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回 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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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玄兄弟二人離開的次日,天子便下詔書,‘燕王病重,燕京封地不能無人管理,慕容家以孝文明,三位王爺定要留下盡孝,因此燕國暫由當朝太子掌管,太子將即日起程趕往燕國交接兵權。’
大夏朝太子琰性格清高傲慢,又自恃學識才華出眾,常常獨斷專行。自幼被立為太子又深的昭明帝寵愛,有這樣的性格也是情理之中。
此番昭明帝讓他前往燕國交接兵權,實則是讓他積累些政治資本,日後也好有些政績。這太子卻沒有真正理解他老子的良苦用心,一路上賞閱風景,停停走走,隨行官曾仗著膽子勸解道,“我等理應日夜兼程盡快趕到燕國,以防那邊有所變故。”
剛愎自用之人大多有個毛病,你越勸他,他越要與你反著幹,這太子琰正是這個毛病。本來從洛陽去燕京的路程若是急趕些可兩日到達,這太子竟然走了四日才到燕國地界。
交接兵權這種事一定要速戰速決且行事嚴密,太子偏偏與眾不同,一到燕國地界就令人揚起大旗,那陣式就差吹吹打打,黃土墊道了。這一行兵馬來到燕王府門前,隨行官前去敲門,出來迎接的是一名身穿紅袍金甲,腰挎一柄大刀的武官。
“我等奉天朝之命前來交接兵權,這位是當朝太子殿下。”
“可曾帶來聖旨和手諭?”武官道。
“那是自然,燕王一族接。。。。。。”說著隨行官就要掏出聖旨宣讀。
“且慢,如此重要之事一定要請各位到正廳。”那武官望了望身後的二百名兵士道,“你們人太多,院裏容不下,請隨行官和太子殿下先行進院吧。”
隨行官遲疑了一下,不帶兵士?若是燕王的下屬犯上造反該當如何,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出於麵子又不好表現出膽怯,他看了看身邊的太子,可太子琰一向自恃甚高從不把他人放在眼裏,他連猶豫都未曾有,便背著雙手抬腳邁進燕王府的門檻。隨行官隻得跟隨,就在他們進入的瞬間,丈高的朱漆大門嘭的一下關緊。
隨行官預感有些不好,拿出聖旨顫巍巍的道,“燕王一族接旨。”
“燕王一族都被天子軟禁了,哪還有人來接旨?豈非多此一舉?”正廳中間坐著一個白衣錦緞的年輕公子,那人聲音不大卻讓人聽了發冷。
“你是何人?見了太子殿下還不下跪?”隨行官道。
“殿下有什麼事盡管跟我說就好了。”白衣公子道。
“放肆,本太子在此,你竟然坐著跟本宮說話?”太子琰衝隨行官道,“去把他給本宮拉下來掌嘴。”
隨行官剛要動作,就被那紅衣武官用刀架在脖頸上。
“反了反了!”太子作勢要喊人,就見那白衣公子飛出一枚石子正打在太子琰的啞穴上。
“太子殿下,本侯需要你略作配合。”白衣公子衝紅衣武官道,“玄武將軍,告知門外將士太子今日在這裏留宿,他們可自行散去。。。。。。若是對抗,一個不留。”
“侯爺,這個人如何處理?”玄武指著刀下的隨行官道。
這人是朝中的老人,又是昭明帝的股肱心腹,否則也不能做太子的隨行官,若是放回宮去自然要壞事,留在身邊又無暇顧及,聶玄閉了閉眼,略有不忍卻又下了決心般的道,“殺!”
隻聽一聲悶哼,血腥氣飄散空中。太子琰嚇得癱軟在地上。
玄武來到門口笑道,“各位將士且回去吧,太子殿下看上了王府的一個歌姬,此刻正在聽曲。”院內適時傳來一陣舞樂之聲,“估計要留宿一宿,各位將士若是不願也可在這裏等待。”
太子不著調的本性也非一日兩日,眾將士早已忍受不住,卻又不敢真的就地散去,隻得在燕王府的門口街巷處等候。
“侯爺,門外將士還在等待。”玄武折回正廳道。
“無妨,讓樂師演奏編鍾,聲音越大越好。”聶玄淡然的看了看綁在椅子上的太子,微笑道,“殿下,還請您按照這個抄寫一份。”說罷遞給過去一張寫滿字跡的宣旨。
太子琰心知這次遇到了大麻煩,卻仍舊死撐著一副皇子做派,聶玄也不急,溫和道,“太子殿下,若你配合,過幾日我便把您送回洛陽。若是不配合,本侯就將您的首級送回洛陽。您自己定奪吧。”說罷起身,“本侯這陣子身體不適,有些乏了,不能相陪,失禮!”
太子琰見聶玄轉向後廳,偌大的一個廳堂就剩自己一人,動不能動,言不能言,眼看三四個時辰過去了,腹內空空口幹舌燥,這個賊子打算餓死渴死本宮嗎?太子琰難受的開始哼哼起來。
聶玄在後堂半躺在榻上用手支著頭,閉目養神,他日夜兼程趕到燕京,這幾日又費盡心力對付朝廷交接兵權一事,身體有些透支。
“侯爺可是不舒服?要不,吃些藥吧?”琴默見聶玄捂著胸口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道。
聶玄擺擺手,道,“問問玄武將軍,外麵如何了?”
從早上等到中午,日頭將那些兵士曬得夠嗆,一口水也沒有,如今太陽都落山了也不見裏麵有人出來安頓他們,這些兵士早就討厭透了太子的作風,再也忍耐不住,其中一人道,“太子在裏麵逍遙,我等在這裏遭罪,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明日一早再來也不遲。”
眾人早有此意,瞬間一哄而散,有的直接就去逛花街找姑娘了。
再說太子琰,堂堂太子被餓了一天渴了一天,在宮裏養尊處優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可惜口不能言,否則早就求饒了,莫說寫一封信,就是讓他抄一本書他也幹。恰好玄武走出來,問道,“該傳晚膳了,侯爺讓我來問問太子想好了沒有?”太子琰使勁的點點頭。
聶玄解了太子琰的啞穴,溫和道,“太子受苦了。”
“不苦不苦,可否給我一杯水?”
聶玄使了個眼色,玄武端上一杯水,太子也不顧往日的禮儀,如同飲驢一樣灌起來。“拿紙筆來,我現在就寫。”喝完水太子痛快的道。
“不忙,殿下一定餓了,先用晚膳吧。”聶玄揮了揮手,下人把晚飯送上來,聶玄拿起筷子優雅的吃起來,太子則是狼吞虎咽,他可是餓了一天了。
昭明帝收到太子的折子,內容大致是,燕國的兵權一事他已經辦妥當,請父王放心。昭明帝對這個兒子一向十分溺愛,即便是做了錯事都替他找個借口,此番做成這件大事,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因此絲毫沒有懷疑。
十月初十,這是一個好日子。從陰陽學上講,雙十之日是陽氣最旺的日子,最適合做大事,倘若做大事之人又是一個陽氣十足之人,那此事必成。入夜,昭明帝正在舒慶宮與張婕妤顛鸞倒鳳,就聽門外一陣混亂,有一個太監管事略帶哭腔的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燕王謀反了。”
昭明帝推開身上的張婕妤,怒道,“胡說八道,那慕容乾德被軟禁在宮中如何造反?”
“陛下!謀反的是燕王的三個兒子。他們帶著兵馬已經將皇宮圍個水瀉不通,太子還在他們手裏哪。”
“蒙溪呢?快傳蒙溪速速禦敵。”昭明帝想了又想道,“把慕容乾德看好,以防萬一。”
聶玄身穿銀色戰袍率領燕國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此時正逢深夜,守城官毫無準備,大軍長驅直入一路如切瓜砍菜一般。聶玄的十萬大軍分兩路進攻皇宮的端門和玄門,宮門上的兵士一通亂箭相加,聶玄下令,“退後者斬!”他與玄武身先士卒衝到首位,勢氣頓增。
兩隊兵士抬來十人合抱粗細的圓木,聶玄一聲令下“撞!”端門和玄門岌岌可危。
慕容昀、慕容旦、慕容暄這邊各自集結了蒙彩玉手下的二十萬虎·騎軍,每人各領一隊,慕容昀、慕容旦進攻皇宮的東寧門,蒙彩玉和慕容暄進攻西寧門。蒙溪站在角樓高台上瞭望,見東寧門和西寧門的兵士竟然都是虎·騎軍,險些背過氣去。
這場仗從半夜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中午。朱雀此時率領中都兵馬趕到,“屬下來遲,請靖王責罰。”一路風塵朱雀的臉已經入燒煤匠一般,慕容暄險些沒認出來。隨即道,“赦你無罪!中都軍作為應即部隊,隨時準備支援四個城門。”
這幾支隊伍中,聶玄的部隊作戰時間最長,且長途跋涉,將士們有些不支。端門和玄門的防守也是四個城門中最為牢固反擊最為凶猛的。慕容暄有些擔心,又不能過去查看,此時有傳信兵衝過來道,請求朱雀將軍支援,端門要抵不住了。
慕容暄腦袋轟的一下,立刻下令道,“朱雀速速支援端門,務必確保留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