊,生怕這昂貴的服裝被掉落在地上。。
洗手間裏頭正好有幾個男生在。
“出去!統統出去!”
妻夫木透央一腳踹在牆上,他的手固執的拽著羽多也雅彥,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我就會逃走。
事實上,他的顧慮確實是正確的。
那幾個男生被嚇得慌忙逃竄了出去,可見妻夫木透央的惡劣品行,已經並不隻是羽多也雅彥和百合子知曉的秘密。
確定廁所裏頭再沒有其他人,妻夫木一腳踹上門,這才放開了羽多也雅彥。
他抱緊運動服,揉著有些被捏疼的胳膊,有些怨怒的瞪著妻夫木透央,卻是愕然怔住。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否則,他怎麼會看到,妻夫木透央好看的麥色麵孔中,隱隱透著緋紅。
“給。”
羽多也雅彥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中捏著兩樣東西,他似乎是非常不滿意他的木訥,粗暴的扯過他的手,將那樣東西強行塞進他的手心。
羽多也雅彥癡癡的接住,卻不想夾在胳膊中的運動服撲哧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急忙彎腰去撿,頭頂卻再次傳來妻夫木透央的聲音,別扭,如蚊子叫一般,一點也不似他。
他說,“將這些交給櫻子,告訴她,昨日我並不是故意的。”
“…”
羽多也雅彥啞然失語,抬頭望去,他已經走到門邊,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似乎是想起什麼,他回頭有些凶狠的瞪著他。
“等到放學回去之後再告訴她,要是讓我你沒有,小心我讓你好過!”
他惡狠狠地威脅到,摔著門走了出去。
狂風刮過羽多也雅彥的臉,卻帶不走他臉上的愕然與淩亂。
他如傻子般眨了眨眼睛,琢磨著,方才聽到的那句格格不入的話語,究竟是不是他的錯覺。
直到他低下頭,看到他撰在手中的信封。
一滴虛汗,順著他的側臉滑落。
羽多也雅彥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從側窗中照射進來的太陽光線,太過於強烈。
當他匆忙回到更衣室換好衣服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走光,他將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進衣櫃中,視線卻總是不自覺的落在那白色的信封上。
他的手伸出,卻又縮回。
不可否認,他對裏麵是什麼,非常的在意。
可偷看,是極其不道德的行為。
終於,羽多也雅彥咬咬牙,閉著眼將櫃子鎖上,然後跑了出去。
卻不小心,和迎麵走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
他倒退著連連道歉,頭頂卻傳來對方訝異的聲音。
“羽多也君?”
她仔細看著羽多也雅彥,“是羽多也君沒錯吧?”
羽多也雅彥抬頭,原來是代數課老師麻美千代。
於是他立刻躬身,做了個禮。
“麻美老師。”
麻美千代笑著擺了擺手,“我也有不對,沒有哪裏撞疼吧?”
他急忙搖了搖頭,“沒有的。”
“嗬嗬,那就好。羽多也君,你看起來很著急呢,哦,對了,下一堂是體育課吧?”
“嗯。”
羽多也雅彥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有些晚了。”
“那倒是確實,”麻美千代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就算這樣,也不可以在走廊裏奔跑哦,那可是很危險的。”
“是。”
他慌忙鄭重的答應道,生怕學校會給父親打電話,抱怨他的頑劣。
“嗬嗬,不要太緊張,隻是擔心你會不小心弄傷。”
麻美千代這樣說道,顯然看出了他的不安。
羽多也雅彥抬眼,感激而怯懦的看著她,這也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她,麻美千代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左右,還是個非常年輕的老師。
他的麵前,不知為何浮現出水鞠臻美的臉來。
她比麻美千代要年輕也漂亮許多,可她給羽多也雅彥的感覺,卻要比麻美千代成熟而危險上千萬倍。
“麻美老師,我得走了。”
意識到快要遲到,他焦急的說道。
“哦,的確,那趕快走吧。”
於是羽多也雅彥再次朝著麻美千代躬了個身,低著頭跑開。
身後,麻美千代用微笑著目送著他在,這讓他有些不自在和不好意思,正當他走到樓梯旁的時候,卻突然再次被她喊住。
“羽多也君!稍等一下!”
她突然大聲喊道,羽多也雅彥被驚得慌忙收住步子,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麻美老師,怎麼了?”
羽多也雅彥不解的望著她,麻美千代已經快步來到我的麵前,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蒼白,一如昨日的課堂上。
她盯著他,似乎欲言又止。
“羽多也君,你的妹妹,羽多也櫻她——”
“櫻子?”
他不確定,她究竟想說些什麼。
短暫的沉默,很快被響亮的上課鈴聲打斷,羽多也雅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聽到身後的樓梯上有隱隱的腳步聲。
麻美千代像是突然從遊離的夢境中清醒過來一般,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羽多也君,請小心一些。”
最後,她這樣說道,然後便有些匆忙的離開了。
“…”
羽多也雅彥啞然失語站在原地,不知道她這句話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麼意義。
小心?
小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