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淩寒擔心的看著沐容。
    沐容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臉色不好的說，“後背那一劍太深了，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那他……”淩寒擔心的看著床上趴著的人。
    “放心，他現在還死不了。”沐容口氣差的說。
    聽到沒事，淩寒放心了，但是看向沐容疑惑了，“你每次給你看病都是這樣嗎？”
    沐容看了眼淩寒，收起手帕不客氣的說，“對他不需要好語氣。”
    淩寒挑眉，“神醫，你和淩雲有……什麼誤會嗎？”
    “不是誤會，是仇恨。”沐容冷著臉看著淩雲，“不是看在他救了希辰，他這條命我都會救。”
    淩寒無語，神醫果然都沒有醫德。
    但是他錯了，沐容有醫德，但是經曆了這麼多事他才發現：有些人，你救了他，隻會給自己在乎的人帶來傷害。
    救了也要殺死，何必費力費心的去救，就像床上躺著的淩雲。
    看著淩雲的臉，沐容就想起了他是怎麼三番五次的傷害離希辰，越看越不順眼，沐容轉身就走。
    “等……等一……下……”
    淩雲突然睜開了眼睛，虛弱的看著沐容，“希辰……他……怎麼樣……”
    沐容停住了腳步，背對著淩雲，冷著臉說，“是你們的人要取希辰的命吧？”
    “不……不是。”淩雲虛弱的說，“主公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他命令我們，不管如何也要保住離希辰的命。”
    “你們主公會有這麼好心嗎？”沐容冷哼，“上次你還和框盈昃聯手，如果不是蕭景軒爆發天火，希辰恐怕早已經死了，你還說不是你們？”
    “上次，我們確實想要離希辰的命，但是……”淩雲喘了口氣才說，“我們是想用離希辰的死亡來召喚鳳啼，讓他成為真正的龍神。”
    “鳳啼？”沐容驚訝的回頭，“你們怎麼會知道？”
    “主公告訴我們的。”淩雲回答。
    淩寒皺著眉頭看著淩雲和沐容，他好像知道了個不得了的秘密。
    淩雲沒有在意淩寒的存在，眼神複雜的說，“我也是聽主公的吩咐做事，但是……”
    “我發現我們錯了。”淩雲歎氣的說，“主公真的目標不是離希辰，而是……蕭景軒。”
    “景軒？”淩寒驚訝，關於他的好友他不能冷眼旁觀，愣愣的看著淩雲。
    沐容也震驚了，想了片刻才明白，“因為蕭景軒是洪荒的後人？”
    “是”淩雲點頭，“為了喚醒蕭景軒體內的沉睡的洪荒之力，主公才會命我們去殺離希辰。”
    “而且，蕭景軒不隻是洪荒後人，他還是……”淩雲嚴肅的說。
    “半帝的轉世。”
    “什麼？”沐容震驚加恐慌，“半……半帝？”
    淩寒疑惑，半帝是誰？蕭景軒是誰的轉世？還有，人真的有輪回？
    不過，看沐容的表情，半帝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淩寒猜的不錯，半帝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想到半帝，沐容激動的心久久不得平靜。
    淩雲理解沐容，他當時也是如此，陳述說，“蕭景軒和離希辰，不管是主公還是族長，任何人都分不開他們。”
    沐容歎氣，看了眼淩雲走出了房間，“你及時帶回了解藥，希辰他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淩雲安心的閉上了眼。
    “淩雲……”淩寒大步跨到床前，擔心的抓著淩雲的手腕，隨後鬆了口。
    還有脈象，他還活著，隻不過是暈睡過去了。
    想到剛進王府看著渾身是血的淩雲站在他麵前，淩寒一陣心悸。
    “你到底承受了多少？”淩寒坐在床邊，心疼的看著淩雲。
    淩雲知道龍族，又跟隨著所謂的主公，還知道蕭景軒轉世的本體半帝，那個大人物究竟是什麼人？
    抬頭望著窗外，漆黑一片，淩寒卻笑了。
    “今天是除夕，淩雲你沒有食言，今年我們又可以一起過了。”
    看著同一片漆黑的夜空不隻有淩寒，蕭景軒背著手望著天空。
    “空善大師，能告訴我希辰所有的事嗎？”蕭景軒低沉的說。
    大祭司泡著茶，看了眼蕭景軒又說，“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
    “小辰出生不到一日就被他父親……丟進了長年飄雪的雪山，本以為小辰已經死了，但是沒有想到他卻被雪山靈獸養大。”
    蕭景軒坐到一邊坐下，離希辰的身世他知道，他不了解的是……龍族。
    大祭司又說，“我們龍族有個傳統，隻有直係的人才能喚醒神力，擔起保護族人的大任，但是小辰那一代隻有他一個子嗣。”
    “為了離氏，為了族人，小辰的父親迫不得已，隻能把小辰找回來。”
    “當時小辰還隻有個孩子，什麼不懂，他的父親又不喜歡他，就把他丟進了武場學習。”
    “但小辰年紀小，總受別人欺負和嘲笑。”
    想到離希辰當時所受的路，蕭景軒心疼不已，緊緊的握著拳頭。
    “久而久之，小辰的性子也變的越來越冷漠，不但一年的時間就打倒了所有欺負他的人。”
    “小辰很刻苦，學什麼都快，尤其是擺兵布陣。”大祭司放下茶壺，心疼的說，“他這麼努力，為的隻不過是他父親的一句表揚，但是……”
    “他父親並不喜歡他，對他的勤奮沒有表揚，隻有厭煩，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
    “為什麼？”蕭景軒不解的問，再不喜歡也是他的孩子。
    大祭司看向蕭景軒，沒有回答反而問他，“你聽過百年前，有人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的事嗎？”
    “聽過”蕭景軒點頭，但是又說，“那不過是傳言，怎麼可以會是真的？”
    “不，那是真的。”大祭司肯定的說，“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野葛，是……龍族人。”
    “龍族人？”蕭景軒皺著眉頭看著大祭司，“龍族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秘密，是不可預知的能力。”大祭司解釋的說。
    “龍族世代侍奉著龍神，生來就受龍神保護，族長一族更是擁有了龍神的力量。”
    “毀天滅地，顛倒乾坤。”大祭司嚴肅的說。
    蕭景軒低頭沉思，隨後問，“我曾不受控製的被離希辰命令，無法反抗，是這種力量嗎？”
    “沒錯。”大祭司點頭，“小辰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也是第一個繼承了龍神全部的神力。”
    “什麼意思？”蕭景軒不解的大祭司，總覺得有些怪異。
    “希辰不是凡人，他是……”大祭司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龍神轉世。”
    “龍神？”蕭景軒震驚。
    “龍神降生，統一天下，四海俯首稱臣。”
    蕭景軒念著龍神詛咒，沉著臉看著大祭司，“希辰是龍神轉世，所以他要統一天下？”
    看著蕭景軒震驚的表情，大祭司搖了搖頭，“希辰是龍神轉世不假，但是他並沒有統一天下的野心。”
    “昨日，希辰為什麼要那麼說。”蕭景軒問。
    他也不相信離希辰會做出攻打皇城、奪取皇權的事情，但是他昨日那麼說，難道是有什麼苦衷嗎？
    “他不想讓你傷心。”大祭司無奈的說，他知道離希辰的心思，所以才會陪他演了一出戲。
    “我不懂”蕭景軒搖頭，“他把我趕走、說那些無情的話，我隻會更傷心難過。”
    “孩子，長痛不如短痛。”大祭司拍了拍的肩膀。
    “希辰他……怎麼了？”蕭景軒著急的看著大祭司。
    按大祭司的說法，離希辰是為了他好，那一定是離希辰有不得以離開他的原因，而這最有可能的就是……死亡。
    “是無花的毒嗎？”蕭景軒緊張的站了起來。
    大祭司搖了搖頭，隨後說，“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小辰的父親那麼討厭他？”
    “我想知道希辰怎麼了？”蕭景軒焦急的問，對離希辰的父親沒有一絲興趣。
    大祭司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小辰是他父親所生，所以他的父親很討厭他。”
    “什麼？”蕭景軒震驚，“男人生子？”
    “不錯”大祭司看著蕭景軒，“龍族人可以以男子之軀生子，這不是傳說，是龍神的恩賜。”
    蕭景軒眼神飄忽，“那希辰他……”
    “他有孕了，你的孩子。”大祭司直接說出了口，絲毫沒有給蕭景軒喘氣的時間。
    蕭景軒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希辰懷了他們的孩子？男人生子？
    不過，想到將會有個屬於他和離希辰的孩子，蕭景軒就高興不已，嘴角上揚的很是厲害。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大祭司潑冷水說，“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
    蕭景軒錯愕的抬頭，從天上掉到地上，大起大落失落的很，很不高興的看著大祭司。
    “你不用那麼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大祭司看了一眼蕭景軒。
    “以小辰現在的身體是無法孕育孩子的，要生下他隻能用命換命。”
    “那用我命換。”蕭景軒毫不猶豫的說。
    “你和小辰倒是心有靈犀。”大祭司搖頭，隨後又說，“想要這個孩子，必須動用龍族秘術，集十月於一月，孩子才會平安出生。”
    “那希辰呢？”蕭景軒擔心的問，孩子固然重要，但是離希辰更重要。
    “小辰他……”大祭司歎氣的說，“把他的命換給你們的孩子。”
    “不行。”蕭景軒想也沒想的就拒絕。
    他也終於明白離希辰為什麼那麼無情了，原來是想讓自己忘了他，甚至去恨他，因為他……會死。
    為了他們的孩子，選擇死亡。
    “現在無花的毒解了，難道還不能生下孩子嗎？”蕭景軒看向大祭司。
    “如果小辰沒有受那一劍，又服下了無花的解藥，調理百天或許還有期望，但是……”
    大祭司搖頭說，“現在……別無他法了。”
    蕭景軒倍受打擊，突然知道自己要做父親了，但是卻要犧牲自己最愛的人，雙手兩邊都是心頭肉，哪個他都不想失去。
    但是，如果隻能有一個活著，他會選……
    “我不要孩子。”蕭景軒堅決的說，“保希辰的命。”
    大祭司欣慰的看著蕭景軒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小辰沒有看錯人。
    “照顧好小辰。”大祭司說完走出了房間。
    太空漆黑，一個星星都沒有。
    “瑾瑜，小辰會幸福嗎？”大祭司望著黑夜自言自語，隨後歎氣的往前走。
    “命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