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回 連環圈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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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感到聶玄體內的元氣越來越弱,心下大驚,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見聶玄無力的倒在一旁。
“侯爺!”玄武也急忙上來相扶,此時聶玄臉色蒼白,後背和前胸已經被汗水浸透。
“王大人。。。。。。快。。。。。。”聶玄喘著粗氣,說話已十分費力。
王禦醫見慕容暄雙手掌心烏黑,知道聶玄已經將毒氣逼到勞宮穴,拿出金針刺破雙手掌心,毒血順著金針流入銅盆內。
“王爺已經不礙事了,隻需休養幾天便好。”王禦醫心下釋然,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見聶玄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吐出。
“侯爺耗費內力,此番傷了自己的經脈,需要臥床休養一段時日。我開些調理經脈的方子,切不可再傷元氣,動武也不可。”王禦醫抓起聶玄的手腕,頓時皺起眉頭。
聶玄聽後點頭表示知曉,朱雀本想扶聶玄去休息,卻不想平日溫和的侯爺實則非常倔強,堅持守在慕容暄床邊,眾人拗不過他,也不敢留他一人在此。玄武朱雀等四人與琴默都陪在房內。
“琴默留下。。。。。。四位將軍輪班就好,如今府內非常時期。。。。。。防止奸人乘虛而入。另外。。。。。。王爺受傷的事要保密,對各公卿大夫就說。。。。。。王爺這幾日在府內戒齋禮佛為百姓祈福,暫停議事。。。。。。若有急事,寫折子呈上即可。”聶玄氣息微弱,說這一段話,中間停歇了多次。玄武點頭領命,眾人皆無比欽佩,平日看似柔弱的留侯,關鍵時候總是能讓他們另眼相看。
眾人領命出去,琴默留在房中,玄武和朱雀守在外廳。聶玄握著慕容暄的手,見他臉色有了血色,蒼白的臉色浮現出欣慰的笑容,低聲道,“世朝,快些好起來,不要留下我一個人。”說著,將臉頰貼在那人的手背上,淚水從眼角滑落。
腹部火燒火燎的痛,想抬起手臂撫摸一下疼痛的根源,卻發現手臂被重物壓著無法動彈。慕容暄掙紮著睜開眼,刺眼的燭火讓他不得不把眼睛重新閉上。讓自己對光線適應了些,複又慢慢挑開眼皮,朱雀眼尖,歡喜的衝過來道,“王爺醒了?”玄武和琴默急忙起身過來。慕容暄見聶玄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雖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那人定是累極了。
慕容暄示意眾人小聲些莫吵醒了聶玄,朱雀低聲道,“我去請王禦醫來為您複診。”
“不急,這是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卯時。天還早,多休息一下吧。”朱雀低聲道。
“天明後,先去查查原來張嘯天手下的那些殺手,刺殺我的就是其中之一的羽裳。”慕容暄想想就氣,自己已經是兩次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朱雀玄武領命。
聶玄動了一下,抬起頭見慕容暄醒了,頓時狂喜道,“世朝?你沒事了?”慕容暄撫著聶玄的臉有些虛弱的笑道,“玄兒莫擔心,我沒事。”靖王見聶玄聲音虛軟,好似中氣不足,臉色蒼白唇無血色,心想莫不是也受了傷?“玄兒,你不舒服?”
聶玄搖搖頭,這一搖頭隻覺天玄地轉,難受的皺了一下眉,“我沒事,你先吃些東西,一會兒好喝藥。”說罷就要起身,不想這一動,頭重腳輕的一頭栽下。
慕容暄躺在床上,側頭看著身邊的聶玄,心中一陣酸楚。他方才得知自己中了罕見金環蛇毒,本就耽誤了時辰,這解藥又是中原難見之物,應該必死無疑才對。是聶玄用內力疏導自己體內的毒氣,這才得以保命。同是練武之人,慕容暄如何不知此舉的凶險?若是倆人內力懸殊,此舉甚為妥當,聶玄與自己內力相當,稍有差池,發功者輕則經脈逆行內力盡失,重則當場經脈斷裂而死。好在朱雀及時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朱雀護主有功,獎黃金五百。”慕容暄聲音略有疲憊。
“王爺,這是朱雀分內之事。”朱雀心知是指自己為侯爺疏導內力之事。
“朱雀,多謝你救了玄兒,若非有你在場,恐怕。。。。。。”慕容暄滿臉哀愁之色。“我曾答應玄兒的王兄要好好照顧他,可每次都是因為我,令他生死攸關。”
“王爺不要自責,軍人在沙場出生入死這是天職,想必侯爺從跟隨王爺那天起也是有準備的。”朱雀安慰道。
“那是你我的天職,不是他的。”慕容暄看著昏睡的聶玄道,“他本該在南越做他的二殿下,衣食無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跟我受這份罪?”
“世朝怎知我沒有樂在其中?”聶玄突然睜開眼緩緩道。
朱雀見聶玄醒來與慕容暄說話,便有眼色的退身出去。
“好些了嗎?”慕容暄略坐起身,握著聶玄的手道。
“該我問你才對。”聶玄輕笑著道。
“玄兒又救了我一命,”慕容暄感動的望著聶玄的雙眸。
“所以說,你今生還有來生都隻能是我的了。”聶玄打趣道。慕容暄有些驚訝,什麼時候開始玄兒也說這些肉麻的話了?
“我慕容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你的。”慕容暄摟過愛人,將自己的臉頰貼在愛人的額頭上,深情的道。
“王爺,侯爺該喝藥了。”琴默端著一個托盤,上放著兩個藥碗。這王府的兩名能當家做主的人都病倒了,還真是忙壞了琴默。王府裏人不少,能主事兒的卻不多,大事小情裏裏外外哪些不需要拿主意?內務之事下人都來呈報琴默,外頭的公務都由玄武來主理。好在慕容暄和聶玄平日教導有方,否則定是要亂套了。
“玄兒,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同病相憐?”慕容暄端著藥碗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聶玄氣不打一處來。兩人喝下苦藥,不約而同的五官都移了位,這可真是良藥苦口啊。琴默早已準備好了糖水給他二人,慕容暄端起一碗狂飲了幾大口,這一碗糖水當即就見了底。聶玄斯文,在那裏慢慢的喝著,慕容暄覺得甚苦,怎奈自己碗裏已經空了,搶過聶玄的碗道,“一起喝可好?”聶玄任憑那人搶過自己的碗,隻見慕容暄豪飲了一口卻不下咽,欺身過來將自己口中一半的糖水喂到聶玄口中。
“你幹什麼?琴默還在。”聶玄羞紅了臉,狠狠一巴掌打在慕容暄肩上。
誰知琴默早就不知所蹤了,慕容暄天天上演這種戲碼,莫說琴默,就連玄武等人也知道何時該‘消失’。
玄武和青龍等人見琴默出來,問道,“王爺和侯爺這幾日好些了?”琴默想起方才慕容暄生龍活虎的調戲自家侯爺,點頭道,“我看,大好了。”眾人皆放下心來。
慕容暄的外傷本來也是皮外傷而已,休養了幾日已經結了痂。聶玄這幾日被慕容暄幾乎當成祖宗供著,除了起來吃飯,終日隻是躺著,這一番伺候,竟然長了幾斤肉出來。
慕容暄看似整日心思都在聶玄身上,實則對女真間諜的調查早已著手,還有那個連番刺殺他的女殺手。
郭家村。
茶盞摔在地上,水漬殘渣飛濺。別哲、赫賽站在一旁麵無表情,魍魎與三名殺手神情自若的一旁觀瞧。完顏烈轉過身,怒氣未平。
“主公,並非我等動作遲緩延誤了時機,而是若慕容暄剛被救回府邸,我們就前去送解藥豈不不打自招?”別哲小心翼翼的解釋道,見完顏烈麵色稍緩繼續道,“若想令聶玄感謝主公並非隻有送解藥這一條路啊。”
“如今慕容暄已經解毒,你說還有什麼法子?”完顏烈道,低聲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怎麼如此命大,竟然解毒了?”抬頭又衝羽裳吼道,“你不是說你的金環蛇毒非有解藥無人能解嗎?”
“是啊,就是如此啊。”羽裳委屈道,“可這解毒並非隻有用解藥一個法子。”
“還有什麼法子?”
“有人肯舍命將毒過到自己身上就好了啊。”羽裳笑道。
慕容暄知他故意調笑,也不理會,隻是思忖著如何走下一步棋。
“王爺,依我看您不如把那聶小侯爺哄騙來,直接上了他省事,如此真是麻煩。”勝九在一旁粗聲粗氣的道。眾人皆哈哈大笑連聲稱讚勝九好膽識,就怕那聶玄手裏的承影不答應。
“灌些春·藥迷藥什麼的,管他武功再高都一並放倒。”勝九擼著袖子道。
“放肆!本王豈是這種粗鄙小人?”完顏烈氣的夠嗆,他一向自恃文人君子,卻禁不住想象了一番聶玄躺在自己身下的情形,這一想,身體無端燥熱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魍魎與三大殺手出門後,對羽裳道,“我倒覺得勝九的建議甚好。隻可惜那女真王子扮什麼純情君子?愚蠢至極。”
“我們這麼做,若是完顏烈知道了,該如何是好?”羽裳道。
“我等前來是為我父王和你們的手足兄弟報仇,當真要跟他同什麼狗屁盟不成?有一句成語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成夫子教我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學的頗為透徹。”說到這,魍魎看似不應該也不會有表情的雞蛋臉上竟然綻放出一個類似於笑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