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現在以後 第十八章 左思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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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男人對女朋友好體貼,而且又長這麼帥,小張立刻精神了,一定要用自已的熱情服務溫暖這兩個被雨凍壞了的情人。
把他們倆引到二樓,挑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小張對鮮子墨說道:“請問先生您想喝點什麼?來杯熱咖啡還是熱茶?”
這時安於世已經把衣服拿掉了,鮮子墨的衣服要比他大兩碼,蓋住他跑了這麼一會兒也隻是褲角濕了一大塊兒,頭發和上身都還好。店員小張又轉過來問他,啊?頭發這麼短,不過她還是很親切地看著對方好看的眼睛問道:“您需要點什麼?熱果汁?這的木瓜奶茶很好喝的。”安於世心道我喝木瓜奶茶作什麼?喝多少也不起作用。“我要一杯熱芒果汁,子墨你呢?”啊,男的啊?小張果然是大城市裏的人,見怪不怪了也沒有表現出她的驚訝。“一杯愛爾蘭咖啡。”“好的,請稍等,馬上為您送來。”
這時安於世才騰出工夫打量鮮子墨,隻見他的頭發濕了,平時翹起來的發型貼在頭上,臉上的水珠還在慢慢滴落,睫毛上還沾著小小的雨滴,那雙眼睛經過雨水的洗滌更黑更亮了,看著他看過來,還給了自已一個笑容,“小世你冷不冷?”黑色棉質短袖雖然分辨不出來,但他想那肯定也是濕的。
安於世突然站起身把外衣扔給他,然後騰騰地跑下樓了。鮮子墨抖了抖,還真是有點冷,於是把西裝外衣搭在身後。他的身體很好,淋了這些小雨對自已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小世看著文弱,胃又剛剛才好,不能再著涼。他透過窗子看著雨中的西湖,一片霧蒙蒙的世界。咖啡館裏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客人了,彩色牆壁上掛著幾幅抽象畫兒,亮著的壁燈在陰暗的光線中顯得很明亮。木製小圓桌,幾把小椅子,簡單明快,老板的格調很小資。小世,你難道看不出我對你的在意嗎?他的心也隨著天氣變得有點霧蒙蒙了,不過他不是個輕易就認輸的人,還沒真正開始怎麼能泄氣呢。
剛想到這就看安於世又騰騰地跑上來,手裏拿著一個大毛巾,眼睛裏帶著一些責備,“快擦擦吧,小心感冒。幹嘛把衣服給我啊,看你都濕成這樣了。”看子墨接毛巾的動作太慢,就親自站到他的身後,為他擦起頭發。
安於世是個很敏感的人,從小不在父母身邊,他很在意別人對他的態度。他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他也不會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好。如果說他曾經活得隨意,就象林杉說過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當時他沒有反駁,後來他對自已說,其實我不是對什麼都不在意,也不是沒把你放在心上,我每天做的事,說過的話,付出的感情,全都是真心實意的,我愛你,可是我害怕失去;別人對他一點點的好,他都有記在心上,在自已有能力回報的時候,盡力回報回去,就象對李昱,盡管他覺得其實那是一個不適合自已的人,可還是為那些偶爾的感動堅持著,用最大的熱情去擁有,用最大的耐心去等待,希望有天能求得一個愛情的圓滿。
有人用一條鯊魚做過一個實驗:將一隻最凶猛的鯊魚和一群熱帶魚放在同一個池子,然後用強化玻璃隔開。最初,鯊魚每天不斷衝撞那塊看不到的玻璃,耐何這隻是徒勞,它始終不能過到對麵去。而實驗人員每天都放一些鯽魚在池子裏,但它仍想到對麵去,想嚐試那美麗的滋味,每天仍是不斷的衝撞那塊玻璃。每次都是用盡全力,但每次也總是弄的傷痕累累,有好幾次都渾身破裂出血。持續了好一些日子,每當玻璃一出現裂痕,實驗人員馬上加上一塊更厚的玻璃。後來,鯊魚不再衝撞那塊玻璃了,對那些斑斕的熱帶魚也不再在意,好像他們隻是牆上會動的壁畫。它開始等著每天固定會出現的鯽魚,然後用他敏捷的本能進行狩獵,好像回到海中不可一世的凶狠霸氣。但這一切隻不過是假像罷了。實驗到了最後的階段,實驗人員將玻璃取走,但鯊魚卻沒有反應,每天仍是在固定的區域遊著,它不但對那些熱帶魚視若無睹。甚至於當那些鯽魚逃到那邊去,他就立刻放棄追逐,說什麼也不願再過去。
實驗結束了,實驗人員譏笑它是海裏最懦弱的魚。可是失戀過的人都知道為什麼,它怕痛。
安於世想,自已就是那條鯊魚,曾經為愛付出過、掙紮過、痛哭過,白天的時候,他以一個辦公室精英的麵目出入在工作場合,以笑臉示人,誰能到他一個人在黑夜裏無法入眠心力交瘁的樣子呢?那種無人可說的情緒隻能狠狠折磨自已。
古龍說過,愛情就像一場博弈,誰先動情,誰就滿盤皆輸。
是的,他敗給了一個不懂愛情的人,或者說,敗給了一個不配得到他愛情的人,也敗給了他自以為是的愛情。
我可以放下過往,我可以笑著麵對明天,隻是,那種絕望的滋味,是不會輕易忘記的。
我也怕痛。
他不是一個隻有十九歲的大一學生,他一直都知道子墨的好,剛開始還可以用因為是同學的哥哥當借口,可是他越來越發現,鮮子墨對他的好不是對普通朋友的關心,不是對下屬的愛護,更不僅僅是子琪的原因,那是一種男人對異性的體貼和溫柔,而他是一個男人,是啊,男人愛男人的事情還少嗎?他上輩子愛的不也是男人嗎?客觀的講,鮮子墨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有事業有教養,外型和氣質都是人上人,而最難得的是他以平等的身份給予的無微不至的關心,他不象林杉那麼有朝氣,也不象李昱那樣八麵玲瓏,大部分時候,他是帶著一種俯視的眼光看待身邊的一切,他為人正直,值得下屬的尊敬和信賴,溫和又不失理性。他已經不能否認對子墨的好感越來越多,上輩子見過很多人,他恰好是他最欣賞的那類人,大氣又不狂妄,他的成熟慢慢地吸引著他,他的溫暖漸漸融化著他冰封的心。對這樣的人,對這樣的人付出的感情,自已要如何回應?繼續裝作不知道,還是勇敢地麵對?
鮮子墨看著幫他擦完頭發,就把毛巾塞到他手裏的小世,此時默默地坐在那兒吸著麵前的果汁,桌上還放著一小碟水果,小張說是店裏免費送給他們二人的,走的時候還偷偷微笑的看了小世一眼,
――――我的淚,彎彎曲曲流成河;我隻能,站在岸邊沒主張。
左思右想思量又思量,愛要怎樣才好,回憶點點滴滴徘蕩我心房,苦苦糾纏,
左思右想衡量又衡量,愛要多少才好,不知未來多長你又怎麼想,夢在對岸不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