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篇——廢墟之城 2.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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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揚的弦樂,戛然而止。
羽多也雅彥這才注意到,就在櫻花樹後麵的庭院裏,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淺紫色百合花紋的和服,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梳理的一絲不亂,盤在腦後。
“櫻子,過來。“
女人有些敵意的望了羽多也雅彥一眼,轉而柔聲呼喚著櫻花樹下的女孩。
父親告訴羽多也雅彥,“那是我的太太,惠子,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你的母親。“。
羽多也雅彥低頭不語,隻是偷偷看著櫻花樹下,不緊不慢整理著衣服的女孩。
那是羽多也太太,父親的妻子;而他的母親,早已經死去。
女孩似乎是發現了他的視線一般,抬起眼,朝他一笑。
羽多也雅彥慌忙把頭埋得更低,父親愉快的笑著,攬著他的後背,帶著他往前走。
“櫻子,過來。”
父親柔聲呼喚著櫻子,似乎想要向她介紹羽多也雅彥。
羽多也雅彥慌忙低下頭,惴惴不安的用手捏著衣角,卻依舊總是不自覺地會看著她。
他看到那小女孩抬起頭,朝著父親笑了,麵若白桃的臉,映著粉色的櫻花,嬌媚動人。
對麵庭院前,羽多也太太的視線,也變得越發的尖銳。
正當他以為她會過來的時候,小女孩卻一扭頭,笑著跑了。
羽多也雅彥呆呆的看著她如精靈般輕盈舞動的身影,耳邊那銀鈴般的笑聲久久不散。
櫻子飛奔著撲進羽多也太太的懷中,羽多也太太便摟著櫻子離開了,身後跟著一幹拿著弦樂器的仆人。
父親和羽多也雅彥站在原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淺笑著輕歎了口氣。
“雅彥,請不要介意,他們對你隻是還有些生疏。“
羽多也雅彥把頭埋得更低,心裏卻很明白,父親隻是在寬慰他,他們永遠不會喜歡他,因為他是父親在外麵的野種。
羽多也雅彥的母親隻是個沒有姓名的藝妓,而他父親的家族,羽多也家族,卻是京都的名門望族。
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羽多也太太,原名水鞠惠子,水鞠家族不僅涉獵商界,還是遠近聞名的舞道世家,舞道在當時的日本很受推崇,作為上古流傳下來的文化之一,每一年大型的祭祀典禮上,政府都要重金邀請水鞠家族裏的掌門人送上祈福舞,祈禱風調雨順。
而在水鞠家族中,一直守護著從祖上傳下來的舞蹈‘傲血之櫻’,這是種非常難以席成的舞道,因此水鞠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能夠最完美的詮釋出‘傲血之櫻’神韻與精髓的女子,便是水鞠家族的掌門人,也就是當家。
自然,正如字麵意思講的,這也意味著,水鞠家族的繼承人隻可能是女子。
而水鞠惠子,正是水鞠家族這一代的當家。
原本,這樣高傲的水鞠惠子,不可能容忍我的父親在外麵與其他女人苟合。
父親和水鞠惠子結婚五年,水鞠惠子卻始終沒有懷孕,這在普通人家,或許隻會遭到婆家白眼,但在羽多也家族的長老眼中,這是容不得閃失的大事。
和水鞠家族不同,羽多也家分家和本家的層級分得很清楚,如若本家的當家沒有生下繼承人,這意味著將會從分家的子嗣中選出一名過繼到本家撫養。
但驕傲的本家長老,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於是,父親便在外麵,遇到了我的母親。
如果水鞠惠子不能生育,那就讓其他女人,為父親誕下繼承人。
這是羽多也家族的行事準則,而麵對這天大的恥辱,無法誕下繼承人的水鞠惠子,也隻能夠咬牙隱忍。
母親懷上羽多也雅彥的事情,在羽多也家族,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原本的計劃,羽多也雅彥在誕下之後,便會被接到羽多也家族進行撫養,而他的母親會得到一筆錢財,從此以後不會和他再有關聯。
然而諷刺的是,就在他母親臨盆的那天,水鞠惠子卻被檢查出,懷有了身孕。
於是他的存在,突然之間變成了一種見不得人的醜聞,整個羽多也家族迫不及待的和他以及他的母親,撇清關係,自然再也不會願意承認他的身份。
羽多也雅彥的母親在誕下他之時,便落下了疾病,之後身體一直很虛弱,終於在一個禮拜前撒手人寰,久未露麵的父親,來到家中,為母親處理了喪事,也將見不得世麵的他,帶回了羽多也家族。
然而,直到現在,羽多也雅彥卻依舊好奇,他的母親,對於他的父親而言,究竟是真正的愛情,還是不過用來生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