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即使是麵對著曾經認可的綠間，黃瀨臉上也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就好像麵前的這個人隻不過是走在路上被隨意拉住問路的路人一樣。
    “黃瀨，你在計劃什麼？”一句話直逼問題的中心。
    並不是在問赤司在計劃著什麼，不是在問黑子在幫赤司做什麼，也不是問青峰為什麼會出人意料的出現在花宮的宴會上，也不是問為什麼你會在這裏？而是直接問‘黃瀨，你在計劃什麼’。
    雖然還是被震驚了一下，可是黃瀨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麵部表情，掩飾了內心的慌亂，“為什麼這麼問，小綠間？”窗外的明月照的人眼睛發痛。
    “果然如此嗎……”看似好像自言自語的一句話，綠間已經能夠斷定黃瀨有自己的打算。現在花宮代表的幕府派掌握著大部分的軍權，赤司代表的皇族隻是表麵上的掌權者，基本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力，而赤司的目的，就算他不親口說出來，綠間也能猜到八九分。
    可是黃瀨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他尚不能猜到。
    “奉赤司之命，革藩臣之亂，獲京都之黎明，綠間，有些事在你做出退出的決定的時候，你就失去了知道的資格。”不管是虛張聲勢也好，還是真的不願意將綠間卷入紛爭也好，黃瀨知道，隻要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了一點點，那麼招來的便是殺生之禍！
    死亡，他並不畏懼，他所害怕的是，在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就這樣死去，那樣即使變成了厲鬼，他也絕不甘心。
    曾經站在廣場上一起宣誓著要為這腐敗的蒼穹迎來屬於自己的黎明的少年們，在時光的剪影中，被吹得四分五裂。
    他以血止血，他墮入黑暗，他沉溺執念，他享受暴力，他安於現狀，隻有他一個人仍然懷抱著當初那個美到即使是睡著了也能笑醒的夢。
    那夢裏，少年們一身戎裝，站在廣場之上，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心懷天下，妄憑一己之力改變一切自己無法容忍的事。
    可直到時間磨平了所有的棱角，站在原地的隻有綠間一個人，看著那群人為了曾經的夢想漸行漸遠、滿身髒汙。
    大廳裏的人越來越多，不僅僅是在京都裏聞名的名門望族被邀請了來，這裏麵赫然還有一些在京都裏聞名的浪客。黃瀨皺了皺眉，花宮這樣的舉動，隻要赤司得到了這樣的情報隨時一個動作，就能以密謀集會的反叛罪名將他們緝拿。
    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看到黃瀨眼裏漸漸凝聚的冷光，綠間在心裏歎口氣，這場談話，顯然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
    “黃瀨，我隻說一句，即使不甘心，也不要和赤司為敵，那會是你想象不到的恐懼。”似乎是知道了黃瀨真的不準備想自己坦白什麼，綠間作為好友的身份規勸道。
    在放棄了成為赤司的棋子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在這場遊戲中已經失去了一席之地。那麼他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僅此而已。